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咖啡室內響起了眾人的驚慌聲與逃竄聲。

小妹被那突如其來的槍聲和玻璃破碎的驚嚇到,在林宇的慌忙牽拉下躲在了吧台下方的凹凸位裏麵,咖啡室內的人全數逃到了室外。

靠著沙發的遮擋,唐優和婉兒均無任何受傷,但是身子才剛剛複原的婉兒適應不了當前的環境,加上一時的震驚,當下麵色一片蒼白。唐優用身子擋在了婉兒的上方,舉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安定,爾後才稍稍從沙發的上方探出頭來想要看向外頭遠距離射擊的方向。

但是她的頭顱才伸出一角,那邊的阻擊手便精準地對著沙發又是開了一槍,讓麵色鐵青的唐優馬上閃身躲回了沙發下方,貓下了身子不敢再輕舉妄動。

“你們兩個躲好,沒有我的許可不要出來,知道沒有。”唐優向著吧台的方向嚴肅地大聲吼了一,在得到小妹略帶些哭嗓的回應後,她的麵色才稍稍有了些安定與放鬆。

婉兒經過了好幾回的深呼吸,已然有了平靜穩定的情緒。雖說適才那一陣刺耳的槍擊聲與玻璃隨聲對於現在的她是一種刺激,但是她忍下了耳畔響起的蜂鳴,望著那個額頭滲出一層薄汗的唐優,她壓下聲線低聲地問了一句:“優,這是怎麽一回事?”

從前在影月的生活雖說也是險惡萬分,但那畢竟是在上官府中進行的人心比拚,更多的也不過是上官峰毒蠱的疼痛,暫時還說不上刺激與危及生命。如今才穿越不多久,她便三番兩次入院,並且還遭受這麽多她從未想過的驚險襲擊,這樣的波瀾可不是人心比拚這麽簡單了。

唐優臉色青凜,警惕地望了四周一遭,確定暫時沒有入侵的人後,她才對上婉兒的清眸,語氣帶著些柔意地回道:“別擔心,隻是些想要娶零性命的小嘍囉。”

婉兒聽罷,頓覺一陣驚訝,“優,你知道零?”

當初穿越過來,她隻知道自己就是這家客棧的老板娘了,裏頭的三個夥計各有各的性格,但是對她均是照顧萬分,甚至帶著些尊崇之意。她與他們三人就像是默契一般,除了簡單介紹了自己的姓名和簡單情況以後便沒有太深入的背景了解。反正在婉兒的心中,零為她找來的皆是為她好的。

客棧附近的老板們也隻當她是個初來乍到的溫婉老板娘,對她就如對待新人一般,因而她順理成章地也隻當夥計三人並不了解零的身份,隻是單純為她尋來的夥計。她怎麽也想不到,這看似平凡的三人實則各有各的能耐——除了單純的小妹,她唯一的能耐便是她的確是個極度單純的青春女娃,而這也旨在帶出婉兒原有的青春氣息,怎麽說來,在古朝時婉兒也不過是個一十六歲的青春少女。

唐優望入了婉兒略帶些吃驚的水眸中,“我知道零,她曾經囑咐我,就是要了我的性命也一定要保全你的安危。”

剛說罷,也不待婉兒要回些什麽,她卻忽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臉上一片肅穆認真的神情,從衣袖中抽出了一支精致短小的手槍。凝著神把婉兒的身子壓低了幾分以後,她無聲地爬向了沙發右角的方向,伏下身去做好了突襲的準備。

就在沙發後漸漸出現了一隻漆黑的皮鞋之際,唐優凝著麵色,扳動了保險,從沙發腳謹慎地把槍口移了出去。正待她準備開槍之際,那個穿著一身黑衣帶著黑色墨鏡的男人精準地開槍射向了唐優的方向,熾熱的子彈穿透過帆布沙發的布料擦過了唐優的手臂,讓她不覺心頭一陣驚詫地收回手槍,意識到這個男人並不是簡單的貨色。

“你是誰?”唐優一麵冷著聲線對外頭那前來的男人問道,一麵使著手勢想讓婉兒從往另外一個方向爬去。

但是等了幾秒,她得不到外頭男人的回應,一回頭才發現那本該伏下身來趴在她身側的老板娘這時早已被人用手臂勾緊了脖頸,一支手槍赫然地架在了她的太陽穴上,持著手槍的男人挑釁似的在唐優的注視下把手槍上了膛。

“世界排行第三的殺手耶不過如此。”那個勾著婉兒的黑衣人一臉訕笑地道了一句,手槍有意無意地在婉兒的秀顱和脖頸之間遊離。

唐優冷凝著麵色正想要舉槍對準那男人,卻不料被那適才開槍射向他的男人用一支長碩的機關槍抵住了她的腦門,當下隻能聽任他的吩咐把手上的手槍丟在地上緩緩站了起身。

一個在遠處伏擊,兩人分別近距離狙殺,三人的合作這般默契,果然是他們……“想不到‘三人虎’也是欺負老弱婦孺的人,你們是接了誰的任務要過來殺害我們手無寸鐵的老板娘?”縱使被槍支抵住,唐優的麵上卻絲毫沒有驚嚇之色,反倒是帶著些嘲諷冷哼了一句,心中卻在思忖要怎麽才能脫身。

