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回去後就將宋衡的奚落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她,末了還小心問了一句,“主子,要送去嗎?”

“送,為什麽不送。”蘇瀾咬咬牙,氣惱的將桌上的糕點一推,冷冷笑道,“府中人真是越發不將我當回事了,今晨是哪個告訴我王爺喜歡這種吃法的?給我去處理了。”

“是。”小丫鬟哆嗦了一下,忙應聲出去了,走到一半,她又迅速跑了回來,將那盤糕點給帶上了。

宋衡和孟雲初在這裏聊了一會,沒想到蘇瀾真的將點心給送了過來,不禁將眉一挑,“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送來了。”

“畢竟是王爺您下的令。”孟雲初笑笑,拈起了一塊放在嘴中咬下一快,在宋衡的目光中淡淡道,“味道還是那個味道,隻是想到是雨水做的,妾身有些吃不下。”總覺得不幹淨。

宋衡會意,揮手命人將糕點拿了下去,“那便不要吃了,也不知她是如何想出的。”

看了眼外頭,雨還是連綿不絕的下著,“這雨……真的停不下了嗎?”

“現在時間還早,再看看吧,午後若是還下雨,便也隻能取消了。”

厚重的烏雲輕輕翻滾著,絲毫不急著離開,讓局中幾人覺得很是惆悵。

枯坐了半日,宋衡也沒說要去哪裏辦事,想來是為了惠妃一事,將所有事都給推了,眼下看起來無所事事,也不知心中是如何焦急。

魏述來日常把脈時,見二人神色萎靡,便直接問道:“怎麽了?”

“魏先生。”宋衡向著他點了點頭。

孟雲初悄悄看了宋衡一眼,見他似乎沒有可以隱瞞之意,便將目前的情況告訴了他,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麽主意。

魏述駐足片刻,緩緩搖了搖頭,“若這雨不停,確實無解,雨下的不算小,會影響視線,對行動不便,這種大事,不宜太過冒險。”

“本王明白。”宋衡輕輕一歎,將眉攏了攏,“但母親那處看起來很是焦急,說不定,是最後的機會了,本王怕辜負了她。”

“最後的機會?”魏述皺皺眉,不太理解。

宋衡也沒有去解釋,因為他也確實不知,惠妃行動不便,傳信隻說計劃,惜字如金,若想知道原因,隻怕是要等這事過去。

可惜,太公不作美,似乎是在阻撓他一般。

魏述走前把了脈,便自顧的走去案前提筆落字,未幾,便走過來將藥方交給了紅菱,一邊又對著孟雲初說道:“王妃可進行下一個治療階段了,這是藥方,捏腿不要停,穴位不能錯。”

“有勞了。”孟雲初看著自己的一雙腿,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多少疼痛了,隻是覺得麻木,夜裏難受的緊時,會睡不下,因此也還是時常需要安眠藥輔助。

魏述沒有多留,很快便離開,在惠妃這件事上他也沒什麽能給的建議,也就如此而已,全憑天意。

用過午飯,又看了眼天色,與晨起時並無兩樣,還是一般大的雨點,連珠似的滴在屋簷和窗杦上。

宮裏傳來消息,皇上似乎是有了取消擺宴的心思,讓孟雲初和宋衡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有點不是滋味。

但他們都是不願輕易服輸的人,就又在房中無言的看著窗外,似乎就想這般將雨看停。

也許是因為感念他們的心情急切,天空中的烏雲以肉眼可見的緩緩減少,雨也是越下越少,最後隻有淅淅瀝瀝的雨滴落了下來。

孟雲初眼中閃過了一抹驚喜,不禁去握住了宋衡的手,“王爺,雨要停了。”

宋衡不知在想什麽,竟然沒有注意,被孟雲初這樣一搖,他愣了一瞬,才後知後覺的抬起了頭,眼底劃過一抹驚喜,人也站了起來。

“我這就去繼續安排,你找個可靠的人去送個信給母妃,讓她安下心準備。”說著,他便急急忙忙向門外跑去,毫不停留。

孟雲初無奈,輕輕搖了搖頭,將迎夏給喚了過來,“去給我取筆墨,我要給惠妃娘娘寫封信,你找個信任的人混進宮去。”

迎夏點點頭,便去取紙墨,便笑了笑,“我看側妃身邊的那個小丫鬟青衿有歸順我們的意思,不如便叫她以找皇後娘娘的名義進宮去,也好表個忠心,不過主子你這信的內容……”

“我心中有數,會注意。”孟雲初點點頭,眼下沒有其他辦法,迎夏穩重,她應是沒辦法了,才想到青衿。

孟雲初寫好信,便讓迎夏將青衿給叫了過來,將手中的信交給她,“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但是你能不能在我這裏久留,還是要看你能做些什麽什麽。”

“這封信你收好,現在便進宮去,你身上應是有你家主子給的腰牌,你便說是你家主子讓你來找皇後娘娘,他們不會攔,進去之後,先去皇後宮中,向她一五一十的奏明你家主子所受的委屈,隨後出來,你悄悄去一趟攬月殿,將這信交給惠妃娘娘,便快些回來,不得被人察覺。”

“青衿明白了。”青衿點點頭,小心將信藏好,便出了門。

孟雲初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幽光,握了握手,“迎夏,你盯著一些,看看這丫頭何時回來,立刻揪來我這裏,不得讓她與任何人接觸,我要問話。”

“迎夏明白。”

過了不知多久,迎夏帶著青衿走了進來。

孟雲初抬頭看她一眼,神色間帶上了威嚴,與方才仿若判如兩人,“可辦妥了?”

“妥了。”青衿點點頭,麵上有著幾分期待,“王妃,那我……”

孟雲初沒有理會她,向著迎夏使了個眼色,看著迎夏出去,才繼續說道:“一會兒你家主子可能要來,記得配合我一些,演好戲,演的好了,我便收你。”

“是。”青衿難掩心中激動,忙點著頭,頻頻向門口張望,期待著蘇瀾走來。

看著這人這般模樣,孟雲初輕輕搖了搖頭,這樣的丫鬟,她是斷不敢放在身邊的,一有點事就背主,指不定哪天便被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