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晨晨想了想,搖頭道:“還是算了,顧曄承管著那麽大的公司,要處理你那邊的事,之前也幫了我很多,不好再麻煩他。等案子開庭後再說,若秦牧一家有所收斂,我就把工作定了,若是不行,那我惹不起總躲得起。但你放心,欠你的錢我會存到一個整額就還你。”

我哎了一聲:“我倆之間,別動不動就提錢,隻要我夠用,你一輩子不還都沒關係。至於顧曄承,也不存在麻不麻煩的,你是我朋友,你的事那就是我的事,不用有任何顧慮。”

董晨晨有些淚目:“我所有的好運氣,好像都用在認識你這個朋友身上了。”

“我們叫同命相連,惺惺相惜,聽說城東那邊新建了個遊樂場,有玻璃棧道和空中秋千,我帶你去釋放下心情,也找點勇氣。”

“可你的傷……”

“皮外傷而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也想釋放下。”

是保鏢開車送我們來的,顧曄承說雖然壞人落網,但工資都開了,讓他們幹到月底。

保鏢車開得不錯,也很熟悉深市的地形,抄著近路很快到了遊樂場,我目標明確地買了玻璃棧道和空中秋千的門票,第一站就是玻璃棧道。

玻璃棧道架在距離地麵30多米高的高空,玻璃又擦得很幹淨,腳一踩上去就感覺要掉落一般,不僅心裏慌張,連腿都伸不直。

我和董晨晨互相攙扶、鼓勵著往前走,感覺走了半天,回頭一看,才走了幾米遠。

我覺得這樣太沒種了,於是鬆開董晨晨的手走到前麵:“別拉著手了,要膽大一點挺直胸膛大步大步的走。再說了別人敢開放這個項目,就說明它足夠安全,我們純屬自己嚇自……”

高昂激揚的話還沒說完,腳下的玻璃突然裂開了,我著實被嚇到了,驚呼一聲“媽呀”就連連後退,董晨晨也著急的來拽我回去,等我們退回安全的區域縮成一團抱著彼此時,看到幾個大男孩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

原來,玻璃開裂竟然是特效,隻要有人經過就會裂開,人一走就變成普通玻璃。

我和董晨晨相視一笑,卸下緊張且認識到愚昧的同時,董晨晨卻哭了。

見她哭了,我也有些想哭,我推了她一把:“幹嘛哭啊!被我蠢哭啦?”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有,剛才玻璃裂開的瞬間,我真的以為要失去你了。”

我揉揉鼻子:“其實我也以為自己不行了,好在是驚嚇一場。起來繼續吧,嚇到我們的,我們都要去戰勝它。”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這次我們坦然淡定了許多,一鼓作氣走完長達一公裏的棧道,甚至覺得不過癮,又折回去玩了會兒,還拍了很多照片。

高空秋千就更刺激了,當工作人員把我推出去時,我尖叫到喊破嗓子的程度,幾個來回後漸漸適應,就乘著風大叫起來:“所有糟糕的東西都通通滾蛋,我要快快樂樂、幸幸福福地活著!”

三分鍾後,董晨晨上場,她叫得也很大聲,我用手機全程錄像,等她下來後,我們去商店買水喝,並從照片裏挑出好看的拚成九宮格發到朋友圈,配文“勇敢跨出第一步,克服恐懼的同時,你還能收獲更多。”

發出去後一刷新,看到董晨晨幾秒前發了類似的,我順手給她點了個讚,而她哎了一聲。

“怎麽了?”我問。

“蘇悅好像也在遊樂場,她給我點了讚,還說要來找我一起玩。”

“別回複,我們趕緊走吧。”

“怎麽了?你聽到她的名字臉色都變了。”

“先走,回去的路上告訴你。”

可沒走幾步,董晨晨的手機就響了,備注為孫悅來電。

我皺眉:“你什麽時候加她微信和電話的?”

“就我出院當天,她和顧曄承一起來看我,你也帶杜霆之回來吃飯那次。”

“聯係多嗎?”

“沒怎麽聊,就互相給朋友圈點點讚。你不想見她,是因為她是顧曄承前女友的身份?”

“顧曄承沒和她在一起過,是礙於她身體的原因和她哥的懇求,才和她試試的。但同樣因為身體的原因,還沒和她把話說開,所以我和顧曄承的事得瞞著她。”

董晨晨蹙眉:“難怪她朝我打聽過你有沒有男朋友的事,看來她是有所懷疑了,我就不接電話了,晚點再回複她,就說沒聽見,不過她是什麽病?”

“先心病?”

“真看不出來,她看起來挺正常的。”

“吃最好的藥物維持著,加上被照顧得很好。”

董晨晨感慨:“我原本還挺羨慕她的,長得漂亮家裏有錢,現在想來還是有個健康的身體更好。”

我也有些唏噓:“人都是這樣的,總羨慕別人擁有的一切,卻忽視了自己擁有的才是最好的。”

聊著朝停車場走出,可走到一半就聽到有人叫董晨晨,我們對望一眼同時回頭,就看到蘇悅朝我們跑過來。

看到她跑得那麽飛快,我的心提了起來,等她來到跟前著重看了一眼她的嘴唇,唇周果然有些淤青,是心髒供血不足的表現。

“晨晨姐,好巧啊,你和阮姐姐也來遊樂園玩,我剛才給你打電話想找你們一起,可你沒接電話。”

蘇悅邊說邊喘,我真擔心她一口氣上不來,便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以後慢點跑,當心……當心跌一跤就劃不來了。”

“對呀,”董晨晨也說,“我沒聽到手機響,但有聽到你叫我,我們就在這兒站著等你。”

蘇悅一笑,眼睛就眯了起來,純粹而天真的模樣讓我一個女人都喜歡得不行,她用手輕輕捂著胸口,緩過來一些才說:“我出國多年,國內早就沒什麽朋友了,今天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玩的,看到熟人就高興得不行。”

我想到了一件事:“不過你能玩這些項目嗎?”

“當然能呀,雖然你們玩的秋千和玻璃橋我太過擔心不敢玩,但小火車、旋轉木馬這些我可是很擅長的。”

她不說破,我也不揭穿,隻說:“我們要回去了,你還想再玩會兒嗎?”

她想了想:“我哥出差不在家,我不想回家一個人吃飯,我請你們吃飯好不好?”

我看了董晨晨一眼,示意她拒絕,蘇悅又說:“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一直準備在今天像男朋友求婚,場地租賃好了,也精心裝扮了一番,可下午給男朋友打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吃飯,他卻說自己去出差了……”

蘇悅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幾滴眼淚擒在眼眶要滾不滾時,她用手指擦拭掉:“對不起,我不該冒昧的打擾你們的閨蜜約會,我先走了,你們去玩吧。”

蘇悅說完捂著臉就跑了,看著她瘦弱單薄的身影,加上是我和顧曄承傷了她的心,我到底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叫住了她:“蘇悅,我們陪你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