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葉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晨晨,你傷的是額頭,又不是腦子,怎麽能說出著這種胡話。”
董晨晨看看何葉,又看著我:“我是認真的,我見過顧曄承和蘇悅兩次,每次都沒感覺到顧曄承對蘇悅有男女之間的愛意,隻有哥哥對妹妹的關心。也許他倆不是情侶,是我們誤會了。”
“你可拉倒吧,你的感覺能準,就不會在秦牧身上栽了大跟頭。”
我捏了捏何葉的腰,提醒她有點分寸,別又刺激到董晨晨,而董晨晨臉上已閃過一抹窘態,但她很快自嘲一笑:“我看男人的眼光是不大行,這是全國網民都知道的事了,可旁觀者清,在顧曄承的事上我還是想說上幾句。”
雖然我眼下不想談論也不想聽與顧曄承有關的事,但這是董晨晨幾天裏說話最多的一次,難得她願意開口,我便示意她繼續說。
“那天被秦牧的老婆親戚暴打後,我逃亡之下遇到了顧曄承和蘇悅,他把我送到醫院並聯係了你,當時我就在旁邊,看到他沒有修改備注,你在他通訊錄上還是老婆。”
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但我很快有了解釋:“也許隻是他太忙,忙得忘了。”
“他再忙,也不會忙得連改個備注都忘了的程度,若蘇悅真是他的女朋友,為了避嫌他不僅會改名,甚至把你刪了都不為過。”
何葉想了想,說:“萬一他是吃著碗裏、盼著鍋裏,犯了朝三暮四的毛病呢。”
“我起初也是這樣覺得的,但中午坐他的車回來,他因阮離沒坐他的車而悶悶不樂,嚇得我連阮離家的住址都忘了說,可他熟門熟路的來到大門口等著,這說明他一直在關注著阮離。”
見我與何葉沒說話,董晨晨又說:“他今晚是來告訴我案子立案的事,明明可以用一通電話解決,他卻親自跑來,他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衝著阮離來的。”
“不見得,如果真是借機接近阮離的,那他就不會帶著蘇悅來。”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說的也是我的所見所聞。”
何葉一臉認真思索的樣子,然後問我:“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和顧曄承分手的原因,你能和我們細說一下嗎?”
當然不能說。
一是再親密的朋友,也不可能事無巨細的分享,每個人都有想隱藏的秘密。
二是分手內幕牽扯到她流產的真相,以及許雲笙接受經濟補償、家裏長輩默許的事情,為了不讓這對相望十多年才盼來相守的苦命鴛鴦產生隔閡,我得把這些事帶進棺材裏。
於是我沒給多餘的表情,幫董晨晨塗完最後的傷口站了起來:“恢複不錯,用的美容線不用拆線,在瘢痕消失前忌口,再配上祛疤膏,應該不會留疤。”
說著我去洗了手,又從櫃子裏抱出被子:“今晚我睡沙發,何葉,你和晨晨睡床,床一米八夠你倆睡,但還是得小心一些別擠到她。”
何葉卻還對剛才的問題不依不饒:“你別打岔,先告訴我們你和顧曄承為什麽分手。”
我笑笑:“忘了。”
“少騙人了,我不信。”
“是真忘了,分手的原因都是一些瑣事,在當下覺得接受不了,事後又覺得輕如鴻毛,所以真沒什麽記憶點。”
何葉歎氣:“你就騙吧,我知道你是不想說。”
我捏捏她的臉:“我明天還得跑業務,想早點睡,你們想睡了嗎?”
董晨晨搶先說:“白天睡太多了,這會兒沒有睡意,你去臥室睡吧,我們在外麵看會電視,看累了就在沙發上睡了。”
“沙發很小,無法睡兩個人。”
“從醫院拿回來的折疊床就在陽台,鋪開就可以睡了。”
“但是……”
董晨晨扶著我的肩幫我往臥室推:“你這幾天又要工作又要照顧我,肯定累壞了,我與何葉兩個大閑人,就算通宵不睡也沒事,就別操心我們趕緊去睡吧。”
進到臥室,董晨晨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我剛才說的話,隻是我的有感而發,並不見得對,希望別給你帶來困擾。”
我莞爾一笑:“放心吧,我都知道的,你倆也別熬太久,差不多就睡了。”
董晨晨關上臥室門出去了,本來該去洗澡的,可累得不想動彈,想躺會兒再去洗漱,結果夢裏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凍醒了,看了眼時間已是淩晨三點多,外麵的客廳也安靜得很,我便直接掀開被子繼續睡。
即使後半夜把被子汙的很嚴實,但還是著涼了,洗澡時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噴嚏聲把客廳裏的兩人都吵醒了,一個要給我煮薑茶,一個要給我燒熱水,我讓她們別忙活繼續睡,說我馬上就要出門了。
因為身體的免疫力不大好,我在小區門口的藥房買了盒感冒衝劑,衝了兩包喝下去,可症狀並沒緩解,鼻涕和咳嗽都多了起來,喉嚨也巨痛,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撐著見外客戶,迅速去藥店買了瓶消炎止痛的口腔噴霧,站在路邊剛噴下去手機就響了,拿出一看,是器官捐贈中心的短信,說有患者與我的配型比對初步吻合,讓我抽時間去醫院做個係統的檢查。
這個短信,令我瞬時就想到了程靜怡。
那天在機場,根據程靜怡與顧曄承的對話,得知她爸需要移植肝髒,而在數據庫比對時,顧曄承抽走了我的資料。
雖然不知道顧曄承這樣做的緣由,但時隔幾日就收到短信,時間太接近,我充分懷疑受贈者正是程靜怡的爸爸。
而我,自然不會去救一個差點要我命的人是爸爸。
人的善心,不是用在這種歹毒之人手裏的。因為即便你救了他,將來也隻會換來他的恩將仇報。
於是我忽略了這個短信,直接回了趟公司。
之後幾天,生活變得風平浪靜起來。
董晨晨網上的視頻被逐一刪除,直到搜索不到,但案子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秦牧一群人這才認慫,一直在給董晨晨打電話發短信,態度好得想孫子一樣,希望董晨晨能撤訴,至於賠償一切好談。董晨晨拒絕了,表示一切以法律判決不準,不接受私了。
如此一來,秦牧一群人的態度又急轉直下,再度咒罵起來。董晨晨心態好了很多,麵不改色的把短信收集起來當作證據交給律師。
而我在十號拿到工資這天,請業務部的同事吃了燒烤唱了歌,晚上回去的時候給董晨晨與何葉買了動物奶油的蛋糕,遺憾的是何葉沒有口服,中午就被許雲笙接走了。
轉眼到了周一,這天我在上班時,前台給我打來電話,說有個女人找我,讓我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