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我提出這個想法,經理就說好像是整條街的網絡都故障了,估計沒有攝像頭能用。

我不大信,恰巧維修人員從樓上下來了,我立馬詢問,得知是這個區域的總設備故障,當時就和廠家調貨,今早一送來他們就來維修了。

“維修設備,為什麽還挨家挨戶的跑?”

“應該有些數據需要更新,所以才上門服務。”

維修人員的解釋,令我一陣不甘,卻又無能為力。

正不知該怎麽辦時,手機響了,是顧曄承的來電。

我不太想接,但念在昨晚的事上,還是接了起來,一接通他就問我在哪兒。

“家。”

我隨口胡說,可偏偏經理又問還有沒有能幫我的,我捂住話筒但已經被他聽到了,他提高音量問我到底在哪兒。

“餐廳。”我心一虛,喊了出來。

“我馬上過來,吃東西了嗎?”

“沒。”

“那先去吃一點。”

我沒有胃口,就坐在街邊的公交站台等,大概20多分鍾後他又打了過來,問我具體位置。

“公交站台。”我說著站起來,就看到他在對麵那條街。

他也朝我這邊看過來,我打算過馬路就被他喝止:“原地等我。”

他在前麵的紅綠燈調頭開過來,停穩後我就拉開車位坐上去,他邊啟動車子邊看著我:“我都說了這次的事我會解決,還跑到這邊做什麽?”

“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要過,總不好經常麻煩你,就想過來拷貝昨晚的視頻,自己去解決。”

“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我昨晚就問過了,網絡設備故障導致整條街的監控都沒法使用。”

“那麽巧,會是程靜怡那邊動的手腳嗎?”

“確實有很大的嫌疑。”

“那就這樣放棄?”

“我昨晚找人查過車牌,是套牌車,暫時沒有下落,但多花點時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到。”他說著把車匯入主路,等車平穩行駛後,又說,“至於你擔心麻煩我的事,那大可不必,我昨晚就說過,是我之前的疏忽,才導致昨晚之事的發生,我隻是在糾正自己的錯誤。”

他語氣真誠,又一直重申這一點,加上我人脈和能力不足,最終還是說:“其實她一直是衝我來的,也怪不了你什麽,但你能幫我,我還是很感激的。隻是我們以後別再見麵了,真有事就電話聯係,免得讓你女朋友誤會。”

“吃醋了?”

“我還吃醬油呢,是不想生出不必要的誤會,影響到你們的感情,也傷害到你女朋友。”

“其實……其實我沒有給過她密碼,是上次她和她哥一起來我家吃飯,無意間看到我輸入了密碼。”

我笑笑:“你不用和我解釋的,就算你把密碼給她,甚至住到一起都是正常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得把我原先穿的衣服丟了。”

車窗是關閉的,車裏很安靜,顧曄承慢慢開著車,在我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時,他突然說:“可我不想扔,我就想留著,這樣就像你沒有離開一樣。”

他這些話,突然令我有些淚目,我用力地睜大眼睛,強忍著淚意:“說什麽傻話,你這樣朝三暮四可不合適。既然和蘇悅在一起了,就該對她一心一意。”

“我知道,”他好像笑了一下,“可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總會突然想起你。其實我上次是故意去海市找你的,我在杜霆之他媽媽的朋友圈,看到她發的兒子要訂婚的內容,我們在一起時我給你買過機票,查到你飛去海市的航班後,我整個人都瘋了,不惜找直升飛機送我過去。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不管用什麽手段和辦法,我都要把你帶走,可等我趕到杜家時,聽到出來的賓客說儀式已經結束了……”

眼淚已經流到了臉上,我幾乎是哀求他:“你別說了。”

“讓我說完,雖然分手了,但我總覺得某天說不定你就回來了,可知道你訂了婚,男方家人還那麽喜歡你,在那一刻我就覺得自己徹底失去你了。那晚,我就傻傻的守在外麵,守到賓客散盡,守到你們離開,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隻是出於本能想多看看你。後來看到你和他吵架下了車,你走進了酒吧,可我都沒有勇氣上前,直到你喝醉後踉蹌著,我才鼓起勇氣送你回酒店。那晚,我在床邊靜靜地看了你很久,後來天快亮了,怕你醒來看到我感到反感,我才依依不舍地去往機場打算離開。有些知道我們關係的人,一直和我說你訂婚的事,所以我一整天都沒看手機,直到取飛機票不得不看手機時,我才看到杜霆之淩晨的聲明。”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過了會兒,又說:“我當時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並改簽了與你同一班的航班,可當在機場看到你,我卻不敢對你表明我的心跡,因為知道你恨我……”

我扭頭看著窗外,輕輕吸了吸鼻子:“既然知道我恨你,又何必和我說這些。”

“因為就算你恨我,我也想和你在一起,阮離,如果我和蘇悅分手,我們……”

我真怕他再說下去,我的心真的會動搖,可他有蘇悅,我也放不下心底的怨,勉強在一起頂多甜蜜一段時間,又會陷入爭吵、分手的死循環中,周而反複,直到消耗掉彼此最後的感情,脫了一層皮,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倒不如把彼此放心底,偶爾想念一下對方,來得好。

於是我打斷他:“你別一廂情願了,就算你和蘇悅分手,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我早就不愛你了。”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怕自己會破防,隻記得他沒再說話,車子一路開到我家樓下,我打開車門說了句謝謝就往樓裏走。

“啪嗒”一聲,身後有打火機的聲音響起,我猶豫了下還是折返回去:“顧曄承。”

他抬起頭看著我,臉上寫滿隱忍的期待,我有些愧疚地垂下眼睛:“我的手機忘了拿。”

他有些恍惚地笑了下,隔著車門把手機遞給我,我接過來時瞥了他加載他指尖的煙,到底還是說:“少抽點,傷身。”

他好像是被我剛才的話傷到了,整個人懨懨的,還自暴自棄的對我吐了口煙圈:“做我的女人,才有資格管我。”

我嘴角抽抽:“那你抽吧,多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