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怪異的平靜一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深藏在柳輕非體內的野獸就如同睡醒了一般,就如同夜間的黑豹一般,散發著妖嬈與危險的氣息。
“石頭,無名。”
“屬下在!”石頭和無名瞬刻閃身到柳輕非的麵前彎身拱手道。
“率領血影樓一眾前線影子殺手,寅時前務必把影月王朝所有五品以上官員抓到公主殿後院,如若有反抗或者通風報信者,不必留情,直接砍下一手一足。”
“屬下遵命!”
夏洛好八王爺一臉的震驚,但望向柳輕非此刻一臉的陰霾和肅意,卻又不敢上前插一句話。
“尤其是和上官家有任何聯係的,必要時候直接抓起他們的家眷予以要挾不必留情。”
“遵命!”這麽一回答罷,石頭和無名的身影瞬間消失,隻留下一陣清風稍稍帶動了主殿的殿門。
“柳輕非,抓起他們的家眷,這未免也太過……”夏洛眉頭一凝,說出了八王爺此刻一臉焦急的心裏話。
但是話還未說完,就被柳輕非凜冽的眼神震得止住了聲,“哼,都是些貪官汙吏,他們若不仁,我們何必仁義。在我的心裏,隻有她才是我要關注的,其他人是死是活,都與我柳輕非毫無幹係!”
就是天皇天帝現身,他柳輕非也未必會瞧一眼,更何況是區區螻蟻凡人!
八王爺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詫轉變為了焦急,知道現在神情可說十分複雜。他一方麵是皇族的人,雖說鮮少涉獵朝政,但是如此違背朝廷規條的大膽事情他是如何都不能想象。另一方麵,他是站在夏洛一方的,心中對零也是有著十分親切的好感,多日來的接觸,他心中已然接受了這個神奇獨特的皇姐,柳輕非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零,他如何不支持?
心中有著多番的掙紮,好一陣,他才平複了心緒抬眸望向柳輕非,眸中漸漸有了些堅定的神色。
“你這次是真的怒了,是麽。”夏洛靜靜地望著柳輕非,拉過一把凳子便緩緩坐下身來,臉上的表情……似有幾分釋然。
柳輕非望了他兩眼,卻沒有說話。轉身帶著那一臉淚痕的小翠與寶珠站在了一塊,分不清他此刻的心情,隻聽得他的聲音十分的清淡,“寶珠,你和春花好好安撫一下小翠。餘下的,都是我的事情了。”
寶珠輕輕牽過小翠的小手,揩了揩眼角的淚花,眸中添了些堅定的神色,“你答應過我,不讓她受任何的傷害……”
如今的零怕已是……失去了女子的貞潔……但是,隻要她的命還在,隻要她沒有受到些什麽身體上的傷害,她願意這輩子都陪在她的身旁,永生不嫁!
柳輕非定定地望著她,卻見她堅毅地把頭抬得更高。
“她是我的,這一生,無論發生什麽事,她都是我的。”
恰在這時,鬼醫麵無表情地從客房的方向走入了室內,徑直地走到了柳輕非的麵前,拱手尊崇地道了句:“樓主,魅影身體已無大礙。”
“好。我們走吧。”柳輕非語氣清冷地回了一句,眸中閃著冷冷的邪光,抬步緩緩走向了室外。
鬼醫轉過身去跟在了他的身後,走了兩步卻又回過神來望著寶珠,臉上有著淡淡的關切,“你……”
“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寶珠一臉堅毅地望著鬼醫,“幫助柳樓主,幫我把我這輩子最重視的人安然無恙地救回來!”
鬼醫深深地望了她兩眼,隨後頷了頷首,扭頭便跟在柳輕非的身後,身影如同鬼魅般剛踏出了殿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幫我把小姐安然地帶回來!”小翠哽咽地對著外頭澄明的夜空大聲呼喊了一句,那帶著滿滿希望的話語便隨著夜間的微風推散在了夜空之中……
子時已經快要過去了,在公主殿發生各類事件的同時,東宮此刻已然陷入了安然的沉睡之中。除了那些在側殿不斷忙碌的奴婢太監們,東宮的主殿一片安然。
今夜的龍皓遠在秦如煙的要求下睡在了主臥室中,也不知為何,今夜的他一夜無眠。也不知是否明日要迎娶零而心底振奮,他總覺自己心房的位置隱隱有些不安。
“殿下為何還未入睡?”
黑暗中,龍皓遠睜著一雙深邃的眸子靜靜地望著紗帳床頂,雙手置於胸前,語氣平淡地回問道:“太子妃為何也未入睡。”
黑暗中頓時有一陣的沉默。
“殿下……從來未曾喚過臣妾的閨名……”話語幽幽,細細品之,不難聽出這其中的苦味。
夜色之中,龍皓遠毫無動作,“本太子已經答應你日後讓你順利登上後位,你好企望什麽。”頓了頓,他的唇邊揚起了一抹諷意,“今夜裏我且聽你說來,明日是我和鳳舞的大婚之日,今夜我不便與她行房,也為了保有你太子妃的名聲與你同睡一床,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嗯?”
