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把人綁著啊,那多痛苦……”雲陽公主聲音悶悶的道。

芝蘭玉樹的翩翩公子,被五花大綁起來,渾身抽/搐,麵目猙獰,這太可怕了!

她恨不得立刻離開此地!離的遠遠的!再也不要看見林墨!

“不綁著不行啊。”林琅幽幽的道:“他會拿東西砍人,還會砸屋子裏的東西,不好照看……”

“砍,砍人?”

雲陽公主聽到這裏,臉色越發的白了。

她勉強笑著道:“那看來還是算了!父皇不會讓我嫁給一個如此不穩定的男人的,我,我還是嫁去公孫家的好,林墨這邊,我不會再來打攪了……”

說完,看都不看林墨一眼,忙忙似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一般迫不及待的轉身奪門而出!

前後都要不了一刻鍾的時間,她跟她帶來的那些浩浩****的宮人們,就散了個幹幹淨淨。

仿佛從來都沒有來過一樣。

院牆之上,看了一場好戲的陸嬌嬌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疑惑。

就這麽走了?

耳邊呂四在焦急的呼喚她:“陸大小姐!快!快呀!二公子發病了,您不是大夫麽?快去救人啊!”

“好了知道了。”

陸嬌嬌點點頭,當即利索的順著梯子下來,往林墨院子裏走去。

結果,等她領著雀兒趕到時,卻看到林墨已經鬆綁了,正神情如常的坐在屋子裏那張琴凳前,低著頭麵色複雜的看著麵前古琴。

小林子等人都站在他身後,其中一道清麗脫俗的身影,赫然是小林子的姐姐林薔,她正用一種又擔心又欽佩的目光望著林墨,目光充滿了癡纏。

“你沒發病?剛剛是裝的?”陸嬌嬌看著林墨吃了一驚。

“嫂子。”林墨聞言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當即笑了,那笑容又清澈又苦澀:“如果我不假裝發病,雲陽公主怎麽肯走?這麽些年了,她還是老樣子,隻喜歡鮮花著錦,權勢富貴,一旦發生什麽,立即毫不猶豫的拋棄我……”

陸嬌嬌從他眼裏看出了一絲傷感。

忙勸道:“林墨,你別想那麽多了,這世界上的女子也不都是那樣涼薄的,相信我,總有一日/你終會遇到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會嫌棄你的女子,與你相伴終生……”

“但願吧。”林墨笑著道。

陸嬌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一旁林薔聽了這話,美目婉轉,目不轉睛的看著林墨,眼底閃過一抹欣喜。

“嫂子,你能不能幫我求求我哥。”

林墨忽然看向陸嬌嬌,有些祈求的道:“我不想待在京城了,經此一遭,雲陽公主應該不會再糾纏了,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出去走走,瀏覽一下大好河山……”

的確,總是被關在一間屋子裏,就是一個正常人,也要被關的不正常了。

“這個想法很好。”陸嬌嬌點點頭,讚同的道:“林墨,你還年輕,出去走走當然是好事情,可是你的病情還不穩定,需要堅持吃藥,此事需從長計議……”

“這個我知道,我想請嫂子幫忙勸勸我大哥,他根本就不肯同意……”林墨苦笑道。

這樣啊。

陸嬌嬌想了想,同意了:“我會幫你勸他的。”

一旁林薔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這時林琅從外頭回來了,他剛送走雲陽公主一行人,看到陸嬌嬌出現在屋子裏,並不驚訝:“下次想來看熱鬧就直接進,爬牆太危險了。”

陸嬌嬌:“……”

好吧,下次她注意。

不提林宅暴風雨之後的寧靜,且說雲陽公主,她從林宅落荒而逃的回到公主府裏,越想越氣:“原來林墨的病情根本就沒有穩定!林琅也真是的!把個病秧子弄到婚宴上出什麽風頭……”

害的她出了那麽大的醜。

她還以為林墨已經好了,那麽一個芝蘭玉樹的公子,她當然想嫁啊!

熟料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回到府裏,雲陽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

蔣淵默默的陪在她身邊,見狀目光閃了閃。

林墨與林琅兄弟倆的把戲,雲陽公主看不出來,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林墨不想與雲陽公主有瓜葛,因此不惜裝作發病,就是為了攆她走。

這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因此他才沒有拆穿林墨,此時麵對著雲陽公主的傷心,適時勸慰道:“公主,其實現在發現也是好事,萬一等你豁出去請求陛下為你取消婚約,與林墨訂婚了,他才發病……”

雲陽公主想了一下他說的那個場景,頓時打了個寒戰。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就太倒黴了!這一輩子都要被毀掉了!

幸好,幸好啊!

