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僅用八個月的時間就全據江右之地,且擴軍萬餘眾,可謂“異軍突起”。
但相比漢末群雄主角之一的孫策,袁耀擴軍的速度就有些不夠看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孫策也在迅速擴充軍力。
此時的孫策,早已不再是昔日仰袁術鼻息的孫伯符了。
擊走劉繇、打敗許貢使得孫策占據了丹陽郡北部和幾乎一整個吳郡。
江東富庶之地,大半已落入孫策之手。
孫策一向對底層百姓和士卒寬厚仁慈,所到之處秋毫無犯,能赦免劉繇、笮融和許貢的鄉人部卒,這也為他贏得了巨大的聲望。
加上孫策本就是江東富春人,江東百姓更是親切地稱呼其為“孫郎”。
由此,孫策在江東招兵買馬、招降納叛,短時間內就擴軍兩萬餘眾,加上他原本的數千兵馬,和吳郡都尉朱治的郡兵,兵力已達三萬之眾!
……
憑欄眺望,濡須口已經近在眼前。
船上,戚寄有些著急,給旁邊的韓胤擠了個眼色。
韓胤沒辦法,隻能上前一步,朝著站在船頭的袁耀做了一揖。
“少將軍,從濡須口入濡須水,旬日可至巢湖;之後再沿施水從合肥上岸,三兩日便可回到壽春。”
“若是從曆陽上岸,一路都是陸路不說,還要多走好幾天。”
袁耀固執地搖了搖頭:“不,我就要從曆陽上岸。”
韓胤麵色有些為難,看了戚寄一眼。
其實韓胤倒不在乎繞不繞路,袁術派給他的任務,一是征調豫章兵馬錢糧,二是勸袁耀返回壽春。
不過袁術倒沒指望能讓袁耀真的回壽春。
按袁術對袁耀的了解,袁耀這個兒子已然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會輕易回到自己身邊再被束縛住手腳。
隻是因為明年開春就要大舉進攻徐州,兵馬錢糧尚有缺額,也需要袁耀這個嫡長子坐鎮淮南老巢,袁術這才連續派出幾撥使者來碰碰運氣。
但韓胤怕自己無功而返,引來責罰,便來了個本末倒置!
隻要能把袁耀哄騙回壽春,至於征調錢糧兵馬的事兒,你們父子見了麵,自己吵去。
韓胤不急,但戚寄急啊。
袁耀對此也心知肚明,安慰道:“戚寄啊,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別急。”
戚寄差點沒翻個白眼出來:“少主哇,不是我很急,是我真的很急!”
“要是等你以後也遇到這種事,說不定你比我現在還急!”
袁耀直接翻了個白眼:“這有啥急的,你兒子現在走路都不會,還怕他跑了?”
韓胤拉住戚寄,勸道:“少主此言有理!”
“戚縣尉,現在又不是你夫人分娩在即,那種讓人揪心的時刻;你兒子現在已經出生四個多月了,早幾天晚幾天回去一樣的。”
戚寄沒法子,想了想確實是自己有些急過頭了,便是悶頭不語。
韓胤:“隻要是回壽春,在哪裏上岸走哪條路都一樣……”
“隻是不知,少將軍您為何偏要從曆陽上岸?”
“您說出來緣故,我和戚將軍這一路也好有個準備。”
袁耀看著眼巴巴的戚寄,心中也有些不忍。
但想了想,袁耀還是決定先不說出實情。
總不能告訴他們倆,我從曆陽上岸,是要去阜陵劫持孫策的母親吳夫人和弟弟孫權等人吧!
這種有悖仁義道德的事情,還是到了地方再攤開說吧。
……
與此同時,長江下遊,另一條船上。
陳寶站在一麵迎風招展的嶄新“孫”字大旗下,跨步而站,好不威風。
周圍一眾孫軍士卒,正爭相奉承。
“要說孫將軍最信任誰,那還得是陳都尉啊!”
“這趟差事打一開始,就非陳都尉莫屬!那周泰蔣欽還想爭功,他們也不想想,主母認得他二人是誰不?”
“就是就是,別說是周泰蔣欽,就算是程普將軍和黃蓋將軍,在吳夫人麵前也比不上陳都尉您更親近。”
“能跟著陳都尉出這一趟差事,吾等幸甚!”
“是啊,陳都尉這次可是替孫將軍盡孝,等回去必然有厚賞,說不定還得高升哩!”
“哈哈哈,到那時陳都尉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老兄弟!”
陳寶心裏很是享受這些奉承,但還是故作慍色道:“真是聒噪!”
“我是主母一手提拔起來的家將,這次接主母回江東乃分內之事,怎敢邀功請賞?”
雖然說的義正言辭,但陳寶因得意而翹起的嘴角,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孫氏家將出身的他,素來深得吳夫人及孫策信任。在孫策起兵後,陳寶也被任命為了帳前都尉,成為了孫策的親將。
不同於一般人的是,孫策武力過人,在江東幾乎無人可敵!
不僅平時喜歡單獨縱馬出行,打仗時也喜歡單槍匹馬衝鋒陷陣。
碰上孫策這麽個彪悍能打的主兒,親將自然就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因此陳寶這個親將,平時根本沒有立功表現的機會。
但這一次,正是陳寶翻身的機會。
吳夫人作為孫堅的原配正妻,膝下生有孫策、孫權、孫翊、孫匡四子和一女,且其母家勢力不容小覷,在孫氏家族地位非同一般。
孫堅戰死後,吳夫人獨力撫養孫策長大,而孫策也事母至孝,凡事常詢問母親意見。受吳夫人影響,孫策也多少養成了剛中帶柔的性格。
如果這次能把吳夫人安安穩穩接回江東,或許看在自己忠心耿耿為孫氏鞍前馬後的份上,吳夫人會替自己說幾句好話,能讓少主子將自己外任為將!
想那周泰、蔣欽,拜入少主子帳下還不到一年,現在都當上了別部司馬,還被授予了兵馬部曲。
而我陳寶給少主子當了好幾年的家將、親將,現在還隻是個擺設一樣的帳前都尉。
並不是我陳寶無能,而是實在無用武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