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隨便便就獅子大開口要了七八十億,不說焦玉山和焦沛父子倆的脾氣本就不怎麽好,就算是再老實的人,聽得這個條件,隻怕都要忍不住跳腳罵娘!

這哪裏是來談條件的,根本就是來要人命的,太欺負人了。

焦家家大業大是不錯,在嶺南也是排的上名號,但除去那些無法在市場上流通的不動資產之外,全家上下,也就七八十億的價值而已,這部分價值,還包括了一些投資以及在股市上的價值,單單以流動資金來算的話,十億八億,已經頂天去了。

秦陽一開口就要這麽多,這根本就是要一口將焦家給吞下去,還是一點渣滓都不剩的那種。

相比較於這個條件,焦沛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剛才多嘴,一棟價值過億的別墅,比之這個條件,簡直是九牛一毛,不堪一提!

焦沛跳腳咆哮道:“秦陽,你是瘋了嗎?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我告訴你,想都別想,這事沒門。”

秦陽也不生氣,不入流的跳梁小醜而已,不動聲色的說道:“條件過分還是不過分,都是可以商量的,不過呢,如果連命都沒有了,守著一份家業,又有什麽用處?”

他伸手指了指焦沛,眼角的笑意忽然濃了幾分,說道:“你想象看,如果你死了,你的錢被別的男人用,你的女人給別的男人睡,這種滋味,肯定不太好受對不對?”

不說焦沛不是一個開的起玩笑的人,就算他虛懷若穀,開的起玩笑,也禁受不了秦陽的這種刺激,衝上前來一根手指指在秦陽的腦門上,氣急敗壞的說道:“廢話少說,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我倒是不信了,你真敢殺了我們不成?”

對焦玉山而言,如果一件事情可以用錢擺平,哪怕多付出一些代價,那也不是什麽大事。

今天秦陽突如其來找上門來,雖然並未主動提什麽要求,但以他的眼力勁,哪會不知道秦陽出現的目的。

順著秦陽的話,他表示要將這棟別墅送給秦陽,算是開玩笑,當然也算是對秦陽的試探,如果秦陽接受了條件,雖然損失慘重,但至少將這場風波給抹平了。以後的事情再徐徐圖之,並不一定會輸到最後,總會有扳回一局的機會。

可是秦陽一開口就要七八十億,勢要一血拿下焦家的半壁江山,說是談判,實則毫無談判的餘地,也是徹底將他給激怒,讓他忍無可忍。

到這時,他沒再去製止焦沛的行為,誠如秦陽所說,小孩子嘛,才是說真話的人,衝動有衝動的好處,至少,這樣一來,可以探究到秦陽的底線到底是什麽。

尤為主要一點的是,他和焦沛的想法一樣,那就是秦陽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除非他是要拚著把自己給毀了,也要一起拖著他父子二人下地獄。

可是,秦陽會那麽做嗎?

焦玉山認為是不會的,秦陽此人,野心勃勃,精於算計,從來就不肯吃虧,如何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那根本就不符合他一貫追求的利益!

想著此點,焦玉山眼前微微一亮,沒錯,就是這樣子,秦陽~根本就不敢殺人,這是一條底線,誰也無法逾越的底線!

焦沛的這話過後焦玉山的麵部的細微變化,哪裏能逃過秦陽的眼睛,笑了笑,秦陽晃悠悠的說道:“如此說來,你是篤定我不敢殺你了?”

秦陽笑的溫柔和煦,一臉無害,輕易給焦沛造成了一種錯覺,那就是秦陽妥協示弱了,他心中一喜,說道:“不是篤定不篤定的問題,而是就算是殺了我們,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我能得到什麽好處現在還為時過早,不過殺你麽?嗬嗬……”後邊的話,秦陽沒有說出來,而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實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他的一隻手驀然伸了出去,五指伸開,掐住了焦沛的脖子,他的動作何其之快,以至於焦沛絕難做出什麽反應,就被秦陽老鷹捉小雞一樣的,直直的從地上掐的舉在了半空中。

焦沛驚詫莫名,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這是怎麽回事,秦陽不是妥協了嗎?怎麽還真敢殺自己,他莫不是瘋了?

