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這一發作起來,氣勢凜然,隱隱給人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讓人心魂顫栗,曹子寧錯愕的看著秦陽,先是為秦陽突如其來的怒火而震驚,又是為秦陽身上所爆發出來的冷厲氣息所發怵。
她不敢置信的望著秦陽,大概是萬萬沒有想到秦陽竟然有膽子衝她發火,但震驚過後,轉而來之的就是羞惱,大聲說道:“你說有道理不在聲音大,你自己的聲音這麽大做什麽?你以為這樣子就可以嚇到我。”
秦陽詫異不已,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發作起來有多可怕,曹子寧很顯然也有過驚悸之意,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照舊針鋒相對,且大有破罐子破摔的趨勢。
這讓秦陽好一陣頭疼,他不怕無理取鬧的女人,也不怕蠻不講理的女人,因為在他看來,再無理取鬧的女人也有個限度,再蠻不講理的女人也會有弱點,最怕的就是軟硬不吃的女人,偏偏,曹子寧就是此類女人中極品的極品,而且該死的是,她還占據道德的製高點,讓他縱有千百般手段也使不出力氣來。
嘴角微抽,秦陽還真有點怕曹子寧借勢鬧事,隻得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說道:“好了,我不該那麽大聲,你先坐下再說。”
感受著秦陽掌心的熱度,曹子寧臉悄然一熱,連忙說道:“放開你的手,不要碰我。”
話雖如此,卻還是坐了下來,一張臉更紅了些,大概也是沒想到自己會那麽衝動,一不小心被人看了笑話。
秦陽見她做出退讓,稍稍鬆了口氣,目光往酒吧內部一掃,說道:“抱歉了,一不小心打攪了大家喝酒的興致,大家喝酒,今晚我買單。”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起哄,好幾個年紀不大的小男生更是吹起了口哨,其中一個笑嘻嘻的說道:“哥們,你女朋友真是正點,你就算不要,也不要讓人家生氣啊。”
又是對曹子寧說道:“美女,你看看我怎麽樣?我跟你說,我這人就有一點,脾氣好,從來不惹女人生氣,你跟了我,我保證讓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你看如何?”
“閉嘴!”秦陽低喝道。
“喲,看著不怎麽樣,脾氣還挺大。”那男人一聲嬉笑,挑釁的看著秦陽,說道:“你不要的女人,難不成就不允許老子要了?信不信我分分鍾削了你。”
“我說,閉嘴!”秦陽聲音一冷,目光如電,一眼看向那男人的雙眼。
那男人隻覺得遍體生寒,周遭空氣憑空下降了幾十度,如同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一般,身體禁不住簌簌顫抖起來。
他隻覺得身上冷汗不住的往下冒,滿臉驚懼的看著秦陽,如同見鬼了一般,不知為何,秦陽那一眼掃來,竟是讓他有一種窒息的絕望感,好像自己死掉了一樣,一張臉,更是蒼白如紙,無一絲血色。
區區跳梁小醜而已,秦陽哪會管那家夥被嚇破膽後會不會造成什麽後遺症,這才坐下,沉悶的喝了一口啤酒。
曹子寧看他一眼,又是看了那個家夥一眼,唇角勾起,不知為何,竟是有點想笑,看秦陽一本正經的叱喝那家夥閉嘴,十足是吃醋到癲狂的樣子,竟是讓她心頭微甜。
但很快,曹子寧就是意識到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情緒,輕輕甩了甩頭,對秦陽說道:“我現在已經坐下了,你想怎樣?”
曹子寧哪會看不出來那個試圖搗亂的家夥,被秦陽嚇的半死,但別人怕秦陽,她可不怕秦陽,而且,她是女人,還是秦陽對不起的女人,有著先天的優勢。
秦陽又是喝了一口酒,用輕柔而堅決的聲音,低低說道:“大小姐,我明白,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算是再恨我也是於事無補不是嗎?為何不能靜下心來好好談一談?”
秦陽難得的溫柔,使得曹子寧好一陣失神,心中悄然一慌,她咬了咬嘴唇,說道:“就算是我要跟你談,又能談什麽?難不成你是要說要對我負責不成?”
話一出口,曹子寧的眼睛都睜大了些,不知為何自己竟是會說出這樣的話。
秦陽卻是沒有多想,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當然可以負責。”
曹子寧雖然脾氣稍稍差了點,但國色天香,他並不介意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隻是這話聽在曹子寧的耳中,卻是讓曹子寧麵紅耳赤,低罵道:“你無恥。”
秦陽嗬嗬一笑,說道:“話是你說出來的,又說我無恥,看來和你們女人講道理,真是自討苦吃。”
“不是我說的,是你引誘我說的。”曹子寧急聲說道,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態度轉變了不少,不再張牙舞爪,而是能夠和秦陽說話了,即便這樣的話,並不是那麽心平氣和。
秦陽也沒想過曹子寧會這麽放棄追究他的責任,就算是他想負責,大抵二人之間的關係,也不僅僅是負責就可以抹平的。
更何況還有一個曹子衿阻隔在二人中間,根本就不允許二人有著太多想法,他拿手摸了摸鼻子,說道:“先不說別的事情,就談談剛才的事,我現在很認真的向你道歉,給個麵子成不成,不然我在子衿那裏很難做人的。”
曹子寧正詫異自己什麽時候脾氣變得這麽好了,此時一聽秦陽提起曹子衿,又是氣不打一處就來,這家夥的溫柔,根本就是障眼法,不由惱怒之極,恨恨的說道:“你想都別想,你難做人和我有什麽關係,可別忘記了,你越難做人,我越開心。”
秦陽委屈的看著她,說道:“就這麽一點小事你就這麽揪著不放,太不淑女了。”
“你不是君子,我為何要淑女?”曹子寧針鋒相對說道,不知道為何,看到秦陽吃癟的樣子,她心底深處無比的興奮,好似終於欺壓到了秦陽一頭,打了一場勝仗一般。
秦陽就是說道;“那好,從這一刻開始,我做君子,你做淑女。”
“哼,休想!”曹子寧自認為自己才不是這麽好哄的,更何況,秦陽這家夥一點誠意都沒有,說來說去都是為了討好曹子衿,一點都不心甘情願,如此一來,她為何要好脾氣?
