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東邪小師妹

黃小邪受傷與黃氏莫邪溺海的那夜,桃花島亂套了。黃藥師在海裏搜尋黃氏莫邪的身影久久沒見上來,桃花島的啞仆們很多開始因為恐懼想往外逃竄。我醒來躲在海岸邊的桃花林中,想看看瑛姑趁亂逃走了沒有。卻看海浪海風狂起的月夜下,黃藥師渾身淌水地由海中走了上岸來。

隻記得那夜的他,仿佛真如個著了魔的邪物一般。迅速起移動身體,將那些正欲登船逃離的啞仆全都一個不放過地斃命於掌下。借由他這瘋魔般的一舉,桃花島剩下的啞仆們老實地不敢再有任何叛逆的作為了。次日的那片沙灘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具七孔流血的屍體。

黃藥師一夜未歸,就站在那屍體與滿地鮮血的中央,任海風吹幹了衫與發。初初他沉默了一夜不語,隻是次日那黃小邪忍著重傷來到了。他方仰天狂笑,語調嘶嚎。並咬牙切齒地喊著一個名字,莫邪莫邪,很好很好!隻是待做完這些的時候,黃藥師居然倒在那沙灘上起不來了。

我走上前去翻轉他的身體,見其唇角有血紅溢出。顯然是因為氣急傷了肺腑,忙給他輸真氣用以療傷。此舉之間,隻聽得他一直在咬牙低低念著一個名字,那便是他黃氏莫邪的閨名,隻有他一人能喚得。其實從黃氏莫邪來到桃花島那天起,黃藥師這邪物便給我介紹了她。

他說讓我記住她,說她的名字叫黃氏莫邪,是與他同出逍遙派師門的小師妹,年歲不足二十。隻是我很氣憤一點,想他主動介紹黃氏莫邪的名字給我聽,居然隻是為了告訴我說。這個女子是有所屬的,那夫君便是他。而且還滿目鄙視地淡掃了我一眼,仿佛我是那什麽不潔之物。

我氣急,嘲笑他老牛吃嫩草。他本已經轉身過去了,卻不想居然首次在我麵前轉身過去還再次轉回過來。我記得很清楚,他轉過來問了我一句:“我看上去當真很老嗎,我莫邪似乎常言道不喜歡老男人呢?”他在笑,但眼底卻射出了寒光。仿佛我若敢再說一個老字,便會狠狠揍我。

我承認我沒用,我畏懼黃藥師這邪物的這般陰寒眼神。於是隻得猛地搖了搖頭,哈哈笑起地對他言道一句:“沒沒沒,你看上去比我年輕多了。試問天下間有幾個女子不拜倒在你這副容顏下的呢,你那黃氏莫邪定會被你這身風采給迷得神魂顛倒的,所以你不需如此不自信。”

豈料我這句說完之後,黃藥師這邪物還是迅速抬掌朝我攻了過來。我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惹到了他,便急急地與他對戰起來。但隻恨的是我打不贏他,最後還是被他狠狠踩踏在腳下,他說:“我莫邪說我長得比她漂亮讓她心裏很是不爽,她說這是她最不喜歡我的其中緣由之一。”

初初聽到這句之餘,我笑滾在地捧腹不止,雖然這黃氏莫邪還在病中沒能見上一麵。但能將黃藥師這邪物反駁到這般份上半點也不給麵子的女人,我定要去好好見上一麵,於是止不住笑地朝麵色不善的黃藥師道落一句:“我要去與那莫邪做好朋友,要同她一起不喜歡你。”

豈料聽罷我這句笑言,黃藥師又是毫不留情地狠狠給我來上了一腳。說什麽不準我接近他的黃氏莫邪,以免我再犯段氏皇宮裏隨便勾搭別人*妻室的老毛病,且不準我輕易地喚他黃氏莫邪的閨名。說若是再給他聽見一次的話,便二話不說地如懲罰他桃花島的啞仆一般割斷我的舌頭。

所以我討厭黃藥師是有理由的,他太小氣了。隻是一個名字而已,喊了也不會少塊肉。不能當著他的麵喊,難道我不會在心底裏偷偷的喊嗎。於是在黃氏莫邪重病期間,我一直想要進屋偷窺幾番。卻每每被黃藥師阻攔在木屋外很遠的地方,還揚言警告說:“我莫邪喜歡穿著清涼,此後隻允許徘徊在遠處。如果不聽地走近了這棟木屋,便砍斷你的雙腿。”語畢,他拂袖轉身走進屋去。

