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沒敢來,畢竟還有宋衡的禁足令在,隻是差了人過來問問孟雲初是什麽意思,為何扣住她的丫鬟。
自從上次蘇瀾的貼身丫鬟被孟雲初給設計害死之後,她身邊便沒有一個可信之人,青衿雖是與她從蘇府一同來的,但是,她曾是二房夫人的丫鬟,心思裏自然不會向著她,但好歹在這府中,她能用一用的,就隻剩下青衿了,不舍得她就這樣沒掉。
得了消息,孟雲初輕輕一拍腦袋,“我倒是忘了這件事,那我們便過去吧。”
說著,一群人便浩浩****的向著清蔻院而去,最起碼,氣勢上不能輸,也算是做給附中人看的,叫他們看看,到底誰才是該依靠的人,而不是一直猶豫不決。
到了清蔻院,蘇瀾正很悠閑的喝著茶,見到這場麵,不禁笑了笑,柔聲道:“姐姐帶了這麽多人過來,我這院子小,怕是裝不下。”
“他們不進來。”孟雲初淡淡說了一句,讓迎夏推她走了進去,身後還跟著亦步亦趨的青衿,神色很是惶恐。
孟雲初斜眼看了看,也不知她是真的被嚇到了,還是演的,但看起來倒是不錯。
蘇瀾也注意到了她的丫鬟,不禁輕輕挑眉,“王妃這是?”
“妹妹倒是有時間,還知道讓丫鬟跑去宮中向皇後娘娘告狀,不知王爺知道了,這臉麵該放在何處?還是說,連你都不要臉麵了嗎?”
“這是什麽意思?”蘇瀾神色微微一變,盡量保持著淡定,視線落在小丫鬟身上,“你做了什麽?”
青衿身子一抖,顫悠悠的走上了前,一雙眼中已經帶上了淚水,“主子,奴婢是看您受了委屈,實在看不過去,便私自跑去了皇宮,奴婢……”
“你說什麽?”蘇瀾直接截斷了她的話,神色一凜,“你竟然敢私自去找皇後娘娘?你都與她說了什麽?”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青衿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到蘇瀾要發火,忙跑去了抱住了她的大腿,哭喊道:“主子,奴婢也是一時糊塗,沒想過給您惹麻煩,是奴婢不好,請主子責罰。”
蘇瀾青著一張臉,雙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指甲似要嵌進肉中去。
她最近一直做錯事惹怒了宋衡,本以為安安靜靜熬過這一段日子便好,她還可以繼續和孟雲初爭,但是誰想到,這個愚蠢的丫鬟,竟然做下了這種事,這事被宋衡知道,隻會讓二人關係更加不和,甚至被他徹底厭惡,皇後娘娘也不知什麽想法,若是對她不滿,知道她洞房夜都沒有留住宋衡,隻怕也是在對方心中留下不滿的印象,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妹妹,你說,犯下此等過錯,我扣下她,可有錯?”孟雲初笑意盈盈的問著,抖了抖衣袖,“不過看妹妹這樣子,似乎是不曾參與,我會跟王爺說清楚的,妹妹不必多慮。”
“那邊多謝王妃了。”蘇瀾咬牙切齒的說著,眼中似要崩出火花,若是皇後不聲張,這事也就過去,但若孟雲初讓宋衡知道,自己的處境仍然很是不好,一時間,她胸中氣悶,很是不舒服,但在孟雲初麵前,她也隻能憋著這一股悶氣。
孟雲初眯了眯眼,見蘇瀾這神色,知道已經差不多了,便命身邊的小廝將青衿提了起來,向著蘇瀾一點頭,“此人我便帶走好好去審,便不必勞煩妹妹了,你且先好好歇息。”
說著,揮一揮衣袖,便命人將青衿帶了下去。
最後看了一眼蘇瀾,孟雲初向迎夏擺了一下手,一行人又浩浩****的離開了清蔻院,一時間,清蔻院中又是靜的可怕,氣氛中似乎帶著凝重的意味。
回去的路上,路過寄風軒時,正看見門打開,藥童走了出來,對著孟雲初行了一禮,“我家公子說,既然過了門口,那不如便進來一敘吧。”
“好。”孟雲初幹脆的點了點,暗自笑笑,小童說的客氣,但想必魏述說的應當不是這麽一句。
進了屋中,便見魏述正烹煮著茶,神態認真,自己看著火。
孟雲初看得納罕,不禁近前道:“先生在煮茶。”
“嗯,今日的雨水煮開泡的。”魏述話中有扭捏之意,“聽說某人用雨水入了糕點,我也學一學,一會兒便送去給人飲一飲,配著糕點倒是不錯。”
“魏先生何時與她有了仇怨?”魏述這人,相來是懶得插手這些的,但如今主動想著去捉弄人,不太尋常。
“沒什麽,就是看著那自傲的模樣,實在生氣。”
魏述淡淡說著,視線沒有從茶壺上挪開。
小童在旁補了一句,“公子曾教導我,作為醫者,無論醫術多麽高超,都不可自傲,否則有可能太過自負,耽誤了病情,害死病者。”
“說的倒是不錯。”孟雲初輕輕點了下頭,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魏述,但眼前這一個,便不自傲了?
魏述似是察覺到了孟雲初的視線,不屑一笑,“魏某雖然在其他方麵十分自傲,但是在醫術上不會。”
頓一頓,他又接道:“更何況,魏某確實有自傲的資本,但她蘇瀾算是個什麽東西,成功害了一次人,比旁人聰明一旦便了不起了?”
說著,他眼底的不屑之意更濃。
孟雲初無語片刻,沒敢說話,不知自己在他心中又是如何。
看他煮的差不多了,孟雲初也打算走了。
魏述驚訝,“你走什麽?不看戲?”
“戲?”
孟雲初有些摸不清頭腦,不過看魏述似是有什麽計劃,便也不急著走了,隻命了小廝將青衿帶回自己院中。
陪著魏述煮好了茶,待茶稍降了些溫,他便立刻命小童將茶送去了清蔻院。
“她會喝嗎?”小童皺眉嘀咕著,但還是去了。
孟雲初知道,蘇瀾一定是會喝的,因為現在的她,誰都得罪不起。
枯坐了一會兒,終於有了動靜,寄風軒的院門被人死命敲著,聲音巨大,那門也跟著搖晃,仿佛要榻,孟雲初看著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