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的一幕,高層之間的鬥爭,給兩個年輕的警察上了無比生動的一課,注定讓兩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年輕人終生難忘。
唐誌同素來飛揚跋扈,囂張狂妄,警局內部,無人不馬首是瞻,低眉耷眼的陪著小心,唯恐一不小心越了雷池慘遭橫禍。
可是,就在他們兩個的眼皮子底下,身為副局長的蔡功平一番頂牛,直接唐誌同頂得不上不下,在使得他們二人心驚膽跳的時候,又是充滿了後怕,對這個平素沉默低調的蔡局長,多了一層認識!
基於這種不太客觀的認識,二人對蔡功平從骨子裏生出一股敬畏之意,哪裏還敢惹蔡功平的不愉快,是以雖然先帶著秦陽出了門,卻不敢走的太快。
蔡功平很快追了上來,朝著兩個年輕警察點了點頭,二人會意,知道他們有話要說,立即站到了一旁。
蔡功平知道秦陽抽煙,拿出煙盒遞給他一根,幫他點燃之後說道:“這把火雖然已經點起來了,不過這件事情,估計要先委屈你一陣子。”
秦陽並不常抽煙,不過這種情況下,抽煙無疑是極好的緩解壓力的方式,他的手上戴著手銬,拿煙的姿勢不太利索,抽一口之後低聲問道:“幾天能出結果?”
蔡功平想了想:“一個星期。”
“不,最多三天。”秦陽堅定的道。
蔡功平無奈的苦笑一聲,說道:“有點難,我隻能說盡量。”
秦陽咧嘴笑道:“或許你不知道,我這人從來都不喜歡吃虧,所以這件事情還要麻煩蔡局長轉告羅部長一聲,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蔡功平微有些不悅,說道:“你盡管放心,在這件事情上,組織上會適當補償你的。”
“不需要!”秦陽笑道。
他又不去做官,所謂補償根本就沒用。
而且他身家數億,給他錢什麽的,更沒必要。
秦陽拒絕的如此直接,讓蔡功平有些意外,他又是想了想,才說道:“總之我們不會讓你吃虧?”
秦陽笑的意味深長:“話是這麽說,但誠意在哪?”
蔡功平表情微微一僵,知道他是責怪自己剛才出現的太晚了,不由有些懊惱:“秦陽,你要清楚,這不是兒戲,我也有自己的難為之處。”
秦陽才不會理會他哪裏為難,說道:“既然是合作,那麽就要公平。”
蔡功平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蔡功平是一個從基層一路拚打上來的警察,煙癮極大,幾口就抽完一支煙,他又是拿出一支遞給秦陽,秦陽擺了擺手,蔡功平給自己點燃,瞄了一眼兩個年輕警察,見他們並未注意這邊,這才低聲提醒道:“看守所也並非絕對的安全,你進去之後,好自為之!”
秦陽輕聲笑了笑,說道:“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出事!”
蔡功平有聽說過他那強橫的武力值,苦笑一聲,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蔡功平走了,兩個年輕警察才拘謹的湊過來,不敢說太多的話,客客氣氣的送著秦陽朝看守所方向走去。
警局後麵就有一個臨時看守所,走路十來分鍾就到,兩個事先接到通知的獄警早就門口等著,見著來人,交辦了一下交接手續,直接帶著秦陽往裏邊走去。
進入看守所裏麵,光線變得昏暗起來,電網交錯,高牆橫隔,和外麵形成兩個截然不同的小天地。
秦陽先是被帶進一個小房間裏,胖警察例行公事的問了一些話,登記在冊,等到聽說秦陽是藍海大學的大一學生,眼睛不由睜大了點,歎息道:“多好的學校,多好的專業,你爸媽辛辛苦苦的供你讀書,你做什麽不好,偏偏要犯事到這裏來蹲監獄。”
秦陽笑道:“事有湊巧。”
胖警察恨鐵不成鋼的道:“總之就是不對,你也別狡辯,這裏麵的日子,可比你想象的要難熬的多。”
胖警察為人和善,秦陽也是和善的回應著,說了幾句,一旁的瘦警察忽然不悅的對胖警察說道:“老李,你沒毛病吧,這麽多廢話?”
胖警察砸吧砸吧嘴巴,說道:“我就是覺得可惜了。”
瘦警察一把拉起胖警察,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胖警察臉色不自然的變了變,問道:“五號班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裏麵住著些什麽人,這合適嗎?你確定沒有弄錯?”
瘦警察用力點頭,看向秦陽的眼神略有些閃爍,胖警察歎了口氣,說道:“這樣子會不會不太好?”
