饒是林森,在聽到這番話之後,也還是愣了在那裏,不知要怎麽繼續為楚予恬再多說其他的話。

是這段時間傅謹珩在楚予恬身邊時,太過鮮活的‘人間煙火氣’讓他忘了,傅謹珩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不論緣由,在傅謹珩為了楚予恬放棄了那麽多,做了那麽多事之後,楚予恬卻突然要離開。

那麽這一刻不論楚予恬在這件事中是否有別的難以言喻的苦衷,為什麽想要跟他分手,又為什麽想要離開,對於傅謹珩而言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僅僅就是她想要離開的這一行徑……

林森沉默了許久後,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愛情跟其他事都不一樣,您這樣……”林森說到此處,猶豫了一會後,還是將心裏的那句話給說了出來:“總有一天會讓楚小姐恨您,到時候就算是還愛,也會被弄成怨恨了。”

聽著林森的話,傅謹珩腦袋裏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是前天夜裏,他撕開了楚予恬的睡裙,用布料塞住她的嘴,捆綁住她手腕時,她看著他的那種眼神。

的確就是帶著恨意的。

傅謹珩戴著白色三筋手套的大手緩緩的收緊了幾分,最終隻與林森說了句:“做好你分內的工作就行,不該你插手的事,就別自作主張的擅自行動。”

“……”

林森差點被傅謹珩這比牛都還強的性子給氣吐血。

竟然還他是自作主張的擅自行動,意思就是罵他,讓他別多管閑事唄!

雖然氣得不行,但深知傅謹珩性子的林森,也知道這時候他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隻能在有機會見到楚予恬的時候,從楚予恬那邊入手。

將心裏的的那口氣給咽下去後,林森這才將遞在半空一直沒被傅謹珩接過去的平板電腦收了回去。

“如果沒別的事,出去的時候關好門。”傅謹珩道。

“還有一件事。”林森突然想起來:“薑二少拿下那筆大單子的合同已經走完程序敲定了,今天晚上準備在金陽會館辦一個慶祝派對,給您也發了帖子。”

話說完,林森才想起來傅謹珩如今除了必要的工作應酬之外,幾乎已經不參加其他人舉辦的派對了,更何況還是薑向朗在金陽會館辦的那種一聽就不是很正經的派對。

所以他都不等傅謹珩開口回答,便先一步的開口道:“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聚會,我一會就發消息給薑二少,替您回絕……”

“不用。”傅謹珩打斷了他的話,在林森震驚的目光中,說出了:“我去”二字。

林森推著鼻梁上的無框眼鏡,才將眼底的詫異跟震驚之類的情緒給掩了下去。

嘴上雖然淡定的應著“好”,但心裏卻已經悄悄地在替薑向朗點蠟燒香了。

好不容易在進入薑氏財團之後,第一次辦成這麽大一筆單子,結果剛想慶祝就被這閻王給盯上了。

怕是整個派對上的人都別想好了。

林森想到薑向朗觸傅謹珩的黴頭,對於對方倒黴跟找死的行徑還挺期待的,於是也就沒特意提醒對方什麽。

……

夜幕降臨,當薑向朗正跟幾個曾經玩得還比較不錯的公子哥正一人摟著兩個穿著清涼,帶著各色假發跟獸耳的女郎聚在金陽會館的包廂裏歡聲笑語的玩著。

幾個閑候著的女子,見包廂的門再一起從外被推開時,就知道來新的賓客到場了。

正積極的圍上去準備來個熱情的迎接,但嬌軟的身段跟刻意壓得特別嬌軟的音色,甚至都還沒來得及發揮展示,看到那張帥得人神共憤,也冷得讓人發指的麵龐氣場時,幾人全都僵在了門口。

一時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正一邊打著遊戲,一邊享受著兩個獸耳女郎剝提子投喂的薑向朗,被身後的公子哥撞了一下肩膀,誤觸的將大招交了出去。

薑向朗猛地回過頭,想罵人的話都還沒來得及從嘴巴裏蹦出來,就收到了公子哥眼神的示意。

看著那懼怕跟帶著幾分提醒的眼神,薑向朗有那麽一秒還以為是自家那哥哥來了呢,立刻收斂好神色,繃緊神經的準備向哥哥賣乖。

但回過頭在看到站在門口正被幾個衣著清涼的獸耳女郎圍聚著的來人是傅謹珩時,當即就“臥槽”了一聲。

手上正打著的遊戲,跟身邊性感可人的獸耳女郎都來不及理會了,站起身三步並作兩的飛快衝到門口,將圍聚在傅謹珩身邊的女郎給扒拉開了。

“你怎麽過來了?!”薑向朗問著傅謹珩的同時,還緊張兮兮的瞧望著傅謹珩的身旁身後,就怕楚予恬也跟著過來了,看見這髒眼睛的一幕,要跟他徹底絕交。

但仔細的看了看傅謹珩身後的整條走廊,都沒發現楚予恬的身影時,他又說不出那一刻的心情究竟是失落還是鬆了一口氣。

“不是你之前說的,有時間一起喝酒嗎?不歡迎?”傅謹珩淡聲的反問他。

薑向朗哪敢說不歡迎啊,畢竟他那筆大單子可還是靠著傅謹珩的幫忙才這麽快促成的。

於是立刻讓那些圍愣了原地,不知該不該上前的獸耳女郎散開後,親自將傅謹珩給迎了進去。

金陽會館的工作人員幾乎在傅謹珩才踏進包廂的後腳,就將他專用的一整套酒具跟紅酒送了進來。

有金陽會館裏新來的女郎對傅謹珩的身份跟習慣並不知曉,但光看樣貌跟那氣場就想要靠近上去。

腦海裏上演了好幾部不同類型的王子跟灰姑娘的電視劇,可伸出去手甚至連酒具都沒碰到,就被親自前來送酒具的副店長給用一個眼神橫了下去。

同行熟知傅謹珩脾性的兩個女郎立刻上前去將她拉至一旁,慌忙的小聲提醒道:“瞎了你的狗眼,那是傅少!”

傅謹珩雖然少去金陽會館,但關於他的傳說跟規矩,那可是金陽會館上下人盡皆知的。

他身邊不許坐人,不需要任何服侍,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許碰他的任何東西,從外套到酒杯還有酒瓶,都不許其他人碰。

那女子當即驚醒了幾分的推避到一旁。

先前還滿是歡笑的包廂,也因為傅謹珩的出現而變得大家都明顯的束手束腳起來,不敢再肆意的嬉鬧。

唯有薑向朗跟個沒事人似的,坐到了傅謹珩的身邊,開口就精準的踩中了他的雷區。

“怎麽沒見你把楚楚帶過來?”薑向朗還很毫無察覺的調侃傅謹珩:“大好的夜晚你竟然舍得跟她分開,來我這跟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