不僅僅是焦沛覺得秦陽瘋了,焦玉山更是心中一寒,覺得秦陽是瘋了,再一聯想起秦陽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就是再無一絲淡定。

殺人這種事情,對秦陽而言,是損人不利己沒錯,但隻要秦陽動動手指頭,他們父子倆,分分鍾就會死去。

他們死了,就是最大的好處,至於因此帶來的困擾,那又如何?反正他們父子倆已經死了!

焦玉山終於意識到遇上硬茬了,再無一絲僥幸,匆忙說道:“秦少,請手下留情,有話好好說。”

秦陽一隻手掐著焦沛的脖子,神色間輕鬆的好似掐著一隻雞一般,毫不費力,他另外一隻手舉起酒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不以為意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我動手之前,我可是一直在好好說話的,可惜的是,我好好說話,你們拿我當成了笑話,造成如今的局麵,又能怪的了誰呢?”

焦玉山驚惶的乞求說道:“秦少,不管怎樣,請務必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你要我給你機會我就給你機會,你算個東西東西?”聲音猛然抬高,秦陽怒喝道。

焦玉山臉色大變,彎下了腰,說道:“秦少,隻要你放過犬子,我絕對會表現出令你滿意的誠意!”

“爸……”焦沛從小到大,哪曾見過焦玉山如此低聲下氣過,就要說話阻止,他一說話,秦陽的五根手指就掐的緊了一點,掐的焦沛呼吸一滯,猛的咳嗽了一陣,眼白死死的往外翻出,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再也說不出話來。

焦玉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一直都是將之當成自己的接班人培養,若是焦沛就這麽被秦陽給殺了,他以往所做的那些努力,幾乎是等於白費。

如何能夠讓秦陽殺掉焦沛,低聲下氣的說道:“秦少,我是認真的,請你仔細考慮考慮。”

“考慮考慮?”秦陽笑了,說道:“我要七八十億,你也給?”

“——”

“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真沒那種魄力!”秦陽淡淡說道。

焦玉山一張老臉抽了抽,說道:“秦少,你提的那些條件,根本就不現實,我也根本無法做到。”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秦陽神色淡漠的說道。

“秦少——”焦玉山急聲驚呼。

秦陽看著他,笑而不語,焦玉山看著秦陽的笑臉,驀然意識到了什麽,匆忙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一個勁的催促那邊盡快辦好,電話打完之後,焦玉山稍稍鬆了口氣,說道:“秦少,從今天開始,不,是從這一刻開始,這棟別墅,就是你的了,別墅裏的東西也全都是你的,你隨時可以過來入住!”

秦陽笑了笑,這老家夥,還挺有點眼力的,看出來自己是真的要殺人了,先給自己一些甜頭,至於別的要求,能否兌換不說,至少已經給自己爭取了時間!

不得不說,能夠將事業做到這個份上的,還是有幾分魄力的,遠非那些所謂的二代子弟所能比較,這份急智,即便是遠在燕京的安逸青之流,隻怕也是大大不如。

他本就無意要殺了焦沛,所做的這些,不過是給焦家父子警告罷了,讓他們以後手腳幹淨一點。

焦玉山壯士斷腕,手段高明,倒也讓他滿意,隨手一扔,就是將焦沛如死狗一般的丟了出去,說道:“焦總直截了當,我要是還死抓著一點小毛病不放,倒是我小器了。”

焦玉山見秦陽將焦沛丟開,雖然心疼,也終究是稍稍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賭對了,而後又是麻利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本,在上邊簽上自己的名字,將支票遞給秦陽,說道:“秦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一張沒有填數字的支票,上邊的金額隨便秦陽填寫,不過這樣的現金支票,上邊所填寫的金額是有限度的,秦陽哪會看不出來焦玉山的小心機,卻也沒直接點破,隨手接過,說道:“那怎麽好意思。”

