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鬆想反擊,被顧曄承和保鏢雙雙製止,程正鬆便開始口吐芬芳。

入耳聒噪且刺耳。

此刻我突然慶幸在得知林秀月是我的生母後,我就中斷了對父愛的渴望。所謂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不然,我該多難過啊。

恰好有保鏢遞來一卷膠布和毛巾,還有一捆繩子和一條鐵鏈,說在山洞裏麵發現了一個新修建的鐵柵欄和這些東西。

東西都是新的,應該是程正鬆用來對待我的。

“壞人變老了”這句話用在程正鬆身上,實在是再恰當不過的了,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撕下一塊膠布貼在程正鬆的嘴上,又解開繩子把他綁在山洞的柱子上,世界總算安靜了。

剩下的事,就是靜靜等警察的到來。

出警的是負責程靜怡案子的警官,溝通起來還算容易,簡單溝通後我們回警局做了筆錄,程正鬆一群人則被連夜拘留。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從早上折騰到現在,全身累得快散架似的,我和顧曄承來了個晚安吻,兩人都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醒的很早,丁阿姨聽說了昨晚的事,一大早就過來給我們做早餐,見我下樓,就問我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

我說還算順利,餘下的就等著走司法程序了。

丁阿姨聽著也鬆了一口氣兒:“那就好,把壞人抓走了,你也能恢複正常生活,不用提心吊膽了,最重要的是趕緊抽時間和小顧把婚禮辦了。我都和你叔叔說了,到時給你倆當證婚人。”

“好呀,到時候就得麻煩你和丁叔叔了。”

“早餐可以吃了,叫小顧下來吧。”

我笑笑:“他難得睡個午覺,就讓他再睡會兒吧,等他醒了或者餓了,我再弄給他吃。”

吃完早餐,本身心情不錯的,可在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的後,心情還是不可控的變糟糕了。

警察說因為林秀月當年沒有報警,強女幹的案子已經過了追訴期,不能立案了。

追訴期的說法我曾在電視劇裏看過,沒想到會真實的發生在我身邊,這個是主觀上沒辦法改變的事,也隻能就此作罷。

“那程正鬆的綁架案,可以與程靜怡的案子並案嗎?”

“是可以,但不建議,程正鬆身患肺癌晚期,就算被判死刑,因為重大病情的刑法規定,也會緩期執行。而且他這種情況,能不能熬到案子開庭都不好說。”

死亡,或者即將死亡,好像都能讓一代恩怨埋葬,我不甘心也沒辦法。

警察見我沒說話,又說程正鬆剛才說他呼吸困難,全身也疼得厲害,可能要送到指定醫院觀察治療。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你們按照程序走就行,有需要我配合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我心裏亂得厲害,見後院栽種的草莓紅了很多,便拿了個籮筐去采摘。

不一會功夫,就摘了一籮筐,正準備回屋,就看到一個影子在朝我靠近。

我一激靈,下意識的要跑,直到他叫我的名字,我才聽出是顧曄承。

“你幹嘛不吭聲,嚇死我了。”

他一手接過我手裏的籮筐,一手與我十指緊扣:“原本想叫的,可見你采摘的很專注,擔心出聲會更嚇到你。不過你不用害怕了,和你分手期間,我已經把顧家那邊擺平了,程家這邊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以後會很安全的。”

見我不說話,他又捏捏我的耳垂:“這算是好消息,你聽著不高興啊?”

我輕輕嗯了聲:“是好消息,但心情還是愉悅不起來,我剛才接到警察的電話了,強女工的案子過追訴期,已經無法立案;程正鬆身患重疾,就算審判結果出來也無法執行。”

顧曄承點點頭:“其實我昨晚就想到這些了,但這樣也好,若真的把二十多年前的事翻出來,不僅你會褪層皮,你媽也會承受不住受更大的刺激的,看他重病的事,也算老天對他的懲罰了。”

我搖頭:“這才不是懲罰,真正的懲罰是他老無所依,病倒在床,衣食皆憂。而他身背罵名就去長眠,這是解脫。”

“不見得,對於程正鬆這種貪生怕死的人來說,死亡對他宣布倒計時的這個過程,就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折磨了。”

我輕歎一聲:“也許吧,但無論如何,我們也改變不了什麽,就不談他了。你餓了吧,丁阿姨做了早餐,我去熱給你吃。”

“我不餓,早餐就不吃了,不過經你手摘的草莓感覺挺香挺甜的,我想吃一顆。”

他說著就要去拿,我拍了他的手一下:“髒,得洗。”

“這草莓沒打農藥沒打任何催熟劑,不髒。”

“那也有灰塵之類的,用鹽水泡一會兒再吃。”

回到家,我去接草莓,顧曄承身子一個虛晃躲開了:“我來,你在太陽底下摘了那麽久,肯定熱壞了,去沙發上休息會兒。”

我樂得清閑,去沙發上躺著玩了會兒手機,顧曄承就給我端了杯果汁,我邊喝邊拿出手機,看到手機裏有未讀短信,打開一看是工資到賬的銀行提醒短信。

看了下金額,竟然是全勤發放的,可我上個月明明請了很多假,底薪和獎金都會被扣除大半部分才對。

我有財務的微信,便把短信截圖給財務,問她是不是算錯了。

財務很快回複過來:“沒錯,是杜總讓我按滿勤算的。”

“啊?為什麽?”

“杜總沒說,不過他是老板,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財務的話讓我意識到某些不對勁。

我被程靜怡綁架受傷後就請了病假,不過是顧曄承用我的手機幫我請的,後麵出了很多事,杜霆之也沒聯係過我,我也沒覺得怎樣。

畢竟作為朋友,他不探視我,也說得過去。

但這也不符合他曆來的行事作風。

我往廚房看了一眼。

隨即找到杜霆之的頭像打開,發現聊天記錄都被刪了。

看來,果真是顧曄承和他說了些什麽。

於是我站起來走進廚房,顧曄承正在用流動的水衝洗草莓,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讓我趕緊出去,說草莓馬上就好。

我們了聲:“不過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什麽?”

“我想回公司上班了,請假那麽久,公司從來沒有人聯係過我,卻給我發了全滿勤的工資,我感覺這是他們要辭退我的前兆。”

顧曄承完全不意外,甚至還有些高興:“那就不上了唄,恰好我不想讓你去。”

“哦,所以你為了不讓我去,故意和杜霆之說了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