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顧曄承就鑽進廚房,我想給他打下手,卻被他攆出廚房,再進去他索性把我推到門外並反鎖上門。
家裏的衛生也被鍾點工搞得幹幹淨淨,毫無挑剔之處,我最終隻能如顧曄承交代的那樣,磕著瓜子看著電視消磨時光。
董晨晨打出租車先到的,她想進廚房幫忙,也被顧曄承勸退。半個多小時後許芸笙與何葉也到了,許芸笙捧著一盆綠植,說是給我們的喬遷禮物,問我放哪合適。
綠蘿喜陰,我迎上去指指玄關處的鞋櫃:“謝啦,放在這上麵就好。”
說著,就發現許芸笙眼角處有道新鮮的抓痕。
我指指眼角:“怎麽了?”
“沒什麽,剛才出門前不小心磕在家裏的桌子上了。”許芸笙說話時眼神飄忽,一看就是在撒謊,隨後他瞥了眼廚房,說他去幫忙。
顧曄承剛要拒絕,何葉就歪著腦袋衝廚房喊道:“顧總,你就讓他幫忙吧,他平時在家就當大爺,也該讓他跟著你學學了。”
顧曄承聞言,便打開門讓許芸笙進去了,我走到沙發邊踢了何葉的腳一下:“哎,許芸笙臉上的傷是不是你撓的?”
“他……他和你說的?”
“他說是磕在家裏的桌子上了,但那傷口一看就是指甲撓的。”我說著瞄了瞄她的手,“不過具體是哪隻手指撓的,我就不清楚了。”
被我戳破,何葉不在裝了,憤憤道:“他純屬活該。”
我蹙眉:“之前愛得死去活來的,怎麽到手就不珍惜了?”
董晨晨附和:“你該不會是渣女吧?”
何葉一副生無可戀臉:“我倒真希望我是渣女,那樣我就不會因為他患得患失了。”
何葉的這番說辭,令我意識到她和許芸笙的感情肯定是出現了什麽問題,於是我坐到她旁邊:“到底怎麽回事?”
何葉有些倔強地咬著嘴巴,眼睛漸漸濕潤:“他好像不愛我了。”
“不可能。”
“不至於。”
我和董晨晨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來,又同時望向廚房,可何葉眼睛一眨,就有眼淚流下來。
我抽了張紙巾遞給她:“你。先別哭,你說他不愛你,總該有證據,你說來我們幫你分析分析。”
董晨晨點頭:“對啊,男人與女人身體構造不同,思維方法也截然不同,你說出來,我們三個臭皮匠也能湊出一個諸葛亮的。”
“其實……其實真要說出個所以然,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因為主要是種感覺,感覺他在敷衍我,不太在意我了。”
我問:“那總該有實際的事例吧。”
何葉吞了吞口水:“最明顯的就是他越來越不配合我生孩子的事了,我特別想快點還上孩子,可他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出差。這周他難得在家,也總找借口待在書房,等我睡著才回臥室。今早我測了排卵,顯示是強陽,是一個月中最好的懷孕時機,讓他趕緊的。可他卻說太累了,我一生氣就把他推下床,他的臉就磕在了床頭櫃上了。”
聽完何葉的話,我和董晨晨麵麵相覷,何葉見狀氣急道:“你倆說話啊,不是要給我主意嘛。”
“這個……”我撓撓頭,“在那方麵,我們作為外人確實不好說什麽,你可以和他多溝通。”
董晨晨也說:“對呀,可能是創業初期比較忙,你應該多體諒他。”
何葉反駁:“我還不夠體諒嗎?為了懷個健康的孩子,我每天早中晚的測排卵,去醫院監測卵泡,每天熬煮中藥當水喝,而他隻需要戒煙戒酒再在需要的時候提供點種子。”
何葉越說越委屈:“而且懷孕受罪的是我,變醜變胖的是我,生出來孩子跟他姓,還要叫他聲媽媽,怎麽算都是他占便宜。”
我心疼她所做的事情時又很震驚:“你吃中藥了?”
“嗯,流產傷到了身體,得調理一下,但那藥賊難喝。”
我點頭:“你求子心切,我能理解,但你所做的這些,可能無形中給許芸笙帶來了壓力。”
何葉往廚房瞥了一眼:“就是這樣的,他一直說兩個人生活也挺好的,可我總覺得他不想要孩子是不想對我負責,想等某天對我厭了倦了,就能沒有後顧之憂地離開我了。”
聽她這麽一說,我總算明白他倆的症結所在了。
兩人對進入人生新角色的想法不一致,導致隔閡漸生,我隻能安慰何葉別想太多,可能許芸笙是不想讓她太辛苦而已。
何葉否認:“沒那麽簡單,如果他是單純的不希望我太辛苦,至少應該把結婚的事提上日程。”
這倒是挺令我訝異的。
我以為他倆對結婚有自己的規劃,卻沒想到許芸笙根本沒提,我想了想:“我幫你探探許芸笙的口風?”
“不用,你若問了,他肯定以為是我求著想嫁給他,指不定多得意呢。我最近甚至覺得,也許他並不愛我,隻是因為我懷孕,而不得不負責罷了。孩子沒了,他比誰都高興,估計是故意冷落我,想把我的熱情耗完後,讓我主動提分手。”
我嗯了聲:“何葉,你先冷靜一下,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難免想東想西,甚至否定掉美好的一切。我相信許芸笙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等你們都冷靜一些後,你找機會和他好好談談,把你的疑惑苦惱都說出來,不要怕丟臉和被他看輕,無端的猜忌最容易把感情消耗掉。”
剛說完,許芸笙就走了出來,用筷子夾了塊蝦球喂何葉。
何葉扭頭不吃,許芸笙移動著筷子:“這是我做的,你嚐嚐合不合口味兒。”
何葉還是不動,許芸笙又說:“你今天都沒吃午飯,趕緊先吃點墊墊肚子。”
何葉這才張口,嚼都沒嚼就說難吃,董晨晨砸吧著嘴:“我覺得狗糧挺好吃的。”
我點頭:“確實不錯。”
何葉瞪向許芸笙,嘴角卻在笑:“都怪你,讓我被她倆嘲笑了。”
許芸笙羞赧一笑回了廚房,至此我就知道他倆隻是鬧鬧別扭,也就不怎麽擔心他們了。
眼看菜快做好了,杜霆之還沒來,我就給他打去電話,問他到哪兒。
“到小區了,不過沒找到你家。”
我問:“你在哪兒?”
“18棟旁邊。”
“我知道,離我不遠,不過需要拐幾個彎。”
“先右拐,走幾百米再左拐,然後再……算了,我也不太記得路,你在原地等我,我出來接你。”
我掛了電話往外走,董晨晨她們說陪我一起去,一行三人剛打開大門沒走幾步,就突然聽到個熟悉的聲音:“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