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

聽著這斷續沙啞的聲音,柳輕非隻覺得內心深處一激昂澎湃,一張俊容霎時如同明媚五月的陽光一般和煦燦爛。

輕輕地扶起了那個有些疲憊的佳人,他動作輕柔地為她整理了一番背後的靠墊,就怕眼前的佳人如同瓷娃娃一般再次對他冷漠無情,“你……你感覺可好?”

睫毛微微跳動,零舒適地喟歎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我很好,我沒有你想象中的虛弱。”

柳輕非抬眸,正好對上她一雙幽深的美眸,“在我的心中,你一直很強,一直。”

挑了挑眉,零輕輕笑了,笑容清淡,似是帶著些戲謔的味道,“哦?是嗎?難怪我被人不知怎麽控製了神智的時候竟然沒看見你的身影,看來在你的心中我真的強到不需要你在身邊。”

“撲哧”,鬼醫在一旁轉身捂臉低低地笑了出聲,完全沒有注意到柳輕非瞥向他的哀怨眼神。

頓了頓,零掀開那半蓋在她身上的薄被,一雙蓮足輕輕移到了床畔,正想要踏到地上,卻被那一霎呆愣住的柳輕非匆忙製止了,“親愛的,別生氣,你要去哪裏?!”

零扭頭,神情十分好笑地睇著他:“我‘睡’得夠久的了,隻是想下床走走,感受我自己的身體,這都不可以?”

“不不不……當,當然可以……嗬嗬嗬……”柳輕非一臉的幹笑,瞬即一臉柔情地垂頭彎身替她套上了放在床邊的一雙繡鞋,“夜裏地麵冰涼,不要著涼了。”

披上柳輕非脫下的一件白袍,零緩緩地站起身環視了一周這間寢室的裝潢,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平日的清淡和冷然,“這裏是東宮?”

提及這個話題,鬼醫識趣地收拾了自己的工具,輕輕踱到門口開門走了出去,靜靜地待在門外等候兩位主子。

“我……”柳輕非站在零的身後,表情十分的複雜,抬了抬手,薄唇有些幹燥,“對不起……”對不起沒有陪在你的身邊,對不起,誤會了你……

“對不起什麽。”零緩緩轉過身,渾身散發著屬於她的獨特靈氣和幽然,“對不起你差點便要失身給龍皓遠?”

柳輕非“唰”的一下猛然抬起秀顱,“你沒有?!”

“你期望我有?”挑了挑眉,她難得調侃。

“當然不是!”柳輕非快步上前穩穩地緊抱著她,一張清秀的俊容埋在她散發著芬芳的黑絲中,深深地嗅著她身上那股磬然體香,話語十分的溫柔,十分深情,“我隻是不願看到你受傷……更害怕,那是因為我的錯誤,才導致你受到的傷害……”

零心中驀然一震,唇邊不覺湧上了淡淡的笑意,“我記得不太真切,這幾日我有過幾瞬清醒的時候,但是事件非常短暫。我隻知道龍皓遠想要碰我的時候,我清醒過,碰巧秦如煙在場,臨近失去神智時我聽到她說大婚之前還是不要碰我為妙,所以……”眸中閃過一絲的複雜和黯然,零表情絲毫未變。

“親愛的……”柳輕非摟著零的手臂收緊了些,“毋論你遇上什麽事情,這一生一世,有我陪伴。”

零的雙眸瞬即染上了淡淡的柔情,就如同天上綻放的雪蓮一般,珍貴而又鮮見,隻可惜緊擁著零的柳輕非無法瞧見,隻感受到兩隻帶著溫熱的柔荑緩緩地撫上了他的後背,輕輕地放在了他的背上,給了他一個珍貴的擁抱……

“樓主……”

外頭的鬼醫輕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柳輕非深深歎了口氣,這才從零的玉頸邊抬起頭來,一臉柔然地望著零,“親愛的,那麽我們現……唔……”

話還未說完,一張帶著磬香的溫軟紅唇便輕輕地印上了他的薄唇,那屬於她的獨特的幽蘭香味透過他的每一寸肌膚滲入了他的體內。

啊,若是這種感覺能維持一生,那麽他死也甘願……

輕輕籲了一口氣,零的一張美顏緩緩從柳輕非未知足的俊容前遠離開來,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待會詳細地給我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這一次又被下了什麽藥。”頓了頓,她輕輕拍了拍柳輕非的俊顏,“還有,給我好好解釋一下你對我的誤會。”

一個誘惑的轉身,零率先走向門口的方向,還沒走幾步,素手便被一陣稍帶強勢的力度往後一扯,下一秒她便落入了一股陽剛溫暖的男性懷抱中,熾熱的吻突如其來,耳邊傳來了柳輕非輕微的喘息聲。