在後來黃氏莫邪身體好起來之後,我會常尋她去玩兒。但每每玩了歸來,我總會被黃藥師狠揍一頓。我哭著去朝黃氏莫邪傾訴,她在那桃花林中一邊啃著桃子,一邊怒我不爭地凶狠言道:“你這沒用的東西,他揍了你,難道你就不會揍回去嗎?哭哭哭,煩死了,滾一邊哭去。”

她這句落下之後,我哭得滿地打滾。她扶額滿目不耐地揉揉眉頭,由那藤椅裏站起身來俯唇在我耳邊笑笑地低語一句:“我跟你說句真話哦,其實我師兄黃藥師比起你來更臭不要臉許多倍呢,你與他比較起來根本就是個正常人嘛。若兩相比較,還是你比他好玩多了,所以別哭了。”

所以在她這般之餘,我不哭了,我想我是喜歡黃氏莫邪的。隻是黃氏莫邪偶爾會很不開心,問她為何她卻言道:“周伯通啊,我師兄潔癖驕傲都太過,很難真正敞開心扉喜歡某個女子,你知道情究竟是為何物嗎?啊呸,你這混蛋毀掉了一個女子的半生,豈配與我談論情之一字,滾!”

自說自話完畢之後,她會煩躁地在那躺椅地輾轉難安。隨後見我呆愣,似乎為發泄般地起身猛力對我拳打腳踢,但她的拳腳都軟軟得根本沒有什麽力道。我想我的確不知情為何物,我不懂黃藥師那邪物的視線分明常追隨在她身後,卻又很直白地我說,他說他不喜歡黃氏莫邪。

我想我的確是個傻子吧,我被他們弄糊塗了。不過我們還是那樣在桃花島笑著鬧著,很快樂。然而至從黃氏莫邪溺海的那夜開始,全都不同了。桃花島死氣沉沉的,花兒都不覺得香了。黃小邪忍著重傷天天哭個不停,我覺得很煩很煩,想要離開這座生活了十五年的島去。

隻是黃氏莫邪溺海的第三天,海上浮上來了一具女屍止住了我想要離開的腳步。那具女屍已經浮腫不堪,而且身體與麵上全被魚兒咬得七零八落的。雖然真的分辨不清楚究竟是什麽模樣,但她穿戴著黃氏莫邪最喜歡的一件裙子,脖子上佩戴著黃藥師這邪物曾贈給她的黃氏傳家玉佩。

我翻開女子屍體的手,看見了掌心的舊傷痕哭了。因為這屍體就是黃氏莫邪,她死了。然後黃小邪撕開屍體腹部的衣衫,見了腹上的蝴蝶也哭了。她說這是莫邪,話說完泣不成聲,隻有黃藥師笑笑地說:“莫邪泳技很好,連我也不是其對手,她定是遊過那海岸的對麵去了。”

說實話,我真的懷疑黃藥師這邪物傻了或是瘋了。隻得與黃小邪流著眼淚將這具女屍埋在了桃花林中,黃氏莫邪最喜歡的一個位置並立了碑。但黃藥師沒有參加黃氏莫邪的葬禮,隻是一人擺一張躺椅躺在離墓碑不遠處的桃花林中,擺開棋局一個人笑笑地獨自下著。

黃小邪哭說,爹爹傻了。我點點頭,並走上去坐在了另一邊的椅子裏問他:“喂,你喜歡黃氏莫邪嗎?這是她沒死之前常問我的問題,現在她死了,我來代替她問你這句。黃藥師你認真回答,究竟喜不喜歡黃氏莫邪?”問完話我又想要嚎哭了,因為這世間再無黃氏莫邪這個人了。

然而黃藥師隻是斜斜靠在躺椅裏,手捉一枚棋子落在棋盤後淡淡地回答道:“不喜歡!她毀我阿衡香塚份焚燒她的屍身還欲要盜走她的九陰真經,我恨她還來不及,怎會喜歡。”

見他唇邊笑意,我忽然又哭起地勸慰道:“黃藥師,你乖乖的好不好,回答一句喜歡不會少塊肉的。”話說完,我心中實在難受又再次蹲坐在地仰天嚎哭起來,並喊著黃氏莫邪的名字。

於是這天是黃氏莫邪入土的第三天,哭完我便轉身走了。第四天我依舊來到了這片桃花林中,再次出聲問道那句:“喂,黃藥師。我今天再來問你,你喜歡黃氏莫邪嗎?”

