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家了,不容易呀,更新一章,休息一下,明天起恢複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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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一直說那個劉皇叔才是英雄,如今他派了兒子來取長沙,大哥何不趁機領著咱們去投奔呢。”

那士卒小心翼翼的話,如卻一根細如微塵的針,輕輕的在魏延的心頭一刺,這一刺,仿佛將他深埋於心底的種種思緒釋放了出來,恍惚間,有一種又痛又癢的錯覺。

“你先出去,再去打探江夏軍的情況,看看那個劉封有什麽舉動。”魏延並沒有回應士卒的提議,輕輕揮手將其屏退。

他站了起來,手捧著那柄沉重的大刀,布滿了如樹藤般青筋的手輕撫著冰冷的刀刃,刃鋒上泛起的幽幽青光在明朗如星的眼眸中閃爍。

陡然間,他虎掌一握,猛的握住刀柄,猿臂斜向一伸,刀鋒挾裹著獵獵勁風橫掃而出,淩烈的勁風如一道平地而起的波浪,瞬間將整座軍帳激打得呼呼搖晃。

“原以為劉玄德會親自前來,沒想到,來得隻是他的一個兒子。莫非,我魏延注定一生都遇不到伯樂了嗎?”

喃喃自語間,那雄武的麵頰上,悄然湧現著幾分恨色。

帳簾忽然被掀開,打斷了魏延的神思,抬頭一看,原來是方才報信的那名士卒去而複返。

魏延的臉上的青筋隱隱**,正準備開口喝斥時,那士卒一臉驚狀的叫道:“大哥,營外有人嚷嚷著要見大哥,還自是稱是江夏軍的首領劉封。”

劉封?來得這麽快!

魏延眼中閃過一抹驚異,長刀一立,沉眉問道:“他帶了多少人馬來?”

“隻一人一騎。”

“一人一騎?”魏延用驚雷般的聲音重複了一遍,顯然他以為不是自己聽錯了,就是眼前這報信的士卒說錯了。

幹卒被他喝得一哆嗦,顫巍巍道:“確實是一人一騎,除了一柄隨身的佩劍之外,連馬戰的兵器都沒帶,大哥,咱們該怎麽辦?”

魏延臉上的意外之色漸漸隱退,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好奇,沉吟了片刻,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這個劉封倒是有點膽色,讓他進來吧,我倒要看看膽敢單槍匹馬獨闖我大營的,會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魏延一甩戰袍,轉身端坐回了案前,並將長刀一並橫放在了案上。

大營外。

劉封身披銀袍,胯坐白馬,腰間懸著青釭寶劍,麵帶著平和的笑容,注視著鹿角之內,一個個披堅持銳,精神緊張的軍漢。

盡管這些人對於他這個單槍匹馬而來的不素之客,顯得懷有些許驚畏之色,但所列陣勢,警覺的戰鬥意誌,都彰顯著一種肅然的軍氣。

行家一看就知道,魏延手底下這些兵無一不是紀律嚴整的精銳之士。

過了片刻,對方營中出現了小小的搔動,而後營門大開,一名壯碩的士卒衝著劉封高聲叫道:“我家大哥請將軍入內相見。”

劉封暗吸了一口氣,輕輕一夾馬腹,一人一騎徐徐的步入了大營。

上百號圍聚的士卒,不約而同的如浪而開,讓出了一條狹窄的通道,盡管如此,但他們依舊緊擎著手中兵器,懷揣著警覺死死盯著從前而過的這個年輕的將軍。

一路上,劉封氣定神閑,目不斜視,仿佛周圍全部都是空氣一樣,無視著那一雙雙吐露著殺機的眼睛。

在那名傳令士卒的引領下,劉封來到了一座巨大的軍帳前,他心知魏延便在其中,於是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了那傳令士卒,笑道:“我這馬就煩勞你喂一下了,記得,不是最上等的草料,它可是不會吃的。”

傳令士卒一愣,他怎麽想也不通,眼前這年輕的小將,何來的勇氣讓獨闖己方大營,而且還能這般旁若無人,儼然是在審閱自己部下一樣。

就在那士卒失神之際,劉封已大步走入了帳中。

方一入內,一股如寒冬酷雪般的殺氣就撲麵而來,看著案後神色肅穆的那張臉,看著案上擺放著那柄奇長的大刀,顯然此間的主人,並不打算用善意來召呼他這個不素之客。

劉封也不急著開口,隻是麵帶微笑的仔細審視了一眼這個傳說中的魏延,透過自己這雙銳利的鷹目,劉封看到的是一種內斂,卻又蘊涵著無窮驕傲的氣度,但在不經意間,他卻敏銳的注意到,那雙原本精光四射的眼睛中,卻隱約閃動著幾分惆悵。

此刻,那雙眼睛同樣也在審視著自己,似乎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大帳中,一主一客誰都不開口,隻是默默的觀察對方,氣氛一時間有點詭異。

“久仰文長將軍大名,幸會幸會。”作為客人,劉封最先打破了這種詭異。

魏延嘴角閃過一抹冷笑:“我魏延乃無名之輩,名不出長沙,劉公子何來‘久仰’。”

此時的魏延,盡管有著某種懷才不遇的自負,但就連他自己也承認自己是無名之輩,但他卻做夢也不會想到,劉封的那一句“久仰”並非是單純的客套,在這個世上,能對他用“久仰”一詞的,恐怕也隻有劉封一人了。

方一開口,劉封便感覺到魏延並不是一個好相處之人,不過他卻並不討厭他的這種姓格,凡有大才者,必會有幾分古怪的姓情,隻有庸碌無為者,才會終曰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和別人表現得有所不同。

麵對魏延生硬的態度,劉封毫不以為怪,反而淡淡一笑:“別人喜歡追捧那些什麽名動天下之輩,我這人就有點怪了,就喜歡尋覓那埋沒於塵埃之中的金子,所以‘久仰’二字,並不算是用錯了吧。”

劉封的恭維之術幾乎已接近最高境界,那一句看似隨興而言的“埋沒於塵埃之中的金子”,如一雙無形的手,將魏延潛藏在內心深處的自尊輕輕一撓,瞬間讓他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蠢蠢欲動。

魏延微有一怔後,卻是冷哼一聲:“劉公子大老遠的從江夏而來,不會就是跟我說這幾句恭維的話吧。”

那一閃而逝的神色,逃不出劉封的鷹目,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話已經刺中了魏延的神經。

他暗吸了一口氣,爽快的說道:“我劉封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相信將軍也是如此。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此次單槍匹馬前來的目的,就是想說服將軍歸順於我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