“那你要怎麽樣呢?我實在是沒辦法了。”秦陽挫敗的說道。
“你不是一直很能耐的嗎?”曹子寧撇嘴說道。
秦陽輕笑:“我這麽點能耐,哪裏能和大小姐你相比較,說句實話,大小姐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最有智慧的女人,我一點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就放我一馬成不?”
曹子寧更是得意,卻咬定青山不放鬆,說道:“你讓我放你一馬我就放你一馬,當我是什麽人了?”
“那你還是提條件吧。”秦陽無比沮喪的說道,一副任由宰割絕不還手的樣子。
曹子寧看秦陽如此,成就感油然而生,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說道:“什麽條件都可以?”
秦陽猶豫了一下,咬牙說道:“隻要能夠讓大小姐你開心,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曹子寧沾沾自喜的說道。
秦陽揉了揉臉,說道:“你看看我這樣子,都快要愁死了,哪裏還有心思算計你什麽,你不算計我我就燒高香了。”
曹子寧一想也是,這家夥會低三下氣,是因為要討好曹子衿,而如果自己一直要咬著不放的話,他肯定是雞飛蛋打,不得不低聲求饒的。
心情一時大好,曹子寧說道:“那你先學三聲狗叫。”
“啊——”秦陽目瞪口呆。
曹子寧俏臉微紅,一想也是覺得這條件有點過分,不管怎樣,秦陽都是有身份的人,學狗叫這種事情太低級趣味了,便又是說道:“好了,我也不讓你為難,就剛才那個調戲我的家夥,你現在過去扇他一個嘴巴子。”
秦陽為難的說道:“別人也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扇一個耳光會不會太嚴重了?”
曹子寧冷笑道:“自己管不住嘴巴,活該被人教訓,我可不是好惹的。”
秦陽於是點頭,起了身來,朝剛才那個說話的家夥走去,那人剛才被秦陽一嚇,還處於神遊天外的狀態之中,沒能回過神來,這時見秦陽朝自己走來,一張臉又是變了幾變,就要問秦陽想做什麽。
秦陽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個巴掌將他扇倒在了地上,轉過頭去曹子寧說道:“大小姐,這樣子你該滿意了吧?”
曹子寧眉開眼笑,用力點頭,說道:“你快過來,不要欺負人。”
秦陽心底暗樂,心說我不欺負人你就欺負我,那對不起,我還是去欺負別人吧,一看曹子寧心態漸漸平和起來,心知自己以退為進已經收效到了效果,也不管別人是怎麽想的,大步走回去,坐下說道:“怎麽樣,現在開心了吧。”
“我開心不開心與你有什麽關係。”曹子寧翻個白眼,小兒女情態流露無疑。
秦陽看的心中怦然一動,這女人安靜下來的時候,還真是難得一見的尤物,隻是可惜的是,彼此之間的關係鬧的這麽僵,能不能修複還是一個未知數,更不用說討得美人歡心了。
趁著曹子寧心情還算不錯,秦陽趁勢追擊,說了幾句好聽的話,曹子寧臉上笑意愈盛,樂不可支,秦陽見火候差不多了,唯恐過猶不及,便是提出請曹子寧一起回包廂,和曹子衿一起喝幾杯。
曹子寧這才臉色微微一變,詫異的說道:“秦陽,你剛才做什麽了,我的心情怎麽忽然變好了。”
秦陽臉色隨之一變,暗道不好,忙說道:“我什麽都沒說,是大小姐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與我一般見識!”
曹子寧用力放下酒杯,故態萌發,冷笑道:“誰說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了,快說,你剛才到底對我做什麽了?別以為這樣子就可以迷惑我!”
秦陽不由叫苦不迭,說做了不對,說沒做,更加不對。
他剛才不過是故意以退為進,示敵以弱,處處逢迎討好曹子寧,裝出一副無比頭疼的模樣,更是借那個多嘴的家夥的一番話,趁機發難,轉移曹子寧的注意力,讓她慢慢放下心結,以緩和彼此之間的矛盾,一連的恭維下來,果然讓曹子寧慢慢入轂,被他牽著鼻子走,幾乎忘掉了之前的不快。
可沒想到曹子寧就是曹子寧,一時的忘我之後,很快就回過神來,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這都讓秦陽有種一頭去撞死的衝動。
他奶奶的,他都十八般武藝全上了,居然還是沒能搞定這個女人,還有沒有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