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進宮後,聽皇後道來魏述為燕皇看診時所言,嘴角不免浮現一絲鄙夷。
“那魏述與我關係十分疏離,因而沒能討得他那寶貴藥酒喝,聽你這麽說來,是藥三分毒,那藥酒估計也是摻雜了玄乎毒性,不然怎叫皇上忍不住貪杯?”
蘇瀾如此說完後,瞧見蘇瀾那不屑神色,皇後忍不住譏諷:“你都進了易王府這麽久時間,宋衡的心沒抓住,我且理解是他心係孟雲初已久,不容易動搖,可連府中其他人你都沒籠絡過來,你在府裏頭一天到晚究竟能成什麽事!”
蘇瀾想到進了易王府後,處處被孟雲初踩在腳下,還不得宋衡信任,如今連在宮中唯一靠山的皇後也挪揄她,心裏愈發委屈,憋不住眼淚:“姑媽息怒,侄女一直以來的計謀都使不出來,王爺一心向著那孟雲初,我在王府簡直毫無用武之地,請姑媽再給我機會!”
看到蘇瀾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皇後正想罵她沒出息,但想到她在易王府裏不受寵,還要處處被孟雲初擠兌,日子本就十分難過,如今自己還一味責怪,未免太傷她心,因而語氣便有所緩和。
“你哭什麽,本宮不就是想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嗎?正好那魏述也住易王府,你想辦法給本宮弄來藥酒,其餘的事就交給本宮。”
聽到皇後這般吩咐,好不容易剛擦好眼淚的蘇瀾,臉上又現為難之色。
“可是……”
皇後這次再沒耐心對她好言相勸,隻是厲聲問:“你隻要回答,做還是不做,不做的話,本宮就考慮跟孟雲初聯手,你跟魏述關係疏離,那就是說孟雲初跟魏述關係更熟絡罷?”
如今就連父親都不知會不會繼續站在宋衡這邊,剩下的靠山皇後也還要跟孟雲初聯手的話,自己在易王府遲早就成無人問津的擺設了!
念及此,蘇瀾連忙搖頭,堅決請求:“這個任務請姑媽務必交給我,我一定讓姑媽滿意!”
唯恐皇後真的改變主意,蘇瀾跪在那裏,磕頭磕得直響,叫皇後都不忍看下去,隻好抬手製止,示以允諾:“好了,本宮答應你,但這事可要在三天內給我辦妥帖了,別再讓本宮失望!”
聽見皇後答應,蘇瀾複又說了一堆表決心,保證務必完成任務的話,才躬身退下,但轉身離開時那蹙眉憂愁的神色被皇後看在了眼裏。
正手捧茶盞的皇後看著蘇瀾離開了中宮後,方才抿唇呷了口茶,然後搖著頭,慢悠悠道:“這蘇瀾,料想到底還是鬥不過那孟雲初。德榮,你怎麽看?”
德榮小心地看著皇後的臉色回答:“老奴認為,這蘇家二小姐,一直以來跟易王妃鬥智,都處於下風,她本人的劣處也被那位王妃了解得一清二楚,王妃最終要扳倒蘇家二小姐的話,勝算很大。”
皇後默然,似是默認了德榮的話有道理。但總不可能因為這蘇瀾一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讓她離開易王府,一方麵沒辦法安撫蘇家,蘇問天那裏追問過來的話不好交代,另一方麵,也太便宜了易王夫婦,這府裏沒點幹擾的話,他們就更好跟她作對,推宋衡上位。
思慮至此,皇後款款吩咐那德榮。
“把本宮最欣賞的那琴師叫來,據說他有個具傾國之貌,又極會泡茶釀酒的妹妹喚茗娘,讓他提攜妹妹一並過來!”
德榮心中了然,連忙著手傳喚。
此時蘇瀾還不知皇後的這般暗藏心思,她還在清寇院那裏來回踱步,一臉著急地等著青竹的消息。
她本來是想回來易王府後,馬上就去找那魏述討藥酒試試,於是派了青竹去了寄鳳軒,那藥童說魏述在閉關研究藥方子,不讓任何人打擾。
青竹信了,回了清寇院,卻被相熟的丫鬟告知,方才才看到魏述喝得醉醺醺地回來王府,聽說是本來要去皇宮禦藥房討藥材酒材,路上遇到薛雅小姐請他喝酒,便酒興大發,一不留神給喝多了,蘇瀾連忙又派青竹去請魏述,想趁他喝醉,騙來藥酒。
看到青竹回來,但得知青竹仍是吃了閉門羹,蘇瀾忍不住垂頭喪氣起來。
青竹看到自家主子滿臉失望,連忙安慰:“主子別憂心,明兒青竹再去請那魏先生,明天他應當酒醒了,用主子身體抱恙的理由去求他,他應會答應分藥酒來的,大不了把皇後娘娘給搬出來壓他。”
蘇瀾一驚,忍不住出聲罵道:“你這傻丫頭,把皇後娘娘供出來,不就可能叫他跟那孟雲初猜到我問他討藥酒的打算了嗎,給他發現皇後娘娘的計劃,就更不能成事了,他們定會設計破壞!而且萬一明天他還是躲著不肯見我呢,三天時間很快期滿的!”
這話說得青竹更擔心:“那怎麽辦,主子,這次可不能再讓皇後娘娘對你失望了吧!”
蘇瀾情急之下,隻好想出了個鬼祟法子:“青竹,你明天替我支開那藥童,然後試試幫我察看到那些酒壇在寄鳳軒的具體擺放位置!”
青竹正懵然,看到蘇瀾朝自己使眼色,突然明白過來,驚詫得捂唇:“主子你該不會是想偷--”
“噓,小點聲,萬一有人偷聽到,咱們這計劃可就敗露了!”
可那路過清寇院的掃地丫鬟,已是原原本本地把偷聽到的這對主仆的話,一字不落地說與了給錢讓其打探消息的紅菱聽。
聽完歸來的紅菱的報告,就快把手裏的冊子批注完的孟雲初對她吩咐:“也給幫我們跟清竹傳假消息的那丫鬟多賞點碎銀子。”
說罷又看著今天從皇宮回來後,自始至終都待在毓秀閣,沒出過門的魏述:“魏先生,你接下來可得看好你那些藥酒,別讓人真的偷了去,不然皇上要有個什麽事,可能會因你的藥酒,連累你掉腦袋。”
魏述略微點頭,漫不經心說:“我那藥童脾氣可大,不得我允許就敢動那批藥酒,他也會幫忙收拾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