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依舊出現的無聲無息,沒有人知道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就好像他一直存在一般。

有了秦陽的前車之鑒在,這人一出現,就是讓焦玉山嚇一大跳,反應尤其之大,踉蹌後退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上,臉色無比蒼白,磕磕巴巴的說道:“你是誰?”

焦沛也是看到了這人,卻沒有焦玉山的緊張,而是臉色一喜,忙的走了過來,彎腰低聲說道:“您來了。”

出現在客廳裏的,是一個戴著鍾馗麵具的鐵麵人!

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因此無法判斷年紀,但他身上的氣息極為獨特,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

死人?

想著此點,焦玉山多看了鐵麵人幾眼,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比之秦陽而言,這人更來的令人害怕。

但聽到焦沛對此人說的話,又是讓焦玉山有些慶幸,幸好是認識的人,不然若是這人再做出什麽事情,就算是不殺他,他也要被嚇破膽子了。

焦沛說了這話,鐵麵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眼神發直的看著他,焦沛覺得這人的眼神不太對勁,接著說道:“我是焦沛,僵屍的朋友,以前見過您一麵的,不過,您應該是不記得我了!”

鐵麵人還是不說話,隨手一揮,空氣溫度驟然下降,焦沛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眼睛就驀然睜大,不敢置信的看著鐵麵人。

緊接著,他倉皇的拿手去捂住自己的脖子,手才捂上去,一股溫熱的**,就是汩汩流了出來。

他的手摸著那**,呼吸一下子變得無比急促,就像是破舊的風箱拉動響起的聲音,“砰”的一聲,人影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死了!

焦玉山驚叫一聲,拔腿就跑,才剛跑出去一步,鐵麵人便是如幽冥一般的入侵而去,再度一揮手,焦玉山隨後撲倒在了地上,無聲無息!

……

焦家的別墅,坐落於明珠東城方向,這是一座占地麵積上百畝的獨棟別墅,環境清幽襲人,隔絕了外邊的塵囂。也因此,略顯得清冷了些。

一輛白色的寶馬轎車,停靠在別墅的大鐵門外邊,秦陽坐在車內,一隻手提著紅酒瓶,八二年的拉菲,味道相當純正,他很喜歡,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另外一隻手裏,則是拿著一張沒有簽寫數字的現金支票,如果他願意,隨手在上邊寫幾個零,這張支票的價值,絕對遠遠超過這棟別墅的價值。

但秦陽心中清楚,根本就沒那個必要,因為這張支票,已經沒有任何兌換的價值了。

隨手一揉,就是將支票揉成了一團,手掌鬆開的時候,支票已然變成了一堆紙屑,被他灑落在了車窗外邊。

此時下午六點鍾左右,日落西山,空氣中的熱度卻是一絲不減,別墅院子裏栽種的名貴花草樹木,病懨懨的耷拉著樹葉,隱隱給人一種蕭條的感覺。

人在這樣的環境中,不超過兩分鍾,就會汗流浹背,神色懨懨,可秦陽坐在沉悶的車內,已經將近二十分鍾,神色間,卻是沒有一絲的不耐煩。

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紅酒,表情不算愜意,也絕對稱不上有多沉重,一瓶酒,剛好喝完,視線中,一道人影,慢慢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如同他那晚所見到的一樣,灰色的衣服,鐵製的鍾馗麵具,這人沒有任何的不同,甚至,氣息,都是一模一樣。

鐵麵人看似走的不快,實則幾步之間,就是出現在了大鐵門門口,然後,鐵麵人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

秦陽推開車門下車,揚了揚手中的酒瓶,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來晚了,這酒被我喝完了,不然倒是可以請你喝上幾口。”

鐵麵人沒有任何生氣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他,開口說道:“你在等我?”

“你看來不算笨!”秦陽笑笑,將酒瓶扔在腳下,說道:“人都殺了?”

“你知道我會殺了他們?”鐵麵人再次問道,聲音中,沒有一絲的人情味。

聳了聳肩,秦陽淡淡說道:“從一見麵,你就問了我兩個問題,我卻隻是問了你一個問題,這讓我很為難,到底是回答你,還是不回答你?”

鐵麵人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可以不回答。”

秦陽笑了笑,說道:“塔羅牌的人,都是你這麽無趣嗎?”

鐵麵人並不意外他會知道自己的身份,說道:“你也不見得是多麽有趣的一個人。”

“話雖如此,但應該還是比你稍稍有趣那麽一點點,你認同不認同?”秦陽笑吟吟的問道。

鐵麵人沉默,過了一會才說道:“你為什麽知道我會來?”