他還是在下棋,還是笑答:“不喜歡!莫邪是賊,滿身匪氣言辭粗魯,見麵三次欲殺我三次。教唆蓉兒與我為敵,帶蓉兒混跡煙花之地,胡鬧於賭坊酒肆。這樣的女子,我避之不及。”

聽此我再次哭了,眼不見不為心煩,抬腳欲走,卻聽聞他忽然低語地念叨一句:“莫邪,我又贏了你一局。”他這番語畢,我哭了。但他還是淡淡笑著,又再重新開了棋局。

黃氏莫邪說我不識情為何物,可我是道士,不識情為何物很正常啊。於是,在轉身離開桃花林的時候。我開始淡淡地回憶起過往來,想要看看我的人生裏究竟有沒有識得情為何物的地方。

我叫周伯通,出身全真教,不知道爹娘是誰,全真教裏很多人喜歡叫我傻子。我傻嗎,我隻是偶爾覺得日子很無聊而已。不過我也許真是個傻子也不定,因為他們時常盯著我放聲大笑。

其實私底下,我覺得他們才是傻子哦。因為他們真的很無聊,武力不敵人就喜歡用言語來攻擊。所以我討厭全真教,唯一喜歡的人就是從小待我很好的師兄王重陽,師兄王重陽的武功很強。

具體強大到什麽程度,黃藥師這邪物曾說他半生難尋真正的對手,唯有王重陽稍微入得眼內。可是我覺得他們真的很無聊啊,武功高強真的有那麽開心嗎,還不如一碗紅燒肉來得饞人。

但因實在不喜待在全真教,我便隻好跟著師兄四處奔走了。某天,我們來到了大理段氏的皇宮。在段氏的皇宮裏麵,師兄王重陽與那段皇爺沒日沒夜地講論武學,獨留我一個人很無聊。

無聊之餘我認識了瑛姑,她長得很美,在那綠草地上抱著兔子哭泣。我哄了她,她還是哭。問她為何哭泣,她問我武功高強真的很好嗎?我跟她說武功很無聊,不如追兔子好玩兒。

於是她笑了,真好看。但第二天她還是哭,哭著說他的夫君不喜歡她,任她獨守空閨。我害怕看到人哭,尤其是女人哭。於是那天又哄她說,你長得很漂亮,我喜歡你,不哭好不好。

而且還跟她說,若真希望夫君視線回來的話也試著學些武功吧,於是那天她又笑了起來。至那以後我們天天玩在一起,我喜歡追小兔子,她讓兔子給我追,作為回報我教她武功。

那些日子我不覺得無聊,很快樂。也將師兄王重陽何時來,何時會走全都拋到了腦後。隻是後來的後來我們喝醉了,等醒來的時候卻是衣衫不整地睡在同一張床上,我嚇壞了。

可瑛姑卻說,她很喜歡很喜歡我。說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不後悔,還說要就此跟我流浪江湖,師兄王重陽得知事情後痛罵了我。段皇爺卻說我真的喜歡的話,便忍痛將瑛姑轉贈給我。

本想點頭答應要下瑛姑的,因為若段智興不喜歡的話我喜歡。可師兄說我已經犯下了大錯,怎可再糊塗下去奪占人*妻。於是我不發一言地任師兄唾罵,後來很快便被師兄帶回了全鎮教。

可是我弄不懂,為了無聊的武功,就可將妻室當做不存在般地丟棄一旁不管不顧嗎?但犯了大錯的人還是我,羞愧之餘我也無話可說。於是不得不將與瑛姑的那段日子,深埋在心底。

乖乖的聽師兄的話,安份地呆在全真教。還是喜歡傻傻地笑著,還是被全真教很多人笑話為傻子。我以為日子可以就這麽一直傻下去,或是無聊下去的,可瑛姑卻追了過來。

尤其是在師兄王重陽死後,她愈發的沒有了顧及。但是師兄臨死之前,要我對著他發了毒誓。說我今生絕對不可以再見瑛姑犯下那奪人*妻室之大過,若不然他身在九泉也不能安心。

所以我隻好抱著師兄王重陽交給的兩部九陰真經逃出了全真教,一個不小心逃到了桃花島。桃花島上住有著一隻男妖孽一隻女妖孽,他們當真長得太好看,美得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

