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戊皺皺眉頭,點點頭,示意許涵繼續說下去,既然不是頭一回,那就是還有病史,有病史就有參考,未必是壞事。
許涵歎了口氣,說道:“你們知道,然然的父母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發生車禍過世了,蘇伯伯和蘇伯母對她一直都是疼愛有加,所以忽然之間的變動讓她恨不能接受,葬禮上的時候,蘇然然忽然發瘋一樣的往墓碑上撞,有人拉著她也會被她連打帶咬的甩開。”
說完,許涵看了費戊一眼,說道:“當時我不懂得的,但現在看來,那應該是她頭一回發病。”
“後來呢?”費戊追問道。
“然然那次的樣子,嚇得他們家大部分親戚都不敢領養她,所以都躲得遠遠的,後來我媽把她接到我們家,好好哄了兩天,她才慢慢恢複正常。”
費戊皺著眉頭陷入沉思,他和許涵想的一樣,那應該是蘇然然頭一回發病,“那後來呢,然然還有沒有再發過病呢,或者說,她還有沒有受過什麽刺激?”
許涵點點頭,剛要開口說話,黃媽就衝了進來,驚喜道:“夫人,回來她,哈尼小姐把少夫人帶回來了!”
隨著黃媽的話落,哈尼就急匆匆的帶著抱著蘇然然的司機進到屋子裏麵來。
哈尼一見到費戊簡直有種看到救星的感覺,語速極快的說道:“蒙古大夫你在就太好了,快點給然然做一下檢查,她身上多了好多的傷!”
眾人這才注意到蘇然然的身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血跡斑斑的散落在地上。
“這是怎麽了!”卓語柳驚呼道。
她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明明早上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忽然之間變得這麽傷痕雷裂,如果被阿墨看到,他會有多心疼!
“沒時間說那麽多了,黃媽快去準備藥香和熱水,老陳趕緊把她放在**讓她休息,小涵你趕緊給我叔父打個電話讓他以最快的速度送一套設備來到墨園。”
隨著費戊命令的下達,墨園裏麵忙成一團。
虧得所有人的效率都很高,許涵給費戊打下手,把蘇然然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處理了一下。
這邊剛處理完傷口,需要檢查的儀器設備也一並運到了,一同到的還有一些急用的設備和藥品。
蘇然然和戚禦墨的房間儼然成為了一個小診所。
費戊給蘇然然進行各種各樣的檢查,其他人就在一邊守著。
卓語柳看著**毫無生氣的蘇然然,心痛的不停掉眼淚。
“她的情況很不好,小涵,快點和她說話,說什麽都好,讓她努力把意識帶回來!”費戊厲聲道。
包括許涵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布滿了著急。
“然然,蘇然然,你要是個女人,你就給我起來!”許涵忽然抬手對著蘇然然一巴掌,恨恨的說道。
“你看看你那點出息,屁大點的事情,你也要縮回你的烏龜殼去,這來來回/回多少次了,走走停停多少年了,你能不能又那一星半點的進步,別在遇到事情之後就隻知道逃避!”
“我不知道你和戚禦墨還是水冰淼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說白了,你在乎他們的時候他們是你重要的人,你不在乎他們的時候他們狗屁都不是,你是不是傻,生殺大權在你自己手裏,你卻非要讓別人決定生死!”
“那,那個,許小姐……”像是卓語柳這種大小姐及時在戚家最落寞的時候,也沒有聽過這麽粗鄙的話。
她明明記得小然然說這個許涵是個滿腹詩書的女孩子,怎麽這樣說……
但是許涵現在情緒太激動,已經完全不能聽進去別人對他的製止了
“起來!和那幫畜生抗爭到底,要死也拉個墊背的,這麽著太賠了,你也不怕自己到時候詐屍!”許涵惡狠狠地說道,眼角卻有淚劃出。
“小涵……”費戊看著她的這個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麽勸她才好。
“當初我就和你說,戚禦墨這個男人靠不住,你就是不聽我的,果然這些狗屁總裁沒一個好東西!”許涵惡狠狠的罵道。
“小涵……”費戊現在滿頭黑線,他是知道許涵是個火氣上來的時候,理智為負的人,但是他沒想到她可以發飆到這個地步。
她旁邊的可都是人家的親媽和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啊!