“這是第三個問題了。”秦陽伸出一根手指,笑的漫不經心。

鐵麵人眼神微微閃爍,說道:“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問題,你想怎麽死!”

這下輪到秦陽沉默了,歎了口氣,說道:“會不會太直接了點?就因為我沒請你喝酒?如果你想喝的話,我隨時可以請你喝上幾杯,不,是幾瓶,忘記告訴你了,從今天開始,這棟別墅就是我的了。”

鐵麵人隻是看著他,沒有其他的反應。

秦陽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道:“那你要殺我,總該給我一個理由對不對?你說殺我就殺我,這也太憋屈了。”

“你該死!”鐵麵人終於開口說話。

秦陽攤了攤手,故作驚訝的說道:“這也算理由?殺人不是請客吃飯,不是拍電影看電視,總不能這麽隨便對不對?要不,我們還是去喝酒吧?”

“——”

鐵麵人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秦陽伸手揉了揉臉,一臉為難的說道:“看你這一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德行,我決定了,還是回答你的問題吧,打打殺殺什麽的,真是太討厭了。”

“——”

秦陽也沒期待他會開口說話,接著說道:“第一個問題……”

話才剛說出口,鐵麵人便是說道:“你不用說了,必須死!”

秦陽目瞪口呆,跳腳道:“他娘啊,你這也太霸道了,你說我必須死我就必須死,這他奶奶的是哪門子道理。”

鐵麵人暗沉的眸中,多了幾分玩味的色彩,淡淡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像是一個小醜?”

“做小醜總比做死人來的劃算,你覺得對不對?”秦陽很認真的說道。

鐵麵人想了想,話語慢慢多了起來,說道:“是這麽一個道理,但很可惜,你還是要死,演戲就是演戲,再逼真也還是演戲,這些對我沒用。”

秦陽吸了吸鼻子,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就不相信,你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麽知道你會來。”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想法,可惜的是我一點都不期待,你借機敲詐了一筆焦家父子,卻又不殺了他們,為的不就是借我的手來殺人?”鐵麵人無所謂的說道。

秦陽伸出一根大拇指,說道:“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稍稍聰明一點,有資格做我的朋友了,怎麽樣?我這人素來最護短的,絕對不會讓朋友吃虧。”

鐵麵人玩味一笑,說道:“你是在拖延時間嗎?等人?”

“這是第五個問題了。”秦陽眯眼輕笑,說道:“你剛才說了,隻問四個問題,現在算不算是破戒了,如此一來,我應該也不用去死了吧。”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秦陽很無恥的說道。

“我本來看在你是個人才的份上,想留你一個全屍,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話音落,鐵麵人腳步一動,瞬間欺到了秦陽的麵前。

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行動之間,沒有一點聲息,如同幽靈,帶著一種陰冷透骨的氣息,單單是這種氣息,就極為駭人。

鐵麵人出手極為淩厲,人影一閃,一拳,直接衝向秦陽的心髒,拳頭上,隱隱溢出一種灰蒙蒙的氣息。

“這是什麽古怪的功夫?”秦陽微微一怔,腳步往後一錯,避開了這一拳,大呼小叫道:“你這人怎麽就這麽不講道理,以德服人,以德服人知道嗎?”

“廢話太多了,就讓我幫你閉上嘴巴吧。”鐵麵人猙獰一笑,又是一拳,變化了軌跡,照舊轟向秦陽的心髒部位。

看的出來他對自己的實力極有自信,這種自信讓他無比的強橫,甚至連變幻招式都不屑。

秦陽心底微微一沉,上次照麵的時候,他就是覺得此人是他此生所遭遇的最強勁的敵手,眼下看來,的確如此。

如此一來,不管這家夥在塔羅牌組織裏是什麽樣的身份,都是絕對不能留了!

人影閃避之間,秦陽的身體,以一種脫出物理學範疇的軌跡,猛的衝了出去,避開鐵麵人的第二拳。

鐵麵人見他不敢與自己正麵相抗,神態輕蔑,第三拳,挾雷霆之勢,再度轟了過去,拳頭才攻出去,鐵麵人就是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秦陽在笑,笑的一臉促狹,笑的無比愜意。

他愣了愣神,還沒想明白他為什麽會笑,就是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呼嘯的聲響,那聲音撕裂了空氣,發出劈裏啪啦的爆裂之聲。

猛回頭一看,就是見一枚小型火箭筒,燃燒了空氣,轟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