男妖孽對我說,他想借九陰真經一看。我說師兄王重陽不讓我給任何人看,連我也不準看。因為九陰真經裏麵有很多太過極端殘忍的武學套路,某些甚至要吸人骨血,用那活人來練功。

然後男妖孽笑著走了,卻又來了女妖孽。女妖孽笑著說,你那手中的定不是什麽九陰真經,或是些女眷品讀之類的詩書。她說若我不信,就隻看一遍可全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

我自然是不信了,於是將懷中的經書給了女妖孽。可女妖孽當真隻看過一遍後就將經書的內容一字不漏地全都背了下來,然後將那經書還給我。於是我犯了傻氣,將經書當場掌力焚毀。

但是後來的某天我醒悟了過來,我是被那男妖孽與女妖孽一起給騙了。果然沒錯,當我再次來到桃花島的時候,那女妖孽正大著肚子還每日不知道疲倦地在給男妖孽默寫經文。

於是我很憤怒,痛罵了男妖孽卑鄙無恥,居然利用了自己的妻室卸下了我的防備之心。可男妖孽卻說經書本就不是我全真教私有之物,而且還是我自己毀掉的,豈能怨怪得了他。

我被此反駁得無話可說,隻得在心底狠狠詛咒他們。於是那次我記住了他們的名字,男妖孽名為黃藥師,江湖人稱東邪。女妖孽是他的妻室,名為黃氏馮蘅,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

從此以後我便賴在了桃花島上,勢必要問他奪回我師兄交給我保管的經書。可奈何黃藥師根本不理會我,照常過他的日子。每日教授了徒弟之後,便沉溺在研究九陰真經裏麵。

然而隻是短短年半的時間而已,女妖孽黃氏馮蘅便因為大著肚子摘抄經文導致體虛難產而亡了。黃藥師陷入了喪妻之痛裏,他的兩名徒弟趁亂偷走了九陰真經的兩頁武功秘籍叛出島去。

黃藥師怒起,他潔癖異常,一人不忠則十人不信,將所有沒有背叛他的徒弟全都挑斷腳筋趕出島外。至此我開始深深畏懼起這個人來,因為他若狠起來那眼神仿佛真如邪物之輩。

分明就長得那般的好看,偶爾還笑得滿目的淡然雅氣,也總是喜歡捧著一本書卷在那桃花樹下看上大半天。隻是至那女妖孽死了之後便再也難見他笑容浮現,也再難見他練武了。

實在不解之餘,我不怕死地前去笑他罪有應得。笑他隻為無聊的武功秘籍,便至妻室不顧與那段皇爺沒什麽兩樣。笑他將沒錯的徒弟全都打殘是為殘忍狠毒,他卻怒起地將我打得半死。

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問過師兄王重陽,東邪黃藥師的武功究竟精至何等的地步。然而師兄卻是沉默了半響之後,眼神飄渺地幽幽回答一句。若真正較量起來的話,他也並非其敵手。

於是對於黃藥師,我隻得暗恨在心。一邊繼續賴在桃花島,一邊費心地練起武功來,想著哪日定要學有所成,將他也狠狠打一頓踩在腳下欺辱一回,也定要搶奪回我師兄的九陰真經。

隻是黃藥師至那女妖孽黃氏馮蘅死了之後,當真是棄武了,他將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藥劑上麵去了。聽那小小的黃小邪說,她的爹爹在製藥保存那女妖孽黃氏馮蘅的屍身。

以至於我本是很刻苦練就的武功,卻奈何敵手已經喪失了鬥誌。於是桃花島的日子好無聊,每天不是混吃就是等睡,偶爾會去逗弄一下那小小的黃小邪,見她怒起會覺得很開心。

因為分明就是個小小的年紀而已,卻學足了她老爹陰沉不定的性子。動不動就折斷那蝴蝶蜜蜂的翅膀,將它們埋在桃花樹下。其實我知道的,每一次女妖孽黃氏馮蘅的忌日她都有哭。

於是便告訴她,娘親的味道其實是與紅燒魚與珍珠魚的味道相差無幾。因為我喜歡吃桃花島的魚,告訴她喜歡哭泣的小孩會長不大。可她卻學足她爹爹那般,邪氣地凶狠瞪我幾眼。

而且至此以後她便開始冷潮熱諷我為周傻子,我便再也懶得同她說話了。但後來的某一天,她與他的爹爹手牽手地將我一人丟在桃花島不管不顧,出了那外世去玩耍了將近年半才回歸。