那抓住婉兒的黑衣人“嘎嘎”地笑了兩聲,笑聲難聽之極,“我們沒有接到誰的任務,但是要是能解決了排名第三的殺手零,那麽我們的地位自然就被提升上來了。”

頓了頓,他彎下頭去,把一張泛著淫o笑的住容靠近了婉兒的嫩頰,調戲一般在上麵輕蹭了幾下,引得唐優麵色一陣難看,嘴上發狠地詛咒了幾句,卻更是讓那黑衣人手中加重了鉗製婉兒脖頸的力度,讓她因為喉頭的疼痛不覺發出幾聲悶哼。

“你個小娘們倒是有幾下功夫,就這麽輕易地解決了銀蛇,想不到殺手零身邊還有你這麽一個嘍囉。”頓了頓,那黑衣人諷刺地笑了兩聲,“更想不到的是,第三女殺手竟會是這麽一個絕色美人,就是功夫差了點。”

說罷,他放肆地把右手的手槍在婉兒的胸前碰動了幾番,更甚至沿著她的領口就要伸入到裏麵去。

“淫賊,你放開她!”唐優怒氣上腦,差點就要棲身上前,卻不想那背後的黑衣人緊緊地給了她一個肘擊,爾後用機關槍狠狠地在她的背麵拍了一下,讓她因為疼痛痛苦地跪蹲在地上,看得婉兒的水眸不覺湧出大滴的清淚,尖聲利喊道:“不要!”

就在這時,小妹和林宇人手拿著兩瓶酒倏然站了起身,發狠地望兩個黑衣人的方向扔了過去,精準地仍中了兩人的腦顱,讓他們頓時一陣呆愣與驚詫。

趁著這個機會,唐優旋腳便往身後的黑衣人踢了過去,爾後快速地拾起了地上的手槍,麵色清冷地對著那個企圖猥o褻婉兒的黑人射了一槍,卻被他一個轉身避了過去,並利索地把那試圖逃開的婉兒抱著滾在了地上。

待小妹和林宇人手持著一把菜刀衝了出來用刀背給了在唐優背後試圖拿起步槍的黑衣人重重的一擊後,那個挾持著婉兒的黑衣人早已頭破血流地緊緊掐著婉兒的喉嚨,手上的手槍毫不留情地用力抵在她受傷的臉頰上,頓時讓婉兒因為疼痛而痛苦地驚呼了出聲。

“金虎!要是你敢傷害她我就讓你死得難看!”唐優向前走了大步,咬牙切齒地望著那個毫不憐香惜玉的黑衣人大吼了一句,心中對隱忍著痛苦臉色難看的婉兒十分心疼,恨不得馬上前去逮住那個淫o賤的金虎。

金虎往一旁啐了一口血水,惡狠狠地使了更重的力,“臭婆娘,你敢威脅我!我讓這個號稱最冷然的殺手零腦門開花!”

小妹和林宇拿著菜刀狠狠地架在了那個半蹲半站著的黑衣人的頸部,麵色驚惶地望向了婉兒,不覺大聲地一同叫喊道:“不許你傷害她!”

唐優嬌俏的小臉凝著的黑霜更是沉重,語氣略顯平靜地對金虎說道:“她不是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但是如果她真的是世界第三的殺手,你認為她會這麽容易就被你挾持到了嗎?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

金虎聽罷,臉色陰沉了幾分。雖說他的心裏一直不是非常確定,剛才更是有幾分懷疑自己是否抓錯了人,但是望了一眼懷中那個麵色帶著執拗堅定神情的婉兒,他心一橫,冷冷地啐了一句,“哼,老子管她是不是,反正照片上的人是她,江湖上早就傳出了殺手零的照片,你當我傻子不會認人嗎!老子不管她是裝瘋還是賣傻,你們別想唬過老子,分明就是她垃圾!”

小妹的麵上不覺已然落下了兩道清晰的淚痕,此刻的她一把菜刀因為分心早已經移到了黑衣人的臉上,驚險地掛在他的眼角邊,發狠地大吼了一聲:“你要是敢傷害老板娘,我就,我就宰了他!”

說罷,她手下一個用力,便在黑衣人的眼角邊壓下了一道血痕,驚得那黑衣人頓時滿臉的驚慌,害怕地向金虎求救道:“大……大哥,救我啊!!”

金虎瞄了那黑衣人一眼,壓著婉兒小步地往身後慢慢退了出去,“銀虎,你放心,你死了以後大哥一定把屬於你的威名向外宣揚開去!大哥和銅虎都不會忘了你的!”

說罷,金虎絲毫沒有理會銀虎的哀嚎,任由他被林宇一個刀背狠狠地砸傷腦門砸暈了過去。此刻他的心中不覺噔然跳了跳,似是疑惑地往那麵破碎的玻璃外頭的方向望了過去,心中對銅虎忽然沒了聲息的事情十分介懷。

但是如今他一顧不得那麽多,壓著婉兒謹慎地麵對著那步步逼近的唐優,粗聲粗氣地大吼了一聲:“你再走過來,老子馬上就斃了她!”

言罷,他發狠地把槍支用力地壓了壓婉兒的臉頰,讓那本就受了瘀傷的麵頰此刻泛著嚴重的暗紅,隱隱能瞧出婉兒隱忍的痛苦與掙紮。但她硬是忍住了自己的呼聲,任著眼角的清淚無聲地沿著麵頰滑落了下來,看得唐優等人心頭一陣煩惱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