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寬敞的別墅客廳內,美輪美奐,燈光通明,仿若白晝,室內的一切,視線所及,都看的清清楚楚,也正是因為如此,突如其來出現在客廳裏的年輕人,才更是讓焦玉山和焦沛父子驚顫莫名,如同見鬼了一般。

二人瞳孔收縮,眼睛睜大,保持著一個別扭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看著來人,又是驚恐又是疑惑,似是不能置信這人會出現,也似是因為這人的出現,而嚇破了膽子。

父子二人姿態僵硬的看著來人,遲遲難以做出反應,焦沛更是以為自己在做白日噩夢,拿手擦了擦眼睛,好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再看過去,看著來人那一臉憊懶的笑容,便是心中猛的往下一沉,嘴巴“啊”的一聲張大,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醜態畢露,說不出的狼狽可笑。

秦陽看著父子二人的反應,莞爾一笑,淡淡說道:“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好一番父子情深,太讓人感動了。”

感動?

焦沛咬了咬牙,臉色無比鐵青,就要開口說話,話還沒說出口,就聽焦玉山說道:“請問,你是秦陽?”

“你認識我?”嗬嗬一笑,秦陽隨意說道:“認識也好,也不用說些廢話自我介紹了。”

說著話,他側頭看了看客廳的布置,旋即大步走向酒櫃方向,翻找出一瓶名貴的紅酒和一個酒杯,擰開倒了一杯紅酒,拿在手中慢慢搖晃著,姿態悠閑愜意,熟門熟路的,好似來到自己家裏邊一般。

焦玉山目不轉睛的看著秦陽的一舉一動,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憋憤,但在不知道秦陽出現的目的的情況下,卻又不好多說。

雖說他並未參與過焦沛的行動,但躲在背後,卻也是將秦陽的底細查的一清二楚,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能量大的驚人,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也得罪不起。

看著秦陽在自己家裏如閑庭漫步,焦沛的嘴巴張的更大了,低聲喘息道:“秦陽,你來我家裏是要做什麽?”

嘴角咧開,露出一抹笑意,秦陽喝了一口紅酒,說道:“聽說焦總家裏藏了些好酒,特意尋上門來討杯酒喝,嗯,這酒不錯,焦少要不要來一杯?”

焦沛臉色扭曲的說道:“秦陽,你最好是別太過分了,別忘記了,這裏可是我家,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

秦陽無語的看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討杯酒而已,焦少不會這麽小氣吧?”轉而又是對焦玉山說道:“聽說焦總素來喜交朋友,大方的很,應該不會介意我討杯酒喝吧?”

他那笑落在焦玉山的眼中,隻覺得說不出的高深莫測,他心中一苦,說道:“秦少要是喜歡,盡管喝就是,幾瓶酒而已。”

秦陽一笑,說道:“這話才有點意思,焦少,你看看你爸多大方,你還是太年輕了,得多多學習才是。”

焦沛自不會相信秦陽的鬼話,冷笑道:“秦陽,你以為我會傻到認為你就是過來喝一杯酒的?”

焦沛這態度讓秦陽暗覺好笑,哪會不知道焦沛是被他的突然出現嚇破了膽子,心神紊亂,都有點六神無主語無倫次了,便是順水推舟說道:“哦,那你倒是說說,我來這裏做什麽?”

焦沛不是傻子,一聽秦陽這話就是覺得不太對勁,有些話不該問,他偏偏問出來了,可這該怎麽回答?

焦玉山瞪焦沛一眼,心中暗歎一口氣,焦沛聰明是聰明,但戾氣太重,心思太野,太過一帆風順,沒有經受過什麽挫折,久而久之就是養成了驕矜自大,目中無人的毛病。

他的目光太短視了,做小事可以,大事難成,這樣的性子,如何能夠與秦陽相抗衡,至於他之前說要挖坑給秦陽跳,此刻想來,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要知道,他雖然是第一次和秦陽見麵,但對秦陽來嶺南之後所做過的事情,卻是一清二楚,秦陽能夠得到曹老和林正的賞識,豈是易與之輩?

焦沛試圖用他對付別人的招數放在秦陽的身上,恐怕不但不能起到作用,反而還會收效到截然相反的效果。

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焦玉山說道:“秦少說笑了,他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麽見識,隻是秦少出現的太突然了,事先又沒打個招呼,這才有點措手不及,秦少,請坐。”

說著話,焦玉山起了身來,伸手邀請秦陽坐下。

秦陽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笑眯眯的說道:“小孩子?小孩子才敢說真話嘛?說真的,焦少這性格,我還真挺喜歡的,嗯,我這人最喜歡聽真話了。”

焦沛恨的差點沒將一口牙給咬碎,焦玉山說他是小孩子,秦陽就真當他是小孩子了,這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臉?