濕熱的舌尖狂肆地撬開了她的貝齒,深入檀口,舔過齒顎,吸/允這小嘴的甜美,就似要把她的所有蘭罄氣息全數掠奪一般,狂野中卻又不乏著憐惜的柔情。激烈的吻讓兩人都不覺動情地呻/吟了出聲。

好一陣,柳輕非才輕輕放開了緊擁的佳人,以額頭頂著她的秀額,聲音沙啞,情/欲未褪,“親愛的,為夫等你,等得太久,太久了……”從遇見她的第一刻起,他應該就在等她了,這一輩子的時間,就是為了等待她而存在的……

從未感受過心髒如此快速的跳動,亦未感受到這麽一種深刻曖昧的情愫,零的美豔泛起了兩抹淡淡的紅暈,美眸帶著情/欲,“人妖,別讓他們久等了。”他絕不會什麽都不準備就過來的,她有一種預感,這個男人為她準備了一份大禮……

“遵命,親愛的。”輕輕又親吻了佳人的紅唇一下,柳輕非才橫抱起這個深愛的女子,緩緩踏出了東宮的寢門。

“饒他一條命,我欠他的。”驀地,佳人緩緩啟唇。

從今以後,她與龍皓遠之間,再無瓜葛。

“聽你的。”

溫柔抱著佳人,柳輕非和鬼醫輕鬆地躍到了房頂,不多時便在夜空之中消失了蹤影,銀白的月光之下隻剩下一夜的清淨和安然。

寅時,公主殿中一派祥和的景象。

主殿中,小翠和寶珠兩人淚眼汪汪,臉上的表情卻是同樣的歡喜與感激,紛紛圍在了零的身旁絮絮叨叨,春花更已是淚不成聲,一麵揩著眼角的淚花一麵傻傻地笑著站在主子們的身後。

夏洛和八王爺臉上的烏雲早已散去,此刻兩人的麵上也有著明顯的輕鬆和歡喜表情,尤其是八王爺,一臉靦腆地站在零的身後。鬼醫此刻正在客房查看魅影的情況,一切都十分和諧。

“你又一次的保護了她。”夏洛靜靜地站在柳輕非的身旁,一臉深情地望著零,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滿滿的釋懷。

“不。”柳輕非唇角帶著平日的玩世笑意,“這一次是我的過失,永遠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兩個同樣高碩俊逸的男子就這麽靜靜地站著,兩雙幽深的眸子凝望的目標隻有一人,一人身著白衣,一人一身華服,氣質迥然不同,在主殿一角形成了獨特的精致。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把皇族教訓一遍?還是……

“哼,這個遊戲是時候要結束了,要玩,就要有玩的氣氛!”

夏洛眉頭輕挑。玩?敢情這個男人就真的把人世當成了一場遊戲?而他是這遊戲的主宰?

恰在這時,兩抹身影倏然出現,尊崇地單膝跪地右拳抵胸稟報道:“稟樓主,一眾官員現已‘送’到後院,請樓主協同樓主夫人前往。”

那被幾雙淚眼重重包圍的零瞬刻站起身來,已經換上的一襲輕便紫衣隨著她的動作從椅子上滑落,一頭青絲此刻已經服帖地被發帶束在腦後,嫣然的美顏如同下凡天仙一般不可褻瀆。

“人妖,你打算送我的厚禮就是朝廷的官員?”

佳人柳眉輕蹙,懷疑的美眸瞥向那個雙眼笑眯的人妖樓主,目帶疑問。

剛剛被他抱回公主殿的途中她應大致知道是龍皓遠和秦如煙對自己下的情蠱,這一對皇族最耀眼的夫妻之間達成了非情愛的協議,就為了幫助龍皓遠得到她的肉體,實在是……太可笑了!

從柳輕非的言語中她亦不可能不發現他的憤怒。憤怒的對象除了龍皓遠和朝廷,更多的其實是他自身。如今喚上血影樓的一線頂尖殺手抓來朝廷的官員,他到底想做什麽?

踏著牛皮短靴輕鬆地走到零的身旁,柳輕非大臂一張,輕而易舉地把零納入了他的懷中,一臉笑靨如花地摟著她往外走去,“親愛的,其實你可以喚為夫一聲親愛的,或者夫君也可以的……”哎,他好想聽那張誘人的紅唇喚他一聲愛人嗬……

“多日不見,你的嘴依然是那麽賤。”

“親愛的,你的甜言蜜語真是聽得為夫實在歡喜。”

“……無聊的人妖。”

“嗬嗬嗬……”

室內的一眾人等無不額頭帶汗地望著這兩人唇槍舌戰滿口毒話地踏出了公主殿,對他們那獨樹一幟的“談情說愛”方式實在是汗顏非常。

但是包括血影樓的部下在內,在場的眾人皆輕輕舒緩了一口氣,因為那個幾日來冷酷非常的樓主大人終於恢複了平日的性子了,而這一切隻因他身邊那個清冷幽然的冷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