但是不得不承認,許涵的績效是有效的。
不知道蘇然然是不是真的把許涵的建議聽了進去,覺得自己還是醒過來拉一個墊背的走比較劃算。
費戊抓緊這個時間趕緊給蘇然然做了一些急救,可是這個時候,忽然有警察跑到墨園裏麵來要人。
費戊要忙著救治蘇然然,所以隻能卓語柳和哈尼兩個人出去交涉。
“對不起,我們接到報警,說蘇然然故意傷人,剛剛被害者到我們的地方警局報案,我們現在需要請蘇然然到警局協助我們調查一下這起故意傷人案,希望你們不要阻攔我們正常執行公務。”其中的一個警察義正言辭的說道。
“警察先生,我也說了,希望你們先把一些客觀情景弄清楚了再來找我們做調查,總不能那個所謂的被害人說什麽就是什麽!而且我已經告訴你們了,蘇然然現在還在昏迷當中,怎麽可能讓她這個時候到你們警局接受調查。”
“可是我們接到的通知是,蘇然然已經恢複到可以出院的地步,怎麽會又忽然暈倒,不會是想故意逃避調查吧!”
“放肆!”卓語柳忽然厲聲道,“虧你們還是做警察的,居然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人,暈倒這種事情還會騙人嗎!明明是那群記者到醫院去騷擾她,害的我們家然然到現在昏迷不醒,你們不說去把那些記者都抓起來,居然隻想著添油加醋的害一個小姑娘,丟不丟人!”
卓語柳氣哼哼的瞪著眼睛看著麵前的警察。
警察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開口的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麽好:“今天不管你說出天花來,我也是要把蘇然然接回去接受調查的。”
說著,這個警察竟然不顧卓語柳的阻攔,硬生生的往房間衝了進去。
隻是這個警察前一秒剛剛抬腳進去,後一秒整個人都朝後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剛剛還在門口的警察竟然落在門外五米開外。
那個警察隻感覺自己和做夢一樣,一下子就飛了出去。
從地上掙紮的爬起來,看到了門口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灰色的休閑西服已經有些褶皺,看起來經過了很漫長的路途,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影響這個人天生的高貴氣質。
戚禦墨——那個傳說中無所不能的男人,現在正冷著一張無比完美的俊臉,站在門口回頭望著他,眼中的寒意好像將他真個血液都凍住了。
“什麽時候,我戚家的大門,也是什麽人都可以進的了?”
這個警察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悔,是啊,戚家的大門,他怎麽就硬闖,就算那個人答應給自己一筆豐厚的金額,自己恐怕也是無福消受了。
戚禦墨著急看蘇然然的狀況,對身後小趙丟了一句“你處理”之後,就三步並作兩步的朝臥室跑了過去。
“然然!”戚禦墨急匆匆的出現在門口。
他幾乎不認識自己的臥室了,因為那裏麵不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從他的好友到家裏的傭人,他的臥室頭一回聚集了這麽多東西。
如果放在平時的話,戚禦墨早就發火了。
但是他沒有,因為他什麽都沒看見,他隻看見**奄奄一息的蘇然然。
怎麽會這樣,自己隻是出去了短短幾天的時間,為什麽一會來的時候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今天在Y國,他好不容易應付完那些老東西準備回國的時候,小趙忽然一臉慌張的走了過來,把蘇然然最近的新聞拿給他看。
戚禦墨坐在回程的敵人飛機上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關注蘇然然現在的動態。
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直放在手心裏捧著的女人居然讓這些人這麽肆無忌憚的傷害,憤怒幾乎將他吞噬。
戚禦墨走到蘇然然旁邊,抓起她冰涼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著。
“她怎麽樣了?”戚禦墨問道,眼睛沒有一刻離開眼前的女人。
“情況不是很好,她本來就因為小時候經常營養不良,導致身體素質特別差,這次懷孕也不算提前備孕,情況不大樂觀。”費戊歎息道。
戚禦墨聽完之後。緊緊擰著眉頭,修/長的手指來回在蘇然然的臉上抹茶著,好像這樣蘇然然就蘇醒一樣。
費戊看著戚禦墨這個樣子,深深歎了口氣,猶豫一下還是說道:“而且,根據蘇然然在醫院的反應和許涵說的以前的事情來看,然然她,可能還患有一種精神性疾病?”
“精神?”戚禦墨驚訝的重複道。
“怎麽,聽說自己的老婆有病就準備和她分手嗎?”許涵冷嘲熱諷道,蘇然然發病的原因想也知道,自己在家給這個男人準備下一代,那個男人居然在國外和別的女人訂婚。
“當然不是。”戚禦墨居然耐心解釋:“我隻是想更清楚的了解她的身體狀況罷了。”
費戊將蘇然然的情況大體上介紹了一下。
蘇然然的這種疾病起因應該是驟然失去父母,她的世界坍塌了,一下子失去所有依賴,讓她極度缺乏安全感,才會忽然之間和刺蝟一樣。
所以,失去依賴將會成為一個誘因,每當蘇然然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都會反應過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