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默默沉思著,心中一直在做著鬥爭,因孟雲初這番話,他的心中已經出現了偏頗,不過仍是猶豫著不敢啟口,這個決定,實在是太過於冒險。

也不知想了多久,宋衡忽然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在睜眼時,眼中一片清明,閃爍著熠熠光芒,“好,那便拚這一回,想來母妃是不會做錯決定。”

孟雲初微微鬆下了一口氣,為惠妃慶幸著,還好宋衡沒有浪費惠妃的苦心,雖然她也不知惠妃有什麽樣的用心。

下了決定之後,宋衡忽然覺得渾身一鬆,轉頭看向迎夏,“那人可還在?”

迎夏點點頭,“在等著回信。”

宋衡二話不說,立刻走去岸邊,提筆在紙上毫不拖泥帶水的寫下一個字:好。

之後,他便將紙折了折,交給迎夏,“去吧。”

“是。”

一個字,已經足夠了,惠妃要的隻是他的決心,不必說太多的話。

回到床畔,宋衡沿邊坐了先來,看著孟雲初的眼神格外柔和,“你方才那般勸我,可是因為信任母妃,可是你要知道,若是這事失敗,你也會死。”

“我不怕,隻要能與王爺共同向前便可。”孟雲初笑笑,自從與宋衡在一起之後,她便已經習慣了嚐試各種冒險的事,如今,即使是掉腦袋的事,她也不懼。

宋衡眼中似有點點亮光,心中感動,將孟雲初擁入了懷中。

攬月殿。

惠妃急急踱著步,看著送信丫鬟進來,一把奪下她手中的紙條,未來得及打開便問道:“怎麽樣?可被人發現?”

“未曾,奴婢很小心。”

“很好,你先去休息吧,辛苦了。”

說完這話,她邊亟不可待的拆開了紙條,麗貴人忙湊在了一旁,正看到紙上鏗鏘有力的一個“好”字,似是傳達出了宋衡的決心。

“太好了,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惠妃眼中滿是欣喜之色,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之後的事她相信宋衡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麗貴人臉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激動的握住了惠妃的手,“明日,娘娘您便熬到頭了,但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相信衡兒會吩咐好。”惠妃笑笑,她不擔心自己的性命,宋衡定然不會讓她有危險。

次日清早,孟雲初是被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吵醒的。

剛醒來,她腦中還迷糊著,隻揉著眼含糊問了一句,“外麵怎麽了?”

恕我按自己也沒有在意,便打算和衣睡覺。

“主子,外麵下雨了。”

迎夏小聲回答著,動作很輕,生怕吵到了孟雲初。

原來是下雨。

孟雲初咂咂嘴,沒有反應。

下一瞬,她猛的坐了起來,眼睛微微瞪大:“你說什麽?下雨了?”

“是啊,怎麽了主子?”迎夏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下雨不是正常事嗎?”

“怎麽會正常,你忘了今日是要做什麽了嗎?”孟雲初的瞌睡已經消失,急的在**擰著身子,又因腿腳不便不能動,忙說道:“快給我穿衣,我要見王爺,王爺呢?”

“一早出去布置了。”迎夏說著,便走前扶著孟雲初坐到了椅子上,小心服侍著換衣服,腦中也轉了過來,不禁擔憂道:“這雨若是一直下,那惠妃娘娘的計劃豈不是……”

是的,計劃便行不通了,先前的宴席也定是要取消的了。

“主子,您真的要出去嗎?”迎夏看了眼窗外的語塞,輕輕皺了眉,“您腿腳不好,還是不要出去了,想必王爺也清楚,說不定便在往這邊趕著,不如等一等。”

孟雲初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點了頭,她能想到的,宋衡自然清楚,何況這雨天出去,說不定會給宋衡帶來麻煩。

想著,孟雲初便漸漸安下了心,讓迎夏繼續為她梳妝,隻是仍舊覺得緊張,不知道計劃失敗會是怎麽樣。

正如迎夏所說,宋衡很快便趕了回來,麵色也很是不好,與孟雲初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思與自己是一樣的,不禁同時歎了一口氣。

“王爺打算如何?”

“繼續布置,以防萬一,也許雨會停。”宋衡看著雨說道,但語氣中也沒有多大的信心,畢竟雨不算小,看天上厚重的黑雲,似乎還有持續的架勢。

但眼下,也隻能如此了。

“那惠妃娘娘可有說什麽?”孟雲初偏頭問著,心中有些惋惜,她知道惠妃應是很期待的。

“她那邊也是這個意思,不過若是雨天也擺宴,這個屆時就要看雨勢了,雨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宋衡顯然是考慮到了所有的可能,“若是換在了室內來一場簡單的,隻怕便不好動手,逃不出去。”

孟雲初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她忽然發現,她剛才那般緊張焦急其實也沒有什麽大用,到最後還是要看運氣,而且宋衡也已經想好了所有情況,實在沒她什麽事。

兩人就在屋中坐著,幹巴巴的等著雨停,心裏說不上什麽情緒,做完那般忐忑的做完了決定,本是好好做,結果這股熱情便又被澆滅了。

正坐著,紅菱便走了進來,神色間看起來並不太好,不情不願的說道:“王爺,清蔻院那邊有請,說著配著雨水做了糕點,請您嚐嚐。”

“雨水?本王隻聽過用露水做的,雨水不幹淨,她竟還有這個閑心。”宋衡不悅的說著,顯然這個當口蘇瀾的做法很不合他的意,“你既然這麽不情願,直接回絕了便是,並轉告一聲,若是真的有心讓我嚐,直接送來毓秀閣,也好讓王妃也嚐個鮮,你們也分幾個。”

“好,奴婢這就去。”紅菱笑逐顏開的出去了,心中很是暢快,回複那丫鬟時也是底氣十足。

“雨水,倒是新鮮。”孟雲初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顯然對於這種故意取巧的做法很是不喜歡。

“不必管她,整日不安分。”宋衡厭煩的揮了揮手,也是覺得這件事好笑,並不想去深究,不過被這事一鬧,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倒是減淡了許多,開始說起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