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跟蔡瑁商量一下，就帶著手下的騎兵離城而出，殺氣騰騰的撲向關羽。

不過這一次關羽準備充足，前方的兵卒豎起長槍，擺出密密麻麻的三道槍陣，騎兵隻要衝過來，肯定要被穿成糖葫蘆，在槍陣之後，是嚴陣以待的弓箭手，寒光閃閃的箭鏃斜指向天空，作勢欲發。

其實關羽的軍陣也不是沒辦法破，隻要馬超豁出來騎兵傷亡，硬撞開前方的三道槍陣，關羽的損失也絕對不小。但問題就是馬超的兵力不足，一旦損失過大的話，騎兵就難以形成規模了。

戰爭才剛剛開始，馬超和蔡瑁不敢孤注一擲。

所以距離關羽的軍陣還有一百餘步，見到關羽的軍陣巍然不動，馬超就急忙停住衝鋒的步伐，急促的馬蹄掀起一大片積雪，隨風吹去。當然，馬超就算不動手，也一樣能牽製住關羽的軍隊，最起碼，關羽堆砌雪牆的速度降低了許多。

一直到太陽偏西，關羽和馬超也沒再交戰，各自收兵而回。

夜間天氣嚴寒，也不能出兵，讓馬超和蔡瑁可以靜下心來商議對策。燈火輝煌，炭爐熊熊，蔡瑁與馬超相對而坐，心中各自盤算。

蔡瑁思索了一會，慢慢說道：“在下到有一計，或許可以騙過關羽那廝，讓其不敢窺視襄陽。”

“咦……”馬超眉頭一挑，急忙問道：“德珪有何良策，速速講來，讓馬超開開眼界。”

蔡瑁很是謙遜的說道：“良策倒說不上，雕蟲小計而已，比不得孟起勇猛無敵，大敗關羽之功。”

蔡瑁很會做人，他心裏很清楚，自己是皇親國戚，不用跟馬超這樣的降將爭功。能安撫住馬超，讓馬超盡心盡力與關羽交戰，守住襄陽，就是莫大的功勞了。所以蔡瑁一直對馬超非常客氣，在蔡瑁的刻意教好之下，二人相處的很是融洽。

馬超也不是不識抬舉的人，急忙說道：“德珪言重了，想要守住襄陽，還要靠德珪的調度之功。”

蔡瑁嗬嗬一笑，接著說道：“關羽敢遠來襄陽，不外乎是欺我二人手中兵少，如果子龍將軍能帶援兵到來，關羽定然懼而退兵。”

聽了蔡瑁如此之說，馬超這才明白剛才蔡瑁為什麽狠狠的捧了自己一下，不過人家好言在先，馬超也沒感覺被小看，大笑道：“德珪所言極是，當年馬超與趙將軍切磋過武藝，趙將軍確實稱得上天下無雙，如能早到襄陽，定然能嚇退關羽，關鍵是，趙將軍還有十來日才能到達，莫非德珪還會飛天遁地之術不成？”

蔡瑁淡淡一笑，慢慢說道：“飛天遁地之術蔡瑁沒學過，但裝神弄鬼之術，蔡瑁倒是略知一二！”

“此話怎講，莫非德珪真修習過那神仙手段？”馬超饒有興趣的問道。

蔡瑁哈哈一笑，說道：“那是自然……沒學過了，不過我們隻要這樣……首先……再……哈哈……”

…………

到了第二天，關羽忽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自己出城堆砌雪牆，砍伐木材，蔡瑁和馬超竟然一點阻止的意思都沒有。昨天馬超好歹還出城嚇唬一下自己，今天二人竟然在城牆上飲酒作樂了。

雖然距離很遠，關羽也能看到二人不時衝著自己指指點點，頗為得意。

什麽情況？莫非有伏兵不成，關羽心中就是一凜，現在他手裏也隻有一萬多兵卒，堪堪夠用而已，一旦有所閃失，攻打襄陽的舉動就會成為夢幻泡影。所以關羽不敢大意，急忙派出兩千兵卒，護住兩翼，又派出斥候四處查探。

然而斥候巡查一圈之後，回來稟報關羽，方圓十裏之內，一個伏兵都沒有。

關羽不信，又派出兩倍的斥候前去查探，同樣是一無所獲。但就算這樣，關羽也沒敢放鬆警惕，依舊讓兩翼的兵卒嚴陣以待，提防敵軍。

戰戰兢兢過了第一天，蔡瑁和馬超全無動靜，關羽雖然心中奇怪，但也稍微鬆了一口氣。可到了第三天，蔡瑁和馬超依舊是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架勢，關羽心中的疑惑更重，就連後方的中盧縣都派人前去查探了，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這樣一來，關羽的攻城計劃也被耽擱了一些，本來關羽打算在第三天就發起強攻的，但到了第五天，關羽才開始第一次正式攻城。

襄陽的硬傷就是兵力不過，這沒什麽好說的，也沒辦法接軍，關羽隻用了一個一眼就能看穿的聲東擊西之計，就打亂了蔡瑁和馬超的兵力布置。

一場廝殺下來，關羽的兵卒幾次攻上城頭，如果不是馬超屬於江湖大俠類型，精通步戰，一柄寶劍舞的寒光四射，劍氣縱橫，在城牆上來回廝殺，斬殺了無數敵兵，襄陽都有失陷的可能。

關羽看的冷笑不已，馬超就算再厲害，也不能護住四麵城牆不是，一旦襄陽頹勢顯現，也就到了內亂頻發的時候，到時候來個渾水摸魚，襄陽還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當然了，想起來容易，想要拿下襄陽，不經過一番血戰是不可能的。

然而就在關羽躊躇滿誌的時候，馬超和蔡瑁的逆襲來了。

當天夜裏，關羽的兵卒還在溫暖的帳中呼呼大睡，關羽的兵卒已經勞累好幾天了，一個個睡的跟死豬一樣。而馬超則帶領兩千兵卒打開襄陽城門，趁著夜色，偷偷摸向關羽大營。

遠處燈火搖曳，人影綽綽，哨兵在火把周圍來回跺著腳，不時嗬一口熱氣，溫暖一下凍僵的雙手。

寒風卷動積雪，嗚嗚作響，冰冷的雪粒順著衣甲的縫隙鑽進去，一直觸碰到肌膚，凍得兵卒直打冷戰，如果不是涼州兵卒困苦，兵卒彪悍，想要在這種天氣發動夜襲簡直是癡心妄想。古代可不像現在，有羽絨服保暖內衣之類的，能在鎧甲內裹上一層皮毛，就算是最好的禦寒裝備了，棉鞋之類的更是想都別想。

淒厲的寒風掩蓋住腳步聲，馬超一直摸到營寨一百步的距離，都沒被關羽的哨兵發現，冰天雪地之中，哨兵也不願意離開火光的範圍之內。

“阿嚏……”一名兵卒終於耐不住刺骨的寒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