話語毫不留情,絲毫不把秦如煙的一刻少女柔情和對待夫君的情誼放在心中,就如一把利劍一般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中,痛得她兩手緊緊地揪著身下那柔滑絲軟的床墊,紅唇被貝齒咬出了淡淡的血滴。
她秦如煙是有多低賤,才換來太子一句無情的諷語……
好一陣,主臥房內一片怪異的安靜,除了那輕柔的呼吸聲,便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不多時,龍皓遠忽地聽到身旁有一陣窸窣聲,撞死衣物和肌膚摩擦的聲音,同時更感覺到身邊的暖香身子動了動。
“你在做什……”
話還未說完,龍皓遠便感覺到一具柔軟香嫩的女性胴/體伏在了自己的身上,爾後便有一陣幽蘭般的吐息自女子的香軟檀口中吹出,拂在他的麵上,感覺酥酥綿綿的。感受著秦如煙那火熱的呼吸和溫香身子的摩擦,龍皓遠漸漸也有了些感覺,大掌不自禁地也撫上了那具溫熱的身子。
帳鸞從帳頂輕然滑下,主殿內不多時便傳來了男女溫/存的撩人的嬌/喘聲和粗吼聲,整個臥房沉浸在覆雨翻騰的曖昧暖洋中……
同一時刻,東宮主殿旁的臥房中,零正靜靜地沉睡著,身上覆蓋著一張絲滑輕軟的薄毯,雙手安然地放置於小腹之上。沉睡中的她就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純真清透,不受一點凡塵汙染,讓人不忍傷她一分一毫。
柳輕非靜靜地立於床邊,就著鬼醫手中持著的獨特的火燭,抬起大掌輕柔地撫摸著她柔嫩的臉頰,感受到那陣溫熱的體溫,聆聽著她有序輕緩的呼吸聲,他的唇邊不覺揚起了這些日來的第一個笑靨,笑得那麽溫柔,那麽憐惜……
“樓主。”鬼醫在一旁尊敬地低呼了一聲,讓那沉浸於清淨中的柳輕非霎時回過神來。
凝了凝神,他溫柔地執起了零的右手,緊緊地握了一下,認真地望著她的嬌顏,“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的身邊了,不會了。”說罷,他垂頭輕吻了她的手背一下,隨後毅然起身走到一旁,“鬼醫,動手吧。”
“遵命!”鬼醫一臉嚴肅地走到零的身旁,從身上掏出了一包銀針和各類所需的工具,坐在了床榻上,對著沉睡的佳人輕聲說道:“樓主夫人,得罪了!”
樓裏所有人已經十分明曉,這位清冷美豔的佳人便是日後樓中地位在於樓主之上的樓主夫人了!
一刻鍾後,臥房內燭光搖曳,映得室內三人的影子也隨之波動。
“她很快就能醒來了,是吧?”柳輕非坐在床畔,抬手輕輕為零撩了撩額前的烏絲,目光帶著滿滿的柔情深深地望著睫毛濃密彎長的閉闔美眸。
“嗯,體內的藥力催散便能蘇醒了。”鬼醫輕輕地整理著自己的工具,一麵回頭望了眼床上那個沉睡的佳人,“適才屬下為樓主夫人拔了把脈,夫人身子並無大礙,那情蠱對夫人身子並未有太大傷害。隻是……”他的眸色黯了黯。
柳輕非扭頭望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握著柔荑的大掌不覺收緊了一下,再扭過頭,妖孽的美眸被披散的發絲所擋,瞧不出他的表情與眼神,“他真的碰了她,對吧。”他不會饒過那個人,不會!
鬼醫抬頭,眼神十分的怪異,“屬下不確定。但是屬下猜想那夫人的意誌十分的堅定,縱使被情蠱所控,也應有與那蠱毒精神爭鬥過一番,因為屬下感覺到夫人的身子元氣傷得十分厲害。”
柳輕非抬頭,眸中閃著熾熱的光亮,“當真?”也就是,龍皓遠不規矩之時,她極有可能……
“屬下不肯定。”鬼醫慚愧地低下頭,“但是,夫人若是成功反抗過,醒來之後應有記憶。”
再扭頭,柳輕非輕輕地撫了撫零的臉頰,沉吟了一陣,終是輕柔地說道:“親愛的,無論如何,你這一生都有我陪伴著,永生永世。”
燭光瀲灩,室內驀地添了些溫情與暖意,就連那站在一旁的鬼醫也為此刻柳輕非的柔情而有幾分動容。
燭光下,零那長而濃密的睫毛倏然動了動,眼瞼有著明顯的跳動。恰在同時,柳輕非也感覺到大掌中那隻柔荑的律動。
好一陣,在一陣屏息等待中,那個沉睡的佳人終是睜開了美眸,為了適應室內的柔光,輕輕地眨了幾下。
檀嘴微張,那如同天山雪蓮一般清透的清冷柔嗓帶些微微的沙啞幽幽道出:“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