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晨晨在醫院。”
緊接著,又發來一張董晨晨滿臉鮮血的照片。
我一陣頭皮發麻,也顧不上其他的,直接回撥過去:“在哪家醫院?”
“市一。”
“是誰傷了他?秦牧嗎?”
他輕輕咳了一聲:“我不知道秦牧是誰,你先過來再說吧。”
趕到醫院,遠遠就看到顧曄承站在走廊上,剛要叫他就看到他身側還有個女孩。
一頭清湯掛麵的頭發披著,踮著腳尖在他身邊低聲說著話,顧曄承笑容淡淡地聽著。
直男配甜妹,誰看了,不在心底感歎一句般配。
我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走近後才出聲:“顧總,你好,請問我朋友在哪兒?”
他轉過頭來,視線在我身上快速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我額頭上,眉頭似皺非皺的,等蘇悅探出頭來,他用下巴往治療室指了指:“在裏麵縫針。”
“謝謝。”
我說著就要進去,卻被顧曄承叫住:“看看門上貼著的字條。”
“非患者禁止入內”幾個大字映入眼簾,我隻能硬著頭皮退回來,衝顧曄承和蘇悅笑了笑:“她進去很久了嗎?”
“十多分鍾吧。”
“知道是誰傷的嗎?”
“我隻看到她被一個人女人打,我阻攔後打人者就跑了,我有問過她,但她不願意說。”
“那就謝謝你們了,你們有事就去忙吧,我會陪著她。”
“沒事,等她出來再走。”
一問一答,機械得編入程序的機器人,我兀自輕吸了口氣,蘇悅就突然看著我:“你的聲音好熟悉,我們是不是見過?”
我盡量讓自己笑得得體:“應該沒有,請問你是?”
“蘇悅。”
果真是蘇爽的妹妹。
我麵不改色的哦了一聲,並拖長尾音:“我叫阮離,我認識一位姓蘇的老總,昨天有給他打過電話,是他妹妹接的,難道是你?”
說這些話時,我用餘光掃了顧曄承一眼,發現他神色淡定,看來對我和蘇爽有合作的事是知情的。
而蘇悅則甜甜地笑了起來,露出嘴角兩側的大酒窩:“蘇爽正是我哥哥,不過你是他在追求的女生嗎?”
“當然不是,是我所在的公司,和蘇總有業務上的往來。”
蘇悅麵露失望:“我還以為我哥開竅了,有喜歡的女孩在追求中呢,畢竟他很少把私人號碼給別人。”
但她隻低落了一會兒,又打起了精神:“你應該比我大,我就叫你阮姐姐吧。阮姐姐,如果你沒有男朋友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哥哦。他真的很好,而且我也不會是多事的小姑子。”
還沒等我說話,她又扭頭尋求顧曄承的支持:“小橙子,你覺不覺得阮姐姐和我哥很配?”
顧曄承沒回答,隻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就少操點心了,你哥遇到喜歡的,會自己看著辦的。”
蘇悅聞言,黑如葡萄的大眼睛轉了轉:“也對,我哥自小就比我聰明,也有明確的目標,若他看上某個女孩,一定會想方設法得到的。我還是不操心他了,好好計劃下我倆的未來才是正事。”
她說完又看向我:“阮姐姐,剛才的話如果冒犯了你,你可千萬別和我較真,我隻是第一眼就覺得很喜歡你。”
我心裏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麵上則始終帶著笑:“不會,蘇總確實挺好的,愛慕他的女孩肯定不少,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有嫂嫂了。”
比如,你的老同學,唐倩倩,而我對於當前夫嫂子的事情,並沒有興……
等等,如果真的能當顧曄承的嫂子,似乎也能起到報複的快意……
這個想法大膽而瘋狂,但很快就被我否定了。
我不想讓自己因為報複,把後半輩子困在一個死局裏,最好的辦法是老死不相往來。
這樣想著,手機響了,是杜霆之發來的信息,問我身體有沒有好一些。
我不想再和他們待在一起,便舉了舉手機,說我去回個電話,然後走到離他們最遠的地方,才給杜霆之回複過去:“好多了,尤其是在喝了你請的雞湯後。”
“效果好的話,明天再請你。”
“那倒不用再破費,多喝開水效果也一樣。”
“在家?”
“嗯。”
“可你家沒亮。”
看完這條信息,我心滯了一下,莫非他在我家樓下?
一時不知怎麽回複,他卻點了撤回,然後重新發過來:“那早點休息,我去看看新聞。”
他裝沒發過,我就裝看不見,回複了個OK的表情包。
關閉手機,腦袋裏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莫非杜霆之請全部員工喝雞湯,是因為聽說我請病假的事想請我喝,又怕我拒絕和避嫌,才請了所有人?
剛這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杜霆之否認了你們的戀愛關係,卻又頻頻聯係你,是隻想玩玩而不負責任?”
我被出其不意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捂緊手機轉過身去:“你偷看我手機?”
“沒有偷看,是長得比你高太多,一不小心就看到了。”
“真卑鄙,非禮勿視都不懂,還有我和杜霆之怎樣不用你管,你好好和蘇悅計劃下未來才是正事。”
“不用你教我做人。”
“我也沒想教,是你一直在我跟前晃,所以趕緊帶著你的小女友走吧。”
“醫院不是你家開的。”
即便跑了幾個月的業務,嘴上功夫有所提升,但我仍不是顧曄承的對手。
打不過就撤退,我比了個休戰的手勢昂頭往前走,他卻一把逮住我的手腕:“離蘇爽遠一點。”
我本就不打算和蘇爽有太多接觸,可我實在看不過他盛氣淩人的樣子,便起了故意逗他的心思:“你也沒資格教我做人,其實蘇爽挺好的,長得不比你差,賺的估計也不比你少多少,更爽的是能當你嫂子,始終壓你一頭,想想也挺有趣的。”
看著顧曄承要怒不怒的樣子,我壓抑的心情一掃而空,衝他豎起中指就繼續往外走。
顧曄承衝上來還想說點什麽,治療室的門就打開了,我連忙走進去,看到董晨晨臉上的血跡已經清理了大部分,但發際線到眉毛的位置,卻封了二十多針,像條蜿蜒的蜈蚣,醜陋而可怕。
而董晨晨一臉死灰地盯著天花板,仿佛傷口於她而言,還沒有別的事來得難過。
擔憂、痛心、憤怒……
種種情緒充斥心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俯身握握她的手,而顧曄承與醫生相熟,請醫生開點效果最好的祛疤藥。
“國外有款祛疤藥效果很好,但醫院沒有,我把藥名寫給你,你看看其他途徑能不能買到。”
“行,謝了。”
隨後,醫生讓我扶董晨晨回病房,說傷口是被鈍器所傷,為避免感染需要做抗感染治療。
扶到門口,站在過道的蘇悅上前幫忙,被身後的顧曄承阻止:“不要你扶,你去椅子上坐著。”
不容商榷的霸道語氣,果然是寵到心尖裏的人,連幫忙扶隻胳膊都怕閃了她的腰。
所以當顧曄承想來幫忙時,我說了句我自己能行,直接打橫一鼓作氣的把董晨晨抱回了病**。
他跟了進來:“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