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滿臉不耐煩的回過頭來,瞪著她:“鬆開!”
“不鬆。”陸雪凝苦苦哀求道:“夫君,之前是我的錯!你就原諒我吧!”
“原諒你?原諒你我的臉麵往哪裏擱?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何曾把別人放在眼裏!”蕭瑜冷笑道:“陸雪凝,你趕緊走,不要說本公子沒有給你機會,看在過去我們相好一場的份上,你自己乖乖走,本公子不會讓人把你丟出去,否則那樣你就太丟人了……”
陸雪凝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心裏恨的什麽似的。
但是她忍下了這種屈辱,用一種最完美的,楚楚可憐的表情對蕭瑜懇求道:“夫君,不要這麽冷漠無情嘛,之前是我錯了!我來給你道歉了!你就看在我跟著你不辭千裏回京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蕭瑜聽了這話,心中卻是一動。
倒是回想起了從前幸福恩愛的點點滴滴。
可是他仍然沒打算原諒陸雪凝,在他心裏,林琅即將成為陸家的女婿,他討厭所有陸家人!自然也包括陸雪凝了。
“陸雪凝,是你自己運氣不好,剛好趕上了這時候,我不殺你,已是開恩。”蕭瑜盯著她,森然冷笑了一聲:“行了,你快些走吧!不要再磨蹭了,否則等一下,我讓人大棍子打你出去。”
“蕭公子,她就是陸宰相家的三小姐麽?”這時,被蕭瑜摟在懷裏的嬌滴滴的美人兒,忽然開口道:“聽說陸家出事了呢,陸陳氏昨夜在陸家的一處別院裏差點葬身火海,渾身上下都燒成了重傷,今日陸家請了好些太醫去診治呢,天可憐見的,也不知道陸夫人怎麽樣了……”
說完,嘲諷的看向陸雪凝,目光裏帶著一絲挑釁:“陸三小姐,那是你的母親吧?你還不快些回去看看她麽?”
陳氏沒有死?還活著?
陸雪凝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大腦裏一片空白。
昨夜逃走的時候,她認定陳氏必定葬身火海,結果現在陳氏卻活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麽逃出來的?誰救的她?
陸雪凝因為太過震驚了,以至於臉上露出了如喪考妣的表情。
“陸夫人出事了?”蕭瑜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驚訝,但是當他看到陸雪凝的表情時,忽然撲哧一聲笑了。
兩個人畢竟相好了快一年了,幾乎是以夫妻一樣的生活在一起,陸雪凝有什麽表情,她心裏想什麽,會做出什麽,蕭瑜都太過了解了。
他一看陸雪凝的表情,便知道陳氏的死,與她脫不開幹係。
有趣,實在是有趣啊!
“是啊,那可是你母親,你不回去看看麽?”蕭瑜看著她,語氣涼涼的道:“如果你是愧疚沒有什麽東西帶給你母親的話,沒關係,本公子可以給你,無論是千年人參,還是萬年靈芝,本公子都給你弄來,誰叫本公子跟你好過呢。”
“公子!求你收留!我不能回去陸家!隻要我回去了!就是我母親的下場!求您救救我!”
陸雪凝猛然抬起了頭,已是淚流滿麵。
但是她即便是傷心驚恐到了極致,但依舊是楚楚可憐,梨花帶雨,讓男人一見,就心生憐惜。
蕭瑜果然就心軟了一下。
“這不好辦啊,你都走了,我這府裏也有了新人了,隻怕是不能留你啊。”他皺起了眉頭,有些為難的道。
這話說的再苛刻不過。
就是明白著告訴陸雪凝,以前她沒有資格當他的正室夫人,進不了陳王府,隻能住在青魚巷裏給他當外室。
但是現在,她連這外室,都沒有資格了。
這話夠羞辱人的了。
但沒想到的是,陸雪凝聽了,卻是眾目睽睽之下,繼續膝行上前,不顧旁人嗤笑的目光,去捉蕭瑜的袍擺,低低啜泣:“公子,我不求你能再如從前那樣待我,也不求你能夠給我位分,我,我願意為奴為婢,伺候您跟夫人,隻求您能給我一個安身之處……”
“你願意為奴為婢?”蕭瑜聽了這話,大吃一驚。
“是,隻要公子肯收留我。”陸雪凝神情堅定的點頭,蕭瑜一再拒絕,她現在就連夫君兩個字都不喊了,隻喊他公子,足夠虔誠,也足夠卑微。
蕭瑜被這樣的她,給取悅了。
說實話,陸雪凝畢竟是宰相府的千金,結果現在在他麵前卻如此的低姿態,還打算為奴為婢!
這感覺太新奇了。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本公子就大發慈悲給你這個機會,讓你進府。”
蕭瑜居高臨下的看著陸雪凝,幽幽開口道:“這是你自己說的哦,別到時候進府了,讓你幹活,你又不願意……”
“不,不會!”陸雪凝連連點頭。
“公子,這不太好吧?“被蕭瑜攬在懷裏的美人兒不樂意了。
“這沒什麽,就當多了一個下人罷了,走吧。”蕭瑜低頭,在美人兒漂亮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攬著她盈盈一握的纖腰,洋洋得意的進府去了。
陸雪凝從地上爬起來,隻有從前的管事邀請她進府,然後扔給她一套粗布麻衣,冷冰冰的道:“換上吧。”
陸雪凝有些屈辱的看著這個如今趾高氣揚的管事,咬牙咽下酸楚,神情平靜的接過了衣裳。
走進門檻的一瞬間,她暗暗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麽樣,進了這裏,她就安全了一半兒。
至於蕭瑜要借著當奴婢的機會,與那位美人兒磋磨她……開什麽玩笑,她會被人欺負?
