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黃蓉番外之遇見
我出生在一處立於海央的島嶼上,海風吹襲下的島嶼四季如春夏般氣候。$爹爹將島上種滿了桃樹,經由改良品種,開出的花朵不易凋謝。至有記憶開始,爹爹與我便是生活在這座島上,終年不離。我知道的,爹爹守著一個女人的塚。
那個女人大概是我生我於世的娘親,雖然爹爹從未對我說過那個女人的任何事跡。但也許是一種骨血相連的直覺,我覺得生了我的女人就躺在裏麵。我知道她死了,雖然爹爹並不喜歡我這麽說。可死了便是死了,無論怎麽製藥保存屍身,死了的人終究也是不會再活過來的。
就如桃花島的桃花若是凋謝,也會很快長出花骨朵再次綻放枝頭。再次年複一年,與那楊柳一並隨著我的成長綻放又再飄謝。而活著的人,是否該想想如常地生活下去呢?不過這樣的言論,我卻不敢對爹爹說。偶爾的某時,爹爹製藥不在身畔。我常常會覺得寂寞,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便往那桃花的深處走,爬上某顆桃樹的枝椏。抓一隻蝴蝶或是蜜蜂,一呆便是大半天。一個人傻傻發呆或是對著它們說話,或是找不到緣由地默默無聲流淚。因為不喜歡在爹爹麵前流淚,便養成了喜歡躲藏的習慣。可桃花島很小,躲來躲去爹爹記起了,始終會尋來。
每次尋來,爹爹都會將我摟進懷裏也不言語什麽。烽&火*中$文@網我不想爹爹因我皺緊眉頭,努力做到爹爹期望的最好。可爹爹的笑,永遠隻是到達眼角便快速散去。所以我從不敢問爹爹,生我的那名女子是因何而死。縱使心間裝滿了疑惑,但怕問了會打碎爹爹表麵僅剩的微笑。
因為我的世界太小,小到隻有爹爹一人。就這樣,在爹爹的嚴格教授下我慢慢長大,學懂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但卻始終有一樣不懂,不懂書中言道的母子融融,是何種的模樣。於是很多時候,我會偷偷向周伯通詢問。問他娘親的身上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味道,是否與爹爹身上的藥香一樣?
豈料周伯通卻說,娘親是紅燒魚與珍珠魚的味道。聽此,深深覺得周伯通果然如爹爹所說的那般,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娘親的味道,怎能同魚來做比較。可島上可以或是會與我說話的人除了爹爹便隻有他,我不問這個傻子,還能去問誰?
後來實在無法解開心中疑惑,終於鼓起勇氣詢問爹爹,娘親的味道究竟與何種近似。爹爹卻冷冷丟下一句,娘親的身上有軟弱與淚水兼並的味道,不需要也罷。至此以後,我不再問爹爹有關類似問題。於是很多時候,我依舊是獨自一人玩耍。
依舊是抓捕蝴蝶與蜜蜂幾隻,與它們說話。但偶爾會生氣它們無法回應我,便惱怒地扯斷它們的翅膀。在桃樹下親手挖個坑,將它們埋進去。^烽^火^中^文^網^若還是覺得無法排解心底無聊,便去狠狠作弄桃花島的幾十眾啞仆。見了他們眼底的畏懼,我會淡淡無味的笑起。
因為某時,爹爹也會將犯了錯的啞仆,剜去雙眼挑斷腳筋地埋在某顆桃花樹下作了花肥。每每那般的時候,爹爹也是在笑著的。所以蝴蝶蜜蜂它們錯在聽不懂我的話,我與爹爹是對的。隻是每每此番作為為被周伯通撞見,他總會在一旁指著我的頭大聲罵道:“你個心狠毒辣的黃小邪,將來長大了跟你那邪氣壞蛋爹爹一般模樣,我再也不跟你玩兒了。”
說完話,他一溜煙跑掉,此後當真極少來找我。他是個傻子,我才不稀罕他的陪伴。因此心間並未遺憾多少,但卻愈發的無聊起來。看漫山漫野的桃花,覺得毫無半點新意,竟感到無端深深厭倦起來。後來不解,再去詢問爹爹。親手埋葬蝴蝶蜜蜂,作弄啞仆之舉是否有錯?