焦玉山眼皮子抽了抽,不敢多話,說道:“秦陽,請喝酒!”就要過來給秦陽倒酒。

秦陽攔了攔他,說道:“喝酒就算了,我還有點事情,不過這酒不錯,我帶走的話,焦總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焦玉山急忙說道,好幾個億都送出去了,如何還會在乎這瓶酒。

秦陽嗬嗬一笑,拍了拍焦玉山的肩膀,一手抓起紅酒瓶,晃悠悠的往外邊走去。

焦玉山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背影,目送著秦陽離開,看到秦陽出了別墅的大門,這才徹底安心,心中緊繃著的弦一放鬆,渾身上下就是再無一絲的力氣,一屁股癱軟的坐到了地上,喘息不已,如同一條惶惶喪家之犬!

“咳咳……咳咳……”

一陣壓抑著的咳嗽聲,在別墅客廳內響起,被秦陽扔在角落裏的焦沛,蜷縮著的身體掙紮了幾下,人還沒爬起來,就先費力的咳嗽了幾聲。

焦玉山聽到焦沛的咳嗽聲,急忙起聲走了過去,一把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擔憂的說道:“沛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焦沛深呼吸了幾口氣,眼神怨毒的說道:“爸,難不成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不成?”

焦玉山的經驗以及老道之處,遠非焦沛所能比擬,秦陽今日登門而來,手段毒辣,一言不合便是殺人,已然讓他深刻的見識到了秦陽的手段。

他被打的怕了,雖然不甘,心中的戾氣卻是少了幾分,知曉秦陽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如果強行與之對抗的話,隻怕無法避免家破人亡的下場。

歎了口氣,焦玉山說道:“沛兒,你聽我說,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秦陽願意就此放手,雖然我們損失大了些,就當是花錢買平安,沒有壞處的。”

“沒有壞處?”焦沛忽然變得暴怒起來,一把將焦玉山給推開,大吼道:“我們焦家遭受了如此奇恥大辱,你居然還說沒有壞處,你可以忍,我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了的。”

焦玉山無奈的說道:“以卵擊石,無外乎自取滅亡,難道你連這個道理都還不懂嗎?你莫不是真想讓焦家為你陪葬不成?”

焦沛神色陰厲,說道:“爸,你心中也是不甘的對不對?你且聽我說,我們這次之所以會輸,是因為我們太輕敵了,若是我們早些部署好,加強別墅的武裝力量,就算是秦陽拳腳功夫再厲害又能如何?雙拳難敵四手,他根本就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威脅到我們的生命!”

不等到焦玉山說話,焦沛繼續惡狠狠的說道:“隻要他無法威脅到我們的生命,我們就有了和他談判的底氣和籌碼,不管怎麽樣,他今天所吞進去的,我都必須讓他十倍百倍的吐出來,不然我誓不為人!”

焦玉山一動不動的看著焦沛,隱隱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但這一次會輸,真的僅僅是因為輕敵嗎?他又是有些不太確定,還是搖擺不定!

焦沛見他如此,加重了語氣說道:“爸,你就不想想,我們好不容易賺來的家業,憑什麽要分他一杯羹,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就算是秦陽不會再找我們麻煩,別人又會怎麽看我們?”

“沒錯,他這次是留了餘地,沒有對我們趕盡殺絕,可是軟刀子殺人,往往更是凶殘,他這是要毀我焦家的基業,爸你這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會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明白,糊塗啊!”

說到最後,焦沛聲嘶力竭,聲淚俱下。

焦玉山本就搖擺不定的心,愈發的遲疑起來,他覺得焦沛說的沒錯,可也不認為他說的很對,到底要怎麽取舍,他一時實在是難以下決定。

就要好聲好氣的安慰焦沛幾句,先讓他壓壓驚,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大難不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話還沒說出口,卻是發覺客廳裏邊,又是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