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與傷第三部 紗咒
引子:
那天,天色很陰暗,沒有雨,隻是烏雲布滿天際,這並非是個好日子,特別是對於一個孕婦而言,或者更改說,這樣的日子總是象征著危險。
那個女人被推進產房,伴隨著她痛苦的叫喊,如果幸運,這一天將有一個新生的生命誕生,不過,沒人知道老天是否會眷顧這對母子,沾上罪惡的人總會受到懲罰,不論是天,還是代替天的那個人。那個女人的家屬站在外頭,老人在期待著,而她的丈夫卻在擔憂著,很少有人注意到在這產房外的人更多數是抱著可怕的陰沉而來,宛如產房內的女人並非是在誕生下一代,而是在刀口上掙紮,一腳踏入半邊的地獄,別人可以理解為孕婦是因為早產而讓他們擔心,但事實上,還有更讓人擔憂的原因。
產房內,那個女人膨脹著肚子在掙紮,她抓緊這那張床單,這種疼痛的力量甚至讓她幾近扯破床單。
“放鬆一點,你會生下一個乖寶寶的。”
“上天竟然給你這個罪人有孕育生命的機會,真是諷刺。”
她聽不清是誰在說話,她很痛苦,她隻知道有人在祝福她,有人在詛咒她。
“這將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
“我會告訴他,他母親是個殺人犯,甚至對警察都敢動槍。”
“閉嘴!”痛苦的同時,她也在抵抗。
“別說得那麽好聽,能否順利產下一個孩子都是未知數,也許,她產下的是一具屍體也說不定。”
有人在嬉笑,這個聲音,離她很遠,很遠。
“不,我會堅持生下孩子的!”她覺得自己的聲音格外無力。
“加油,你會生下一個乖寶寶的。”護士握著她的手,有人為她拭去了汗水,她依舊在呻吟,在痛苦中掙紮,反抗,她感覺有人在她體內在笑,她感覺她的孩子也在試圖反抗。
“她能順利產下嗎?”產房外,那個女刑警問,那些人把目光投向她,格外狠,她閉上了嘴。
“醫生,我求求你,我不生了……”她忍著劇痛,半睜著眼,眼前格外模糊,她總感覺那個取消她的人就在眼前。
“要挺住,孩子就快出來了。”護士緊按著她頻動的身子。
她睜開眼,她也看到了另一雙眼,似乎就在牆上,那燈上麵有著陰影,像人影,甚至,從影子裏她似乎真的看到那個人的眼睛,還有,看到了那個人滿頭的白發,那一刻,她忽然停止了動作,而嬰兒的聲音卻充滿整個產房,產房外的人幾乎是齊刷刷地站起來。
“生了?”有人問。
“真的生了。”那些人擠上前,試圖從產房們看到什麽,那兩個老人更是顯得格外興奮,但她丈夫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隻覺得內心的不安感更加強烈了。
那個孩子的哭聲,他母親再也聽不到了,她也沒能看到自己孩子一麵,更別談親手抱起自己的孩子,她已永墜死亡的深淵,這就是懲罰。
“醫生……”那個護士望著那個正抱起孩子微笑的醫生,“孕婦她……”
她死了,範婷研死了。
死亡過後,那張臉承載著恐懼和痛苦,她的臉徹底扭曲了,沒人知道她是怎麽死的,至少不是難產致死,她死得那樣悄無聲息,沒有為世界留下一句話。
海岸,海色彌漫著淺藍,有些昏暗,有些人站在那裏,閉口不言,上天堵住了他們的嘴巴,這個地方,似乎隻留給某些人感覺窒息的空間。
“我媽媽死了。”紀凝說:“我感覺得到。”
“不要胡思亂想,他們會平安的。”那個人安慰她。
這兩個人站在岸邊,離醫院很近很近,紀凝說不想聽到任何悲劇,所以不顧一切闖出了醫院,而她身邊的人始終陪著她,而今,她的擔憂得到了回應,也得到了證實,她感覺自己臉上有著熱辣辣的疼痛,像是皮膚在開裂,一股溫熱的血從眼中流出,她有些茫然,感到一陣眩暈,當她伸手去觸摸自己臉上這紅色的血流時,頃刻間倒下。
她隻是聽到了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最後,不省人事。
可怕的預兆慢慢在吞噬都市的他們……
他(她)們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