然爹爹卻說,蝴蝶蜜蜂生命本就短暫,早死晚死差別不大。啞仆在外本就是作惡之人,殺了他們當然是對。聽此,果然覺得還是爹爹的話深有道理。哪如周伯通那個傻子,滿口竟是胡扯。爹爹才不是邪物,才不是壞蛋,而我自然也不會是什麽黃小邪。爹爹是我唯一的親人,他說的自然全都是對。
於是那日,又親眼看著爹爹在桃花樹下埋葬了一名犯了錯的啞仆。此後,依舊學著爹爹模樣。偶爾會將犯了錯的蝴蝶與蜜蜂,折斷翅膀地親手埋葬。^烽^火^中^文^網^但至那時開始,周伯通便當真再也不與我說話了。於是在很多的時候,我不能很清楚地分辨無聊與寂寞。開始喜歡一個人跑到海岸邊,望著那一望無際的海水傻傻流淚。
分明已經有疼愛自己如斯的爹爹,有著錦衣美食,有著聽話的大群奴仆。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欠缺了什麽,或是還想要什麽。爹爹問我想要何物才會開心,我竟答不上來,甚至覺得連流淚都是一件無趣或是無力的事情。
就此之後的某一天,爹爹撫摸著我的頭,歎息地說道:“蓉兒,爹爹帶你出島好不好?如你能笑起,不管是世間何物,爹爹都會給你。”那瞬間,我心底有什麽在衝撞,哽咽異常。卻故作平靜地別開爹爹的眼神,默默點了點頭。於是擇了一風平浪靜的日子,爹爹牽著我的手。
在我人生的第十個年頭,自毀了他的誓言,帶著我渡海出到了外世。在外麵我看一切都新奇,這才發現原來有很多很多,與我同般大小的孩童,她們會手牽手地一起玩耍。這是我以前在桃花島,從不曾體會到的。於是我新奇地走上前去,同她們一起玩耍。
但開心地玩耍到最後的最後,她們一個二個卻全都嚇得飛奔而走,躲進一個名為娘親的女子懷抱。又哭又鬧地指著我,說我欺辱了她們。可我分明沒有欺辱她們,隻不過告訴她們我桃花島有很多奇珍異物,說要帶她們回我那桃花島去。fhzww點com
因為桃花島的啞仆,全都是由爹爹從外帶回去的。所以我想我也可以帶幾人回去,與我一同生活在桃花島。那麽我便有人一起玩耍,會得到這般開心,不會再覺得桃花島的日子難熬了。於是我對她們炫耀利誘,告訴她們爹爹學識淵博,武藝超強。如是拜在爹爹門下,將來定會出人頭地的。
末了隻是提醒她們,說爹爹教學頗為嚴格。喜歡將那些犯錯的人,割斷舌根或是剜掉眼珠地埋在桃花樹下而已。我自問沒有說錯,扭頭疑惑地問站在牆沿那端的爹爹,爹爹也朝我丟來一個我是沒錯的眼神。但轉頭看著那名為娘親的女子,護住那些同我一般大小的孩童,朝我丟來憤憤的眼神時。
我卻莫名委屈了,眼淚不受控製地瘋湧著流了下來。於是我怒她們皆是癡傻,不喜她們如同看惡鬼一樣的眼神看爹爹。爹爹生得極美,隻是不喜被人目光追隨而已,是她們不懂爹爹的好。此後的一路途中,但凡再見與我同般大小的孩童在路邊玩耍,隻是淡淡瞥視一眼後故作沒看見地走開。
可那一日的山道坡上,我遇見她,聽見某山賊喊她為莫包子。那日,她淩亂長發披肩,手提寬刀,眼神怪異,身上的衣衫都分辨不清究竟是何種顏色。帶領著百來眾山賊,由山道坡上俯衝下來,口中喊著‘先砍了帶鬼麵具的醜東西再說’卻是最後一個衝下來,連拖待護地搶在一個人身前,將手中的寬刀提起,緊閉雙眼朝爹爹砍去。烽-火-中-文-網
我記得的,那時見此我心下非常不悅。因為是我硬要出島,這才累及了爹爹這一路被人以那麵具識人地論為‘醜東西’與‘惡鬼’。這才明白為何在桃花島時,爹爹偶爾會對我淡淡說起,說外世的一切並不如我想像的那般精彩或是美好。
所以那時心想,這個對爹爹舉刀相向犯了錯的女子。我定要爹爹將其帶回桃花島去,並割斷其舌根用以作為懲罰。這是至我遇見那個名為莫邪,莫包子的女子時,最初的最認真想法。因為那時,我不悅她在我已心灰意冷。快要想央求爹爹帶我回島的時候,還當著我麵的來欺辱爹爹。
