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令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董晨晨第一時間看向我,用嘴型說了“蘇悅”二字,我眨眨眼表示知道,還沒想好怎麽應對,不知其中緣由的何葉就轉過身去:“蘇悅?你怎麽來這兒了?”
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我打起精神轉過去,一身亮黃色長裙的蘇悅衝我們揮揮手:“我來找我男朋友的,就是顧曄承小橙子,好巧哦,會在這裏碰到你們,不過你們知不知道26棟在哪兒?”
她說著四處望了望,然後指著我們身後房子:“原來26棟就在這兒呀,不過你們好像也是從26棟出來的,難道是我記錯樓號了?”
蘇悅一臉天真無邪地掏出手機給顧曄承打電話,何葉用眼神詢問我到底是什麽情況,我衝她搖搖頭,示意晚點再說,並給顧曄承發了短信,把正在發生的事告訴他。
可擔心什麽就來什麽,係著圍裙的顧曄承舉著鍋鏟來到門口:“要開飯了,你們還去外麵做什麽?”
顧曄承的聲音漸次小了下去,他的眼睛聚焦在蘇悅臉上,又快速瞟了我一眼,然後走出來擋在我麵前:“蘇悅,你……你怎麽來了?”
蘇悅看著他,笑容漸漸多了抹破碎感:“是我打擾了你們的聚會吧?那我走……”
蘇悅說完就低下頭跑了,沒跑幾步就踉蹌跌倒,我們一群人都追了上去,顧曄承跑在最前頭,去扶蘇悅卻被她甩開:“你別管我!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吧,就當沒看到我,我能自己走。”
我看到她的手肘被蹭掉了一大塊皮,呼吸也變得十分急促,鼻口周圍都青到發紫的程度,而她還在強忍,我見狀立馬對顧曄承說:“蘇悅傷得挺嚴重的,需要及時處理,顧總還是帶蘇悅去趟醫院吧。”
說完我朝董晨晨遞了個眼神,她領會到我的意思,也說:“是啊顧總,我們會給其他離職的老員工打電話說明情況的,讓他們沒出發的就別來了,事發突然他們會理解的。”
顧曄承抬頭看我,衝我搖搖頭,一副今晚就要說明一切的架勢,可蘇悅的情況不容樂觀,我怕有什麽閃失立馬阻止他:“其實你為人仗義,不請我們這群離職的老員工吃這頓飯,大家也都想去點橫繼續追隨你,你趕緊去吧。”
顧曄承最終解開圍裙,折回屋內拿車鑰匙和手機,我追到院子裏:“她包裏應該有帶心髒病的藥,讓她先服用幾顆。”
他神色無奈:“嗯,委屈你了。”
我搖搖頭:“趕緊去吧,不過別說漏嘴了,就說你想招以前的老員工招進點橫做事,中午出差回來就請我們來家裏吃飯,。”
“一而再的讓你委屈,我是真的想挑明,也真的受夠撒謊了。”
“先別,這事還是得從長計議,急不得。”
顧曄承開車帶著蘇悅走後,何葉整個炸鍋了:“阮離,你別告訴我顧曄承還沒和蘇悅分手,他想享齊人之福,你則屈當三姐。”
“不是這樣的。”董晨晨幫我做了解釋。
何葉聽後一頓大無語:“早在蘇悅找你打聽的時候,你就該表明身份說是顧曄承前妻的,你們一再顧慮她的心髒,錯過了表明真相的最佳時機,以後肯定會爆大雷的。”
許芸笙持相反意見:“是她哥先找顧總幫忙的,顧總和阮離隻是出於人道主義幫忙,也仁至義盡了,其餘的就當作家務事,讓他們兄妹內部解決會更合適一些。”
何葉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麽。”
許芸笙去摟她:“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你消氣。”
何葉躲開:“那你滾啊,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就沒氣可生了。”
我拍了何葉一下:“惡語傷人六月寒,差不多行了,菜都做好了,我們進去趁熱吃吧。”
許芸笙笑笑:“不等顧總了?”
“他應該會比較晚,就不等他了,給他留點菜就行。”
說完我們一起往屋內走,走到門口時我突然想到杜霆之,暗道一句糟糕讓他們先進去,然後抄小路跑到18棟找到了杜霆之。
“對不起啊,有點事耽擱了,讓你久等了。”
“沒事,我也剛到一會兒。”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走吧,我給你指路。”
把車停在門口,我走在前頭給杜霆之帶路,他卻繞到車後,去後備箱拿東西。
“人來就好了,還沒東西幹嘛,搞得那麽見外。”
“沒買多少,有的是客戶送的,我吃不到,你剛好要補身子,就給你拿過來了。”
他說著打開後備箱,十多盒東西把空間都擠滿了,我啊了聲:“這還不叫多啊?”
“是包裝盒占空間,能吃的沒多少。”
見他都要拎起來,我連忙阻止:“拿兩盒就行,其他的你拿回去。”
“都是給你的,拿回去也是擱置到過期,走吧。”
進門後,杜霆之問我東西放哪兒,我指指廚房的收納櫃:“我來放吧,你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沒事,我來。”
端菜的何葉見狀哇嗚一聲:“杜總,大手筆哦,不過這麽多阮離可能吃不完。”
杜霆之笑著說:“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就隨便拿了點。”
“那可以送我啊,我這人不挑食,什麽都喜歡吃。”
“我家裏還有幾盒榴蓮酥,你喜歡吃的話我給你送過去。”
“謝杜總,我開玩笑的,心意先領啦。”
“真的可以送你。”
“真的不用,”何葉指指在炒最後一個菜的許芸笙,“他可小心眼了,隨便收別的男人送的東西,他會吃飛醋的。”
我去酒櫃裏取了瓶紅酒,因為食指受傷不宜用力,我便讓杜霆之幫忙打開。
他邊取木塞邊問我:“怎麽不見顧總?”
“因為情敵相見,分外……”
我在桌下踹了說話不怕事大的何葉一腳,對杜霆之笑笑:“一個朋友剛才摔了一跤,他送去醫院了。”
“不等他們嗎?”
“他們可能會去比較久,不等了,已經留好了菜。”
杜霆之和許芸笙要開車,所以就我們三個女的喝,我沒有酒癮,但許久未喝還有些饞,喝完半杯還想要,就被杜霆之製止:“紅酒雖溫和,但始終有酒精,喝多了不利於身體恢複。”
我舉著酒杯:“我的身體我心裏有數,再給我倒一口唄。”
杜霆之微微搖著頭笑了:“就一口。”
見他倒的很少,我讓他再來點時,手機響了,是顧曄承打來的視頻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