歸島的時候黃藥師是抱著一個重病的女子回來的,在黃藥師主動向我介紹了那女子後,我還偷偷問了黃小邪那女人究竟是何邪物。她說女人是她爹爹的新妻子,是她尋回來的娘親。

實在忍不住好奇,我好幾次想要偷偷進去看一眼那個床榻上病弱纏綿的女子,卻每每被黃藥師阻攔在外。於是忍不住問他,究竟喜歡不喜歡裏麵床上躺著的那個病弱不堪的女人。

因為在我認識他的十多年來,黃藥師的心唯一被女子占據過的,隻能是那女妖孽黃氏馮蘅了。雖然說我恨極了那女妖孽,但是她真的很貌美很聰明,很知道如何去討得黃藥師的歡心。

所以這個新來的女子,究竟是在拿方麵要強得過那女妖孽黃氏馮蘅的呢。而黃藥師也直白地回答了我,不喜歡。問他為何,他卻說我蓉兒欠缺了一個娘親,他桃花島欠缺了一個女主人。

我無法理解他的話,因為他的雙眼在為女子久不醒來而浮現出了燥氣。這是至那黃氏馮蘅死去之後的這麽些年來,他首次出現這樣的不正常神色。於是一天兩天,我不停歇地跑去怒罵。

因為真的很想見那女子醒來,想要看看她究竟是生得何等非凡的模樣,居然將黃藥師這邪物迷到了這般的地步。連日茶不思飯不香,還日日夜夜守護在那床榻邊上和衣而眠。

後來的某天她終於醒了,可黃藥師還是寶貝得不讓我看上一眼。還怒起不悅地朝我丟下一句,說我曾經勾搭了那段智興的妻室,有不甚美好的前科,是不會讓我見他那黃氏莫邪的。

黃氏莫邪嗎,哼,我記住了。姓黃的一家全都是小氣鬼,而且至這個黃氏莫邪來到桃花島病重的這麽些日子以來。黃藥師這邪物就根本不顧及我的死活,天天幾根青菜就將我打發了。

於是我等待著機會,欲要尋到一些報複回去。於是那日的晨間,趁著黃藥師去拿藥她終於得空暗暗偷溜了出來。我躲在在桃花林中偷偷看她,見她瘦弱得仿佛風吹就會倒下去一般。

但她神色仿佛曆經了劫後重生一般的慶幸,眼中根本沒有任何的病氣。欣賞風景之餘,那唇邊的笑容還極其肆意地揚起。我現身出來忍不住對他說,你是黃藥師的新女人嗎,長得可真醜。

她當真一點也不及那黃氏馮蘅的美貌,我疑惑黃藥師為何會待他這般異常。所以我挖了個坑將她埋了進去,但黃藥師很快地趕來了。並將她攬進了懷裏,雙眼朝我噴出欲殺了我的火苗。

黃藥師這邪物應該是看不到自己的眼神的吧,他的一雙眼裏蕩滿的全是對這個名為黃氏莫邪的占有欲。隻是他說不喜歡,我也弄不懂了。隻得在他之前,任黃氏莫邪將我狠狠揍了一頓。

我有看到黃藥師這邪物的眼中,對這名為黃氏莫邪的女子,分明端起的全是任她為所欲為的寵溺。本想還手打回去的,但想來武力不敵會被在場的他反揍一頓的,於是不得不忍了。

看來姓黃的全都不是什麽好人,於是我決定開始連並地恨這新來的黃氏莫邪。但奇怪的是,她偶爾會偷偷走來給我來送魚吃,隻是厭煩地皺皺眉頭說,你別在每天早上叨擾我睡眠了。

然而她偷偷送魚來的舉止很快被黃藥師發現了,讓我再次被黃藥師狠狠揍了一頓,並揚言冷冷警告。說我若再敢與他黃氏莫邪多說一句話,便如廢掉桃花島那些啞仆一般地割斷我的舌頭。