爹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絕不允許有人欺他!但被爹爹與西毒南帝北丐反包圍了後,在滿地的屍體與鮮血中,她的眼底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還在滿滿腥風中揚聲狂笑了起來。那樣的神采飛揚,是我人生的初見,這不禁另我有些新奇。
因為鮮少有人不畏懼爹爹,而且爹爹的身後,還站著幾名與他齊名於江湖的武林高手。桃花島的啞仆們,麵對爹爹時連頭都不敢抬起。連周伯通那個傻子說起爹爹來,也會滿目畏懼並渾身顫抖不止。而她,也應該是要害怕爹爹才對的。
於是舉目朝她望定,卻聽她巧言令舌朝那西毒與南帝北丐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但最後的最後,她卻唯獨不提及我桃花島,不提及爹爹的名號。且轉身之前,還朝我丟來一個明顯輕視的眼神。見此,我心生不悅,揚眸朝爹爹問道:“爹爹,她唯獨沒有問到你呢。”想爹爹位列江湖五絕,在其他三人麵前,這般跌份我怎能眼見下去。
心下不單止愈發不悅地厭恨這女子起來,還捏緊了爹爹的手。用以眼神告訴他,勢必要她給出一個不提及我桃花島的理由出來。如若不然,我豈能輕饒了她。爹爹在我的眼神下出聲詢問了她理由,卻不想她站在那腥風山草坡處,朗朗還答道:“第一,我不喜歡你與你女兒。第二,我也不喜歡看桃花。第三,我很討厭吃桃子。所以你們桃花島,實在是沒有問的必要了。”
“你憑什麽不喜歡我爹爹不喜歡我不喜歡我們桃花島?”那時會問出這句,隻是我一時間心急氣憤的本能。桃花島上的人,全都沒有說過一句不喜歡這樣的言論,所以她也不該說出這句來。
可在爹爹的逼問下,她還是答來那句:“說了啊,我不喜歡吃桃子,不喜歡看桃花,更不喜歡你們父女。”說這句的時候,她的語氣是不善,眉目間全是不耐。桃花島上,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與爹爹。於是那日,我心間更是不悅,再次詢問爹爹:“這算是回答嗎,爹爹?”
“蓉兒不喜歡?”爹爹捏了捏我的手,輕輕問了這句。我稍微疑惑了瞬間,直覺不喜歡這般的回答,於是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爹爹得此一句後便冷冷逼問於她,讓她換一個讓我滿意的回答。
豈料,她站在那處聞聲不動,不耐地用以指尖撩起長發於耳後,滿目凶狠地丟下一句:“憑什麽你女兒不喜歡老子就非得換個回答,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天下是你家開的呢!”
那瞬間,她的回答太過尖銳,深深刺入了我心底。因為從前的某時我也深想過,這天下究竟是誰說了算。皇帝嗎,爹爹常常教化我說不是。而且在桃花島上,向來無人敢忤逆我與爹爹。但驚於她的回答,我開始反問自己,的確是憑了什麽要心得滿意,逼迫她說出逢迎與好聽的話出來。
可在桃花島的十年來,我一直是這麽生活過來的。既然連爹爹也說沒錯,那便自然是她的錯了。所以那日,在她利用汙蔑了爹爹的瞬間,我決定要更加的討厭她。豈料爹爹卻在與歐陽鋒展開對決的時候,將我就近地拋向了她的懷中。她將我攬得很緊很緊,身上沒有如爹爹那般的藥香濃濃,卻散發著一種不同於爹爹的別樣淡淡暖香。
至此,我憶起那些街心與我同般大小的孩童。她們與她們的娘親,似是也是用著我與她這般的姿勢擁抱著的。緊緊的,看上去似極親昵。於是在那瞬間,我仿若著了魔障般,揚臂將她緊緊攬住。細細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且心間頓起深深疑惑,疑惑或許娘親的味道,是否就如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