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飯點,業主們紛紛回家,停車位比較難找,我和杜霆之繞了小區三圈,才在距所住樓棟幾百米的地方,找到一個空位。

停好車步行到樓下時,就看到一輛邁巴赫,心裏咯噔一下,剛想確認車牌,走在前麵的杜霆之就回過神來:“越走越慢,是高跟鞋累腳嗎?”

“有……有一點。”我心一虛,嘴一瓢,就順勢說道。

“以後盡量少穿,我覺得運動鞋、休閑鞋之類的鞋子,也能體現出女性的美感,不是非要穿高跟鞋不可。”

“舒適很重要,但在其位謀其職,客戶通常都是先看你這個人,再看你背後的公司和團隊。若因鞋子問題導致第一印象太差而錯失客戶,可就得不償失了。”

“但這審美太畸形,並不值得提倡。”

“那也沒辦法,我們改變不了別人,就隻能改變自己了。”

說著來到家門口,我摸出口袋裏的鑰匙準備開門,但想到家裏有人,敲門一來方便,二來能給屋裏的人提個醒,免得發生尷尬事故。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可當看到開門的是蘇悅時,我整個人都怔了怔,甚至還往門牌號瞄了幾眼,確信沒走錯神色才恢複了平常。

蘇悅是最先說話的:“阮姐姐,小橙子有事找晨晨姐,我就跟著過來了,你也是來探望她的嗎?”

原來樓下的車真是顧曄承的,搞不懂這對連、體嬰要來我家做什麽,我隻能笑了下:“算……算是吧。”

蘇悅立馬側身站到門邊:“那趕緊進來吧,對了阮姐姐,這位帥哥是你的男朋友嗎?好帥哦!”

蘇悅的聲音清澈而響亮,甚至帶著一種孩童的天真,在我剛想回答時,何葉舉著鍋鏟從廚房走了過來:“這是阮離家,我和董晨晨都是來蹭吃蹭喝的,至於阮離身邊這位英俊的男士,則是阮離以及我的前老板,也是我們的朋友。”

何葉完全不顧蘇悅的臉色,說著接過杜霆之手裏的東西:“杜總,你人來就行,幹嘛還買東西,搞得多見外似的。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得像顧總學習,一身輕鬆地來就行。”

杜霆之溫柔地笑了笑:“不知道董晨晨愛吃什麽,就隨便買了點。”

“杜總,隻有晨晨可以吃,我和阮離不行?”

“當然可以,吃完我再給你們買。”

他倆說著話,我的注意力則飄到了陽台上。

自我進門,顧曄承就站在陽台上抽煙,玻璃門關著聞不到煙味兒,但我還是急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隨即,我去臥室看了看董晨晨,見她狀態還行就讓杜霆之他們坐在客廳看會兒電視,然後拉著何葉進廚房:“你剛才幹嘛內涵顧曄承?”

“幫你出氣呢,他那小女友蘇悅簡直是新生代白蓮花,看似清純無害,實則每句話都討人厭。一口一個小橙子,故意膈應人,聽著都不舒服。”

“沒必要,她並不知道我和顧曄承的關係,會這樣說話,隻是性格使然。”

“不可能,雖然顧曄承和你是隱婚,知道你們婚史的人不多,但她隻要有心,稍稍打聽也就打探出來了,她肯定是故意的。”

“她是我一個客戶的妹妹,據說從小體弱多病,被客戶保護得很好。該客戶為了不讓我破壞妹妹和顧曄承的感情,還主動把合同送到我手上。”

“就那個千萬合同?”

“嗯。”

“我去,這是財大氣粗,用權勢壓你一頭啊。”

我輕歎一聲:“是啊,但好巧不巧的,這位客戶前不久還救了我一命。”

“什麽時候的事?”

因為是陪何葉喝酒那晚出的事,不想讓她擔憂自責,我便說:“有一段時間了,不提也罷,不過你怎麽不告訴我他倆在的?如果知道,今晚就不帶杜霆之過來了。”

“就知道你會慫,我才故意不說的,杜霆之不是對你有意思嘛,待會兒他倆秀恩愛,你就也和杜霆之親熱一點,總之我們氣勢不能輸。”

我被氣笑了:“沒必要,我和顧曄承分手後,他倆才在一起的,這樣搞,倒顯得我餘情未了一樣。”

“你沒有嗎?剛才顧曄承在陽台站著,你看他的眼神落寞極了。”

“瞎說,沒有的事。”

何葉搖頭:“我剛才真該把你的樣子拍下來,不過算了,你想否認就否認吧,逃避總是比接受來得輕鬆。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像你這種死倔著不願麵對自己內心的人,會有哭得很慘的時候。”

“好啦好啦,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抱著你當枕頭的,現在我們趕緊炒菜吃飯吧。”

何葉已經燉好了牛肉湯,兩個灶同時開火,二十多分鍾後五個炒菜就上桌了,我讓何葉招呼他們先吃,我進臥室叫董晨晨。

董晨晨隻能吃專門為她做的瘦肉粥,又怕傷口太猙獰影響大家的食欲,便選擇在臥室吃,我給她盛了碗端進去,才來到餐桌上。

餐桌是長方形的條桌,顧曄承和蘇悅坐在長的一邊,杜霆之坐在對麵,寬的兩頭一頭被何葉所坐,另一頭的椅子上堆滿了雜物,也就是說,隻有杜霆之旁邊的位子是留給我的,可正對麵就是顧曄承。

我盡量神態自然地坐下去,並招呼大家當做自己家,想吃什麽就夾什麽。

這時杜霆之突然用公勺給我舀了一勺玉米炒肉:“我們會看著吃的,倒是你忙活了一下午,趕緊吃吧。”

我微微側頭說了句謝謝,低頭吃了起來,這時對麵的蘇悅突然說:“小橙子,給我一隻蝦。”

顧曄承夾到蘇悅碗裏,她三兩下剝了殼,再放進顧曄承的碗裏:“你最近忙前忙後地照顧我,人都瘦了一圈,多補充點優質蛋白。”

顧曄承捧著碗的手滯了一下,卻在低頭吃飯時與我的視線相撞,我一個心虛吸進了米粒,一下子就咳起嗽來。

杜霆之立馬幫我拍背,問要不要進行催吐,我搖搖頭,唇齒不清地說了個“水”字。

杜霆之立馬去廚房接水,一杯水喝下去我總算緩了過來,出了洋相的我倍感丟臉,紅著臉讓大家繼續吃,別因我掃了興。

一直隔岸觀火的顧曄承,突然說:“杜總,記得前幾天你還對外辟謠,說你和阮離隻是朋友,可從你對阮離家熟悉的程度來看,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