我又不解了,他不是說不喜歡這個女子的嗎?為何言語與眼底,灌滿得這樣酸味濃濃。於是我更是不服,總尋機去找那黃氏莫邪玩耍。而她當真是怪異,偶爾會怒罵我臭不要臉的傻缺。

但某時似是心情又極好,會笑笑地與我淡淡聊天。會偷偷俯在我耳邊壓低聲音對我說,其實你不要生氣,我師兄黃藥師比起你來更臭不要臉許多的呢,你與他比較起來更像個正常人。

活這半生除了我師兄與瑛姑,居然還有另外一個女子對我說我是正常的。我開心地跳了起來,並牽住了她的手告訴她我很喜歡很喜歡她,比厭恨那黃氏馮蘅更喜歡她好多好多。

隻是哪曾想像得到,那夜黃藥師又來到我的山洞門前。又再對我吹湊那難聽得可摧毀人心智的簫聲,待曲終之際他非常不悅地打量了我的手一瞬說,若再碰她一根手指.xzsj8.便剁掉我整隻掌。

他的話很冷很認真,我有些被嚇到了。於是那天見黃氏莫邪哭了,便當真不敢用手指.xzsj8.去碰她身體任何一處。隻是折斷一枝桃花替她拂淚,猶如當年哄紅瑛姑那般,想要她別再哭了。

於是回憶到此處,我覺得我是懂得情為何物的。我人生的最初喜歡我的師兄王重陽,然後是喜歡瑛姑,再來是喜歡黃氏莫邪。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就要直白地說出來啊,不懂他們為何這般?

雖然我不懂,但想著黃氏莫邪是帶著遺憾死的。所以定要代替她問出黃藥師心底的答案,她究竟是不徹底輸掉給了那黃氏馮蘅。所以在黃氏莫邪入土的第五天,我還是問了他同樣的話:“黃藥師,算我求你了。你就說句你喜歡黃氏莫邪好不好嘛,黃氏莫邪會在陰曹地府哭的哦。”

黃藥師依舊是在那桃花樹下下棋,還是揚起淡笑地回答道:“不喜歡!被我初為女人的那夜,莫邪有憤怒地說過一句,說與其坐等人強不如先強了人。其實我本意隻是嚇唬她,且已起身欲走,卻被她這句氣到。想來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別的男子,她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地將人撲倒在身下。所以那時我想,與其是別的男子還不如是我。如她這樣的女子,當真該打!”

聽完他的這番話,我疑惑了,原來黃氏莫邪與因瑛姑真的很像呢。於是又哭了,還是勸慰道:“黃藥師,你乖乖點。既然黃氏莫邪那麽壞的話,那咱們都不要喜歡她了好不好?”

說完話我哭著哭著又離開了這片桃花林,還是那句,因為眼不見心不煩。可是第六天,我還是再次來到了桃花林,但這次卻不在再問那句‘黃藥師你喜不喜歡黃氏莫邪’的問題了。

而是勸慰著:“黃藥師,那黃氏莫邪這麽壞。我們都不要再想她了好不好嘛,你乖乖的,我陪你玩兒。你看這桃花林的桃花,今年開得多豔啊,蝴蝶多大多好看啊。”

但黃藥師還是維持著下棋的姿勢,依舊揚起滿目微笑地答道:“莫邪說十句話便有八句是假,且還總喜歡忤逆。遇事從不求人,亦不屑討男子歡心。你說,這樣的女子豈能得男子喜歡?”

我不懂如何來回答他這句,隻是知道流眼淚。然後流完眼淚便再次回去,待第二天再來再應付般地與他問問題或是回答問題。而黃藥師每天都是同樣的,全是細細數著黃氏莫邪所有的缺點與她所有的壞,且到最後都說這樣的女子他豈能喜歡。我想,黃藥師應該是傻了。

隻是在黃氏莫邪入土的第十天,黃小邪哭倒在黃藥師的腳邊,軟語地求著:“爹爹,你多少吃一點喝一點好不好?”黃小邪的這番哭泣完畢,將手執的飯食舀起朝黃藥師唇邊遞給。

黃藥師說:“好!”語畢,他張唇接過了飯食開始咀嚼吞咽,然而片刻後又全都吐了出來。此舉之後他又笑笑地落下一句:“莫邪,我是不會給你讓子的,這局又是我贏了呢。”