他眼神一陣閃爍,暴怒的很,恨不能衝上去一刀將秦陽給捅了。

焦玉山用眼神製止住焦沛,笑道:“秦少說的是,受教了。”

秦陽微微一笑,說道:“焦總太客氣了,隨便聊聊而已,哪裏需要這麽嚴肅,你也坐。”

饒是焦玉山耐性再好,定力再強,被秦陽這麽一邀請,也是差點暴走,這可是他家,什麽時候需要秦陽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了?

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焦玉山還是坐了下去,緩緩說道:“不知道秦少這次前來,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不能來?”秦陽笑了笑,晃動著手中的酒杯說道:“看來外邊關於你的那些傳聞,名不副實啊,我就來討杯酒而已,就把你緊張成了這個樣子。”

焦玉山哪會聽不出秦陽是在故意插科打諢,皺了皺眉,說道:“秦少說笑了,不說喝一杯酒,隻要秦少喜歡,把這個家搬空了又如何?”

“真的?”秦陽凝視著他問道。

焦玉山見過的大大小小的人物何其之多,即便是在一方大佬麵前,也不會絲毫遜色,可被秦陽這麽一凝視,一顆心竟是抑製不住的砰砰亂跳,心虛不已,呐呐說道:“秦少年少有為,前途遠大,實話說,焦某一直都想和秦少交個朋友,交朋友貴在交心,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隻要秦少喜歡,便是把這棟別墅送給秦少也不過小事一樁,何來真假之分。”

秦陽覺得有趣,說道:“既然焦總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焦玉山心神微凜,他說這話不過純粹是用來堵住秦陽的嘴巴,搶奪主動權,不讓他再借機發難,卻沒想到秦陽的臉皮會厚到此種程度,或者說,沒想到秦陽會厚黑到此種程度,還真臉不紅心不跳的就接受了。

這不免讓焦玉山後悔不跌,這裏是他的住處,表麵上看起來別墅過千萬,但別墅的價值其實還是小數,真正值錢的是別墅裏的物件以及這塊地皮,價值絕對遠超一個億了,要真被秦陽不費吹灰之力拿走,他的心不滴血才怪。

話語一噎,焦玉山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覺得自己說什麽都不對,焦沛則是聽不下去了,怒吼道:“秦陽,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張嘴就要這麽多,就不怕把自己給撐死了?”

秦陽喝著紅酒,一臉含蓄的笑,沉默了片刻,說道:“焦沛,站在你的立場,你認為我要的多了,我可以理解,我秦陽不是什麽厲害的大人物,在你們焦家這座龐然大物之前,更是不堪一擊,但別人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想必你心中卻是清楚的很。話說回來,我這人什麽都不好,就是記性特別好,而記性一好呢,就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而後就會想著要做點什麽事情發泄發泄,這麽說,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秦陽說話時雖然語氣溫和,不疾不徐,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但話語中透露的威脅意味暴露無遺。

他的意思焦沛明白,簡而言之,就是秦陽已經知道是他在背後下黑手,他這次過來就是明目張膽的告訴他,他是來秋後算賬的。

而這棟別墅,則是他索要的補償。

不過聽明白了是一回事,大吐血又是另外一回事,焦沛半天沒有說話,臉色陰晴不定,氣氛有點冷,焦玉山說道:“沛兒,既然秦少喜歡,交個朋友是好事。”

說著話,一邊給焦沛使眼色,告誡他小不忍則亂大謀,焦沛讀懂了焦玉山眼神中的含義,卻還是惡氣難平,對秦陽說道:“如果秦少要交個朋友,我自然是舉雙手歡迎,不過對於心懷叵測之徒,我焦某人,眼睛中向來是容不得沙子的,但願秦少見好就收,不要讓我為難。”

秦陽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說道:“聽你的意思,是打算用這一棟別墅收買我,好將以往的事情一筆勾銷對不對?”

焦沛心中發顫,嘴上卻硬氣的說道:“怎麽,難道是我誤解你的意思了?”

秦陽搖搖頭,說道:“誤解倒是沒有,不過很不好意思的是,我這人向來胃口很大,又是出了奇的好,你要將往事一筆勾銷不是不可以,隻是呢,一棟別墅嘛,還是太少了點。”

說著話,秦陽裝模作樣的掐了掐手指頭,一板一眼的說道:“我仔細算了算,加上誤工費精神損失費什麽的,你們焦家呢,隨隨便便拿個七八十億就差不多了,怎麽樣,這個條件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