“這事是上麵吩咐下來的,我們盡管照辦就是了,老李,你可別多管閑事!”瘦警察臉色難看的說道。
胖警察也是意外秦陽竟然會得罪了唐誌同,並且還殺了兩個人,可是秦陽斯斯文文一臉無害的,看起來不像啊,難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被瘦警察這麽一警告,胖警察也沒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心思,又是問了幾句,說道:“跟我們走吧,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秦陽假裝沒聽到他們的話,對看守所即將發生的事情,他早有心理準備,不外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他真的要走,小小一個看守所,怎麽可能關的住他?
看守所內,陰暗陰冷。
此時,正是吃中午飯的時間。
五號班房內,六個穿著囚服的犯人正在吃午餐。
六個人都是剃著光頭,有的頭上布滿了傷疤,有的一臉凶橫,各人臉上,掛著不一樣的表情。
五號班房內關押著的是重刑犯,有人是因為殺人獲罪,有人是作奸犯科,有人是涉及重大的金融案件,雖然還沒正式啟動法律程序,沒被送往監獄服刑,但進入這裏的人,都沒再奢望還能夠活著走出去。
吃飯的時候,因為飯菜口味極差的緣故,犯人們的心情都算不得太好,一個個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
鐺鐺……鐺鐺……
班房的鐵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的金屬撞擊聲響起,吃飯的重刑犯們幾乎同時抬起頭來,朝著門口看去。
五號班房來了一個新人,用餐的重刑犯們好奇的看著秦陽,要知道這個枯燥乏味的班房,已經好些天沒有新人進來了。
他們瞪大眼睛望著秦陽,漸漸的,六人眼裏都流露出幸災樂禍的殘忍情緒,眼睛一個個慢慢的眯了起來。
班房裏太過無聊,有個新人來熱鬧熱鬧,總是好事!
兩個獄警壓著嗓子吩咐了幾句,關上鐵門大步離開。
秦陽眼睛微微眯起,朝著班房內看了看,待見著犯人們端在手上的飯盒,忍不住歎了口氣,夥食太差了啊。
不隻是夥食差,班房裏麵的空氣也是極差。
廁所就在最裏麵的一張床的旁邊,或許不能稱之為廁所,那隻是一個馬桶,馬桶雖然用蓋子蓋著,但因為犯人們吃喝拉撒都在這裏的緣故,還是匯聚成一股怪味,讓人聞之作嘔。
秦陽自然不會好奇的多聞,他揉了揉鼻子,這才打量了幾個重刑犯一眼,一屁股在鐵架床上坐下。
見他如此悠閑自在,幾個重刑犯都有些捉摸不透,班房內的氣氛一時間略有些古怪,過了一會,重刑犯們紛紛扔掉手裏的飯盒,玩味的笑著湧向秦陽。
其中一個身高體壯,一臉肥肉的年輕男人走向秦陽,抬著下巴打量了他兩眼,笑嗬嗬的問道:“新來的,叫什麽名字?”
“秦陽。”秦陽說道。
“因為什麽事情進來的?”年輕男人又問道。
“我是被冤枉的。”秦陽淡淡的道。
被冤枉的?
年輕男人咧嘴笑了笑,忽然臉色一厲,大聲道:“誰管你他~媽~的是不是被冤枉的呢,給老子站起來,誰叫你坐下的,規矩知道不?”
秦陽微笑的拿手捶了捶腰,說道:“腰有點酸,坐著休息一下。”
“操,關老子屁事,你就是腰斷了老子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趕緊給老子站起來!”年輕男人大呼小叫道。
秦陽眉頭微微一皺,問道:“看你們的夥食這麽差勁,你也不省著點用力氣?”
年輕男人眼神古怪的看秦陽一眼,旋即怒喝道:“關你屁事。”
秦陽笑了,笑過之後很認真的問道:“那我要怎麽做才能坐下?”
一聽這話,年輕男人也笑了:“當然是要先學習學習規矩,等你學會怎麽伺候人了,你就可以坐下了。”
其他的人也是跟著笑了起來,一個個躍躍欲試,幸災樂禍。
秦陽歎了口氣,說道:“什麽是規矩?”
年輕男人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矩!”
秦陽拿手握起拳頭,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說道:“我的拳頭好像不怎麽大。”
年輕男人鄙夷的罵咧道:“白癡!”
秦陽的手忽然往前一伸,身體猛的往前一傾,拳頭,迎麵朝年輕男人的下巴砸去,年輕男人本能的扭頭躲閃,但秦陽既然要出手,又怎麽會讓他躲開,那拳頭如奔雷般轟出,砸在年輕男人的下巴上,哢的一聲悶響,年輕男人嘴巴一歪,下巴脫臼了,痛的哇哇大叫起來,好似死了爹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