見此,我忍無可忍,衝上前去由那躺椅裏將他揪扯起來怒嚎道:“黃藥師,你還要傻到什麽時候去。你那黃氏莫邪已經死掉了,她死掉了不會再與你下棋了,你就輸給她一局嘛。”

吼完這番,我又哭,他還是笑起地說:“我黃藥師不喜歡輸!”語畢,唇角有血腥溢出。末了卻是仰首眸中滿是疑問,朝我淡漠言道:“周伯通,我莫邪才二十二歲而已。她的固執蠢笨稚嫩應該都是在可被允許的範圍之類的吧,我是不是該原諒她的不懂事。你看,她還懷著孩子呢是不是,應該被原諒的。周伯通,去將我莫邪喊回來,就說我已經原諒她了。”

說完話,他再次躺入了藤椅裏又開始下棋。而我卻又忍不住想要哭,黃藥師是真的傻了。於是我轉身再次走掉,走到一半回首望了一眼。桃花樹下的男人,想來是何等的倨傲。短短十日而已,嘴上每天都念道黃氏莫邪如何如何的壞,但那滿頭的青絲卻已灰白。

我想我果然是負了瑛姑,有那樣一個女子喜歡我到發絲灰白。我想出島,我想要去找她。可是我對師兄發下的毒誓要怎麽辦,我好痛苦,痛苦得想哭,卻發現眼睛澀澀的流不出淚。

然後我又開始想念黃氏莫邪,如果她在,肯定會能給我出主意,她是想法每每都很怪異。可是這座桃花島已經再也尋不見她了,那桃花深處再也聽不見她那肆意的笑聲了。

桃花島完了,我心中這樣的念頭瘋狂頓生。因為在黃氏莫邪入土的第十一天,黃藥師終於發瘋了,他扯住我的衣領附在我身上咬牙怒問:“我莫邪怎麽還不回來,她怕冷怕黑怕疼。”

“她已經死了死了死了,已經死了啊,你就別再這樣了嘛?”我也怒了也吼他,並將他一把推倒在地麵。他仰首淡笑,卻嘶聲咬牙低語著:“莫邪惰性異常地舔著幾分心意奢求別人的全部,我黃藥師豈能敗給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不要也罷,不要也罷!”語畢,他舉掌擊打了頭顱某處。於是他當場昏死了過去,於是那夜過後,黃藥師真的傻了。

問他黃氏莫邪莫邪是誰,他隻是茫然地望著那桃花。仿佛生命裏從未出現過一個名為黃氏莫邪的女子,隻是疑惑地問道:“周伯通,桃花島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不一樣了?我的頭發為何會變灰白了,蓉兒為何會要逃出島外去?”他傻了還能記得很多,卻唯獨不記得黃氏莫邪。

我還是哭了,奔去他的房間開始搜尋。黃蓉已經將黃氏莫邪的衣衫全都清理得幹幹淨淨不留一絲痕跡了,但是她應該不知道他的爹爹還私藏起了一副黃氏莫邪的畫卷,可我是知道的。於是很快地我翻找出了那副被黃藥師藏在書架暗格裏的畫卷,卻不敢打開看任何一眼。

我將畫卷交給到黃藥師的手中,他展開後卻瞬間向我撲殺而來地怒道:“不準你看她!”

但下一刻他卻停滯了所有的撲殺動作,微微側首疑惑的問道:“畫中的女子究竟是誰?”

聽此,我哭著轉身走開,豈料他卻在後淡淡地落道一句:“周伯通,快將九陰真經的上卷交出來。”這句語落,他又朝四圍空氣裏極其不悅地低語一句:“誰在那裏,出來!”

於是我再哭,哭黃藥師這樣的一個男子卻傻了。然後再次轉身過來,卻看見他神色極其陰霾地朝根本無人的桃花林依舊喊著那句:“誰在那裏,出來。敢擅闖我桃花島者,唯有死!”

這番語畢,他轉身看見了黃氏莫邪的墓碑,卻更顯不悅地怒道一句:“誰這般放肆在我桃花島隨意立碑!”這句陰霾不悅的言語落下,他揚臂狠狠揮袖,那墓碑被拔起掀翻得老遠。

也是至這以後,黃藥師的性格比起以前來得更讓人懼怕非常。他越來越乖僻陰晴不定起來,我已經不敢再去靠近他身側很近的位置了。隻是想著昔日的桃花島,桃花雖然依舊芳香綻放。

但卻已經物是人非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