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蘇瀾開始懷疑惠妃根本不會來時,終於見宋福跑了進來,忙向兩人稟報著,“王妃,蘇小姐,惠妃娘娘到了,正傳兩位過去。”
“來了嗎?我們馬上過去,你先去好好伺候著。”孟雲初將手中的壺交給了一旁的小廝,便命迎夏為自己整理了一下妝容,這才向門外走去,全程無視了蘇瀾。
蘇瀾臉色黑了黑,強擠出了一抹微笑,帶著丫鬟跟在她身後去見惠妃,一路上,一雙陰沉的眼神不知在孟雲初身上徘徊了多久。
到了前廳,孟雲初見秦煙已經在了,這與惠妃說著話,也不知說了什麽,竟將惠妃給逗笑了。
秦煙看見孟雲初進來,隱晦的與她交換了一個眼神,站起身向她笑著行了禮,又與蘇瀾打了招呼,似乎與她碰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將紙條交給了她。
惠妃看著蘇瀾向她行禮,輕輕笑了笑,眉目間沒什麽變化,不知是喜歡還是不喜,“起來吧,圍獵的時候便見過,但正式與你見麵,倒是第一次,模樣確實不錯。”
蘇瀾聽著,總覺得有怪她圍獵之時沒有去拜見的意思,她心中一時拿不準,便模棱兩可的回了兩句。
惠妃似乎並沒有在意,環視了一圈已經布置了各種紅布條的廳中,臉上難得有幾分波動,“聽說這是按照你的意思布置的?倒是不錯,讓本宮想起出嫁的時候了。”
“蘇瀾這場麵,自然是不敢與娘娘相比。”蘇瀾柔柔笑著,聽出惠妃話裏似乎沒有敵意,說起話來也便更加自然,“不知娘娘有沒有看過別處,若是覺得有何不妥之處,盡可提出來。”
“既然是你的婚禮,你覺得滿意便好。”惠妃隨意笑一笑,看起來很是和藹親近,不過她其實也隻是不想在婚禮上讓宋衡為難罷了,因此便希望一切都好好辦著,之前孟雲初想找她錯處時,也是因惠妃提了醒,才斷了這個念頭。
蘇瀾不知這些,隻覺得惠妃並不如皇後說的可怕,便起了親近之心,笑容更加柔和,“說起來,王爺不在府中,若是在,我也好與王爺好好商量。”
“他是個閑不住的,以後,也要你多擔待了,在府中有什麽事,盡可以和初兒說,她都會指點你。”惠妃說著,看向了孟雲初,眼中隱隱傳遞著什麽意思。
孟雲初也與她迅速對視了一眼,忙站出來說道:“臣妾自當好好照拂著,畢竟以後我們二人便是姐妹。”
幾人有說有笑著,看起來其樂融融,尤其蘇瀾,自以為得到了惠妃的認可,便時不時的無視起了孟雲初。
說著說著,幾人便在蘇瀾的提議下在府中四處看看,也好看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結果一圈看下來,蘇瀾倒是很滿意,惠妃也未多言。
正當幾人打算回去時,秦煙忽然“咦”了一聲,一臉疑惑的樣子,看起來極為無害,“說起來,我倒是想起,昔日初兒嫁進王府時,似乎不如現下的陣仗吧?雖然當時初兒也是與蘇小姐一樣是側妃,但現在,人家可是正妃了,這樣布置,會不會有所不妥?”
她的神情看上去就像隻是單純提出疑問一般,並未多想,說完還悄悄去看了蘇瀾一眼,眼中恰到好處的流露著擔憂,像是在關心蘇瀾一般,但蘇瀾此時卻是恨不得將她嘴巴縫上。
難道看不出她是故意如此做的嗎?雖然一眼看去這規模隻是側妃的禮製,但細算下來,倒是壓了孟雲初一頭,她便是想借此造勢,讓人以為自己得了宋衡的寵,而孟雲初也不過如此。
蘇瀾有些緊張的看向惠妃,果然就見她眉頭一皺,似是在好好考慮這件事。
她腦中細細盤算,最後咬了咬牙,還是決定主動提出來,便忙說道:“這倒是我的疏忽了,本以為按著側妃的禮製來便是,沒想過這麽多,既然是不妥,那不如便改掉了吧?”
“是該改掉。”惠妃點了點頭,語氣微微一沉,轉而看向宋福教訓起來,“你是怎麽辦事,在這府中,你應是最該注意這些的。”
宋福忙點著頭道歉,立刻命了旁邊的人去改。
蘇瀾看著各處的紅花燈籠和各樣擺飾在一個個撤去,隻覺得自己的心血全部白費,後悔拉攏了秦煙這個女人,隻會給她添麻煩。
但比起她對秦煙的恨意,惠妃倒是對秦煙很滿意,止不住的笑著誇道:“不錯,還是你考慮的周到,這事你若是不提起來,指不定婚後那些人該如何傳言。”
“娘娘謬讚,我也隻是覺得疑惑罷了,能為娘娘解憂,是秦煙的榮幸。”秦煙笑著回答著,趁蘇瀾不注意,偷偷給了孟雲初一個眼神。
孟雲初不動聲色,視線一直停留在小廝身上,看著他們在改府中的布置,仍覺得十分刺眼,腦中已經想著這婚禮一過便將這些紅花紅燈都扯下來。
動靜太大,似乎驚擾了魏述那邊,他一臉迷茫的撓著頭走過來,掃了一眼場中的幾人,隻認得孟雲初,視線便也轉向了她,“這大中午的幹什麽這麽吵,吵的我都睡不好覺。”
“在布置府中,王爺過幾日便是大婚了。”孟雲初笑著說了一句,便側身讓魏述正對著惠妃,介紹道:“這位便是惠妃娘娘,王爺的母妃。”
“魏某有禮了。”魏述胡亂行了一個禮,看起來不倫不類,仍迷迷糊糊的半眯著眼。
惠妃也聽說了這人,知道是宋衡招攬的,自然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隻笑著與他打招呼,“這位便是魏述魏先生吧?本宮前兩日聽我兒提起過,以後便有勞魏先生了。”
“好說,好說。”魏述擺了擺手,問明了原因似乎便打算回去了,向前邁出了幾步,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般,嘴中嘟囔著聽不懂的話,回頭和秦煙招呼了一句,“下午我們再繼續下棋。”
說完,也沒等秦煙回答,便自顧的走了,這也是孟雲初向他交代過的,讓他在蘇瀾麵前盡量表現出與秦煙關係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