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都主動問了,孟雲初也不再猶豫,咬一咬牙直接說道:“王爺,這一日妾身都在懷疑春芝這一事,是不是王爺的什麽計劃。”
“哦?”宋衡饒有興趣的挑挑眉,並未否認,“你為何會這樣覺得?”
孟雲初斟酌了語句,緩緩開口道:“妾身隻是覺得了解王妃罷了,她定是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春芝,一定要好好折磨了才好,不瞞王爺,我白日派了紅菱去別苑看情況,但她無論如何都進不去,這般嚴守,不像是隻為了王妃一人,隻怕另有隱情,妾身又想到昨日王爺說朝事時突然問我對春芝的看法,卻沒有回答,最重要的,這件事是王爺提前知道了的,而王妃也定是說過了這句話,旁人也能查探的到,所以……”
後麵的她沒有再說,一開始就已經道出了她的懷疑,不過她卻不敢告訴宋衡,自己也是提前知道了這件事的,不過若是告知了宋衡,自己倒是不會有什麽,但是宋福就不會好過了,他在這府中的作用,還是十分重要的,既然他主動向自己示好,她也就收下了這份心意。
聽完孟雲初的分析,宋衡沉默了許久,終於低聲歎了口氣,“你呀。”
語氣裏滿是寵溺,他的手指也戳了一下孟雲初的額頭,“確實如你所料,這件事是我的計劃,不過後麵的事,你且先看下去就是了,這事之後,我會再與你說。”
“好。”孟雲初乖巧的點頭應了下來,並不因宋衡的隱瞞而覺得惱,等事情發展之後,她自然也會看出些端倪,之後再有宋衡的提示,她也不怕自己不知道,眼下確定了這事是宋衡的一個計劃,也就夠了,接下來也沒什麽她能做的。
當晚,宋衡宿在了毓秀閣,一早就進了宮上朝,快至大殿門口時,就隱隱聽到裏麵的議論之聲,說的最多的詞句便是“春芝”“易王三夫人”一類。
宋衡冷冷一笑,眼中覆上了一層寒霜,今日這一場,怕是又要好好周旋一番了。
抬步進了大殿,站在邊上的大臣看見他,立刻就噤了聲,背轉身去,不敢去觸碰宋衡的視線,一路走來,大臣大多都是這般模樣,隻有少數幾個五皇子、七皇子的心腹,看著他的視線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毫不避諱的看著他。
宋衡始終寒著一張臉,一路走到了前麵,在路過顧明義身側時,他偷偷給他遞了一個視線,後者立刻會意。
這顧明義便是他暗中扶持著的兵部尚書。
早朝之上,這些家夥都一本正經的或匯報自己的工作,或上報各地的情況,一片平靜,似乎與往日無異。
但宋衡知道,重要的,總是要留到最後去說的。
果然,在所有人都說完該說的,燕皇沉聲問了一句“諸位大臣還有何事稟告”之後,大臣都沉默了下來,就在燕皇要向太監總管使眼色之時,就聽五皇子就忽然笑了一聲,滿麵和煦,“倒是沒有什麽是上報了,隻是孩兒近幾日聽到了些有趣的話,不知父皇是否想聽?”
“哦?那便說來看看吧。”燕皇也不傻,自是知道他突然開口不會隻是一般趣事。
五皇子將在場眾人都掃視了一圈,最後時限落在了宋衡身上,笑眯眯的說道:“這事,還與十九弟有關,我聽說,皇弟你的三夫人,現下淪落到了清樓,做著招攬客人的生意?”
燕皇眉頭深深一皺,已經隱有怒意,語氣裏滿是威嚴,“衡兒,此事可當真?”
宋衡若有若無的掃了五皇子一眼,踏前一步,躬身回道:“回父皇,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春芝此時已經被兒臣貶為丫鬟,在別苑伺候著王妃,怎麽會出現在清樓?”
“十九弟不知也是正常的事。”五皇子麵上笑容不改,語氣也十分溫和,仿佛就是在為宋衡說話一般,“聽說是弟妹自己的主意,要將人賣去清樓。”
“哦?這事我都不知道,皇兄又是從何得知的?”宋衡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看著五皇子微微變了臉色,又向燕皇行了一禮,“父皇,這事兒臣確實不知情,也不知是從何處傳出了這樣的消息,不過那春芝之前好歹做過兒臣的三夫人,事關重大,還是要查查才是。”
“不錯,是該查。”燕皇緩緩點了頭,其實他已經算是相信了宋衡,不過怕他隻是為了讓自己這樣認為,還是留了個心,“顧明義。”
“臣在。”
“你現在立刻去別苑查清春芝是否在,若是見了她,就將她和王妃都帶來此處。”
“是。”
自打顧明義救下他之後,他就分外信任他,而宋衡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所做的事都是暗中進行的,現在除了幾個心腹,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他和顧明義有著往來。
一時間,五皇子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不過在宋衡看過來的時,他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心中卻恨得咬牙切齒。
他明明得了情況,說是準確的消息,他這才敢在這大殿之上來出言為難。
七皇子宋馳饒有興趣的看著二人,其實他也是得了消息的,本也想來這麽一出,但是卻被許願攔下了,說是看看情況,此時看來,許願的見解實在周到,這宋衡看來是留了一手,此刻不管他們兩人當中的誰難堪,他都樂的看戲。
眾大臣立在大殿上,都覺得心中惶惶,他們可是在剛剛才議論著這件事的。
所有人都靜靜站在大殿之上,燕皇沒有開口說話,底下的人更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但偏偏宋衡就敢,他冷不丁的忽然開口道:“父皇,過幾日該是圍獵的時候了,不知父皇這次想將獵場定在何處?”
燕皇對於他突然提起有些疑惑,便反問道:“你突然提起這件事,可是有什麽想法?”
宋衡笑笑,很是大方的點了點頭,“若是父皇還沒有定下圍獵場地,兒臣想攬下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