“公主,何必貪戀那不屬於你的溫柔呢?”蔣淵伸手握住她雪白的柔荑,溫柔的勸道:“林墨這一輩子,都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他那樣的病,隻能一輩子關在府裏老死終生,公主又何必搭上/你精彩絕倫的一生呢?除了他,人生還是有很多樂趣的,是不是……”

他的聲音極其低沉**,動作也極其大膽。

說著話,手已經悄悄的圈住了雲陽公主纖細的腰肢。

“你說的對,本宮這一生不能浪費在那樣的人身上。”雲陽公主心有餘悸。

蔣淵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不遠處的朝歌看到這一幕,立刻不動聲色的領著四周的宮女紛紛退了下去。

紅羅帳一晌貪歡。

一直到天色快黑,蔣淵才依依不舍的踏出公主府,饜足的準備坐上馬車回蔣國公府,結果一個窈窕的身影就從黑暗裏竄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看身形是個女子。

蔣淵笑容一滯,立刻眯起了眼睛,看著這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陸雪凝,他冷著臉怒道:“你來幹什麽?”

陸雪凝死死的咬著嘴唇,兩隻眼睛憤恨的瞪著他。

“你就這麽心甘情願的做公主麵首?世家公子的臉麵你也不要了麽!”

“你胡說八道什麽!”

蔣淵臉色一變,猛的回頭朝著身後的公主府看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他立刻快步上前,伸手一把扯住陸雪凝,拉著她塞進馬車裏去,惡狠狠的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陸雪凝不甘示弱的瞪著他。

卻沒有反抗。

很快,馬車離開了公主府,往一條繁華的街道而去。

到了一座蔣家名下的茶館,蔣淵讓護衛把馬車停下,拽著陸雪凝下馬車,一路氣衝衝的進去了。

陸雪凝低著頭一言不發。

到了包廂,蔣淵毫不客氣的推她進屋,一腳踹了過去。

他的臉上絲毫也沒有憐香惜玉的神情,烏雲密布,眼神含霜,死死的瞪著陸雪凝壓壓切齒道:“你不是已經去勾/引二皇子了麽?還來找我幹什麽?”

“我為什麽去找二皇子?還不是因為你!”

陸雪凝從地上爬起來,恨恨的道:“雲陽公主命她的侍女對我百般折磨!你卻半點沒有要替我出頭的意思!反而還對著她百般討好,搖尾乞憐……”

“我如果不那麽做,你就死了!”蔣淵冷冷道。

陸雪凝語氣一頓。

但很快便道:“你以為我還會信任你麽?蔣淵!我那是報複你!否則二皇子那麽醜,就是給我王妃的榮耀,我都不屑一顧!”

二皇子其實不醜。

隻是比較普通的一個年輕人而已,夾在容顏出眾的太子,以及出塵脫俗的林琅兄弟倆之間,就顯得相貌平平了。

這話倒是取悅了蔣淵。

他沒有想到,陸雪凝竟然看不上二皇子。

這豈不是從側麵說明,自己在她心裏,比二皇子強多了?

想著,他的神情緩和下來,看著陸雪凝也沒有那麽多的煞氣了,當下緩緩道:“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二皇子將來是要繼承皇位的,你想都不要想,回去老老實實的待著,該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陸雪凝一聽這話,神情也鬆動了,眼底漸漸有激動湧上來。

她連忙追問道:“那你也不要跟公主走太近啊!公主再有兩個月就大婚了,你這樣子就不怕得罪靖安侯府麽?”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

一提起公主,蔣淵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他毫不客氣的道:“陸雪凝,你要搞清楚!現在是你求著我娶你!願不願意娶你,隻在我一念之間!我的事情你少管!”

“還有,你能不能盼著點我好,如果我倒黴了,你就能得好麽?”

陸雪凝怔怔的看著發怒的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了,你該回去了。”蔣淵不耐煩的道:“如果你聰明的話,那日趙家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一個字!縱然你父親問起,也最好不承認。”

“這個我知道。”陸雪凝抿唇道。

她當然不會告訴陸宰相了,那不是討打麽?

“行了,你回去吧。”蔣淵不耐煩的道,說著便起身打算離開。

“等一等!”陸雪凝追過來,扯住了他的衣袖,將一個繡的精美絕倫的荷包遞了過去:“這是我送給你的,收下吧。”

蔣淵看到荷包,那一瞬的神情相當複雜。

“好了。“他一把抓過荷包,隨後便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衣袖,淡漠的向外走去。

陸雪凝追了出去,羞怯怯的提要求道:“你能不能送送我……”

剛剛那個荷包,都是無可奈何收下的,她居然得寸進尺到這種地步!

蔣淵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冷冷道:“我還有事兒,隻怕不能送你!你一個相府小姐,難道出門都不帶人的麽!”

說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