抬眸看著前麵那仿佛連體嬰兒一樣的兩個甜甜蜜蜜的人,她的唇畔露出一抹冷笑。
是夜。
別院上房屋中燈火通明,屋內帷幔低垂,內裏一片春光。
陸雪凝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粗布衣衫,脂粉未施,鬢發上隻有一枚樸素的銀簪子,她低著頭跪在床前的地上,聽著裏麵一陣陣的**/聲浪/語,麵無表情。
陸雪凝甚至有些想要冷笑,蕭瑜啊蕭瑜,你以為就用這麽一點子伎倆,就能讓我痛苦?
她陸雪凝是那種隻看重虛浮表麵的人麽?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那帳子裏折騰的兩個人才算是歇息下來。
終於是消停了。
陸雪凝剛鬆一口氣,為自己的耳朵慶幸,結果就看見那帳子刷的一聲從裏麵掀開了,光**胸膛的蕭瑜一身是汗的坐起身來,挑起眉頭對她懶洋洋的吩咐道:“雪凝,送茶水來!本公子渴了。“
陸雪凝連忙站起身來。
卻因為長時間的下跪而有些雙腿麻木,她趔趄了一下,站在原地緩和了一下麻木的雙腿,這才走到桌邊拿起茶壺來,倒了一杯熱茶,走到床前跪著,把茶水遞到了蕭瑜手裏。
蕭瑜審視的看著她,輕佻的伸手接過了茶水,隻喝一口,便遞給身後同樣累的癱軟在**的美人。
美人也不嫌棄他喝過,把剩下的茶水都喝了。
“你,上來。”蕭瑜用手指,對著陸雪凝輕輕的勾了一勾。
陸雪凝站在原地沒動。
蕭瑜不耐煩了,皺眉道:“你千方百計的留下來,不就是想要爬上爺的床麽?如今爺滿足你,你還不快點!”
他把陸雪凝當成了欲求不滿的女人。
卻不知道,陸雪凝是走投無路才來來投靠他的,如果她還在大街上遊**,被陸宰相的人找到了,那不出明日,便會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整個京城裏。
“快點!你愣著做什麽?要做通房丫鬟的人不是你麽!”蕭瑜冷哼道。
陸雪凝的目光一寸寸的落在他的臉上,無可奈何的開口道:“公子,我說的奴婢是端茶遞水,打掃庭院這樣的丫鬟,不是給你暖床的……”
“你矯情什麽呀!你不是本公子的女人麽?跟通房丫鬟有什麽區別?”
蕭瑜不耐煩的一把拽住陸雪凝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到了**,翻身徑直把她壓在了身/下,冷笑著道:“陸雪凝,現在,你就是本公子的通房丫鬟!”
從說的好好的蕭二少夫人,硬生生的變成了通房,還被他這樣大大咧咧,滿是嘲諷的說出來!
這一刻,陸雪凝感覺到了深深的屈辱。
就在她準備屈服的時候,剛剛那美人兒又從**翻身坐了起來,張嘴就去親吻蕭瑜,一邊親一邊嬌滴滴的道:“公子,你有奴家伺候還不夠麽?為什麽要她呀!”
“香兒,你說的對極了。”
蕭瑜一邊回吻她,一邊一抬腳,不屑的就把陸雪凝從**給踹了下來。
踹了下來……
陸雪凝隻覺得渾身冰涼,她呆呆的站在那兒,還沒反應過來時,那帷幔又和上了,很快,帳子裏又響起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陸雪凝隻覺得難堪至極,她慢慢的,慢慢的又跪了下去。
這一夜,她就是在這時而瘋狂,時而安靜的房間裏跪著度過的。
天亮了以後,蕭瑜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陸雪凝才被接替的丫鬟替換下來,得以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去分派給她的一間又小又陰暗的房間裏休息。
躺在那張散發著黴味兒的狹小床鋪,陸雪凝卻毫無睡意。
她的眼前不斷的浮現出蕭瑜那張俊美,但是毫無人性的臉,一會兒又浮現出他與那美人兒在**纏綿的畫麵,心裏難受無比。
她怎麽就淪落到如此的結局了呢?
蕭瑜……
她死死的咬著嘴唇,在心裏回想著這個名字,恨不得親手殺了蕭瑜。
等她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陸雪凝翻身坐起,還是能感覺到膝蓋上有些疼痛,她在**坐了片刻,便有人砰砰敲門,告訴她該去上房伺候了。
難道今夜裏,她又要跪著聽一夜的床角麽?
陸雪凝感覺到頭皮有些發麻。
但更多的卻是怨恨。
“就來,稍等一下。”對門外回應了一聲,陸雪凝走到梳妝台前,把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梳好,在準備起身的時候,她忽然看見那銅鏡前還有一枚銀簪。
那銀簪子十分的尖銳。
陸雪凝鬼使神差的就把那簪子藏在了袖子裏,然後匆匆忙忙的洗了臉,就往上房去了。
等到了那邊,她才發現,今夜裏蕭瑜沒有回來。
隻有那個名叫香兒的美人,好整以暇的坐在**,看見陸雪凝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她得意洋洋的笑了:“本夫人口渴了,你去給我斟茶來。”
“夫人?”陸雪凝重複了一遍,微微有些驚訝。
據她所知,這香兒不過是青樓裏的清官兒,蕭瑜會讓個青樓裏出來的人做夫人?
“沒錯!公子昨天晚上答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