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當成木乃伊的日子我隻感受了四天,但還是覺得四肢自由是超級爽的事情,至少我能自己去出恭啊!
自從我能開口說話之後,每天最快樂的事情就是調戲小玉跟戲弄小白,玩的不亦樂乎。小玉被我調戲的很無奈,小白一有機會就會逃出我的魔掌,然後去逗沐風玩。與其說沐風對我一口一句母後的叫著,倒不如說他其實跟小白關係最鐵。
小玉一般要逗我開心之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奶爸’,這稱號貼在美男子身上著實讓人賞心悅目。我覺得沐風雖然年紀小小,但絕對跟我一樣是美色控,因為小玉一出現在他麵前,沐風就果斷的棄之小白奔向小玉的懷抱。
果然天下之人皆有愛美之心。
時間過的很快,現下已經是臘月了,眼看就要到我十九歲生日,我眼含怨恨的看著老天,小玉抱著穿著同樣一身大紅的沐風走了過來,笑道:“這是怎麽了?誰又惹到你了?”
我現在基本已經能自行活動,曾追問過小玉我受傷的原因,但小玉隻說我完好之後自會相告,並且還會帶我出昆侖山。我屈服在他的誘惑之下,乖乖閉嘴不語,後來也識趣的不問任何人,隻一心一意調理我這殘破不堪的身體。
偶爾站在浮華樓前就會看見小玉一身妖冶紅衣的站在月下,那孤單的身影透著一股蕭條,讓人心疼。這期間小玉出去過一次,聽說是回了老家,但沒過幾天又回來了,這次竟給我帶來傳說中的彼岸花,那樣鮮紅鮮紅的顏色,好像血液濺在上麵。
小玉說:“等你身體大好之後,我帶你去我家罷,那裏有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聽說走過白色的彼岸花之後便可以將那些不痛快的記憶留在那裏,它們就會變成鮮紅的顏色。小未來,到時候我就在那裏告訴你遺忘的那些,如果你不想記得,就將它們變成紅色可好?”
我看著小玉認真的眼神,緩緩點了點頭,小玉就開心一笑,將彼岸花斜插在我頭上。他道:“真好看,小未來的容貌果真值得他們傾盡天下。”
我哈哈一笑伸手將頭上的花摘下來給他帶上,一手勾起他的下巴調戲道:“拉到罷,我這樣子若是能讓誰傾盡天下,那小玉呢?那還不要顛覆這世界?”
小玉被我笑的臉一紅,竟道:“可是小玉隻願為你一人顛覆天下啊!”他的眼神雖然柔和萬分,但我去準確的抓住那一閃念而過的淩厲,如刀一般。
傾盡天下隻為伊人,顛覆天下錯為紅顏。
他每次都會在我調戲的萬分爽歪歪的時候給我來這麽一句深情表白,我臉一紅,別扭的別過身去,別扭道:“不理你了,每次都這樣逗人家。”小玉就仰天哈哈大笑,讓我分不清他是真高興還是在嘲笑自己的多情,也或許兩者皆有。
那一天,我十九歲的生日終於來臨,怎麽說呢!我很不高興,對,就是那天,二哥親自下廚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就連第五師父都大開丹房門說裏麵好東西任我挑選,小玉也笑著說我可以任他調戲絕不反調戲。
但我還是很不高興,因為我都十九歲了,父候竟然還沒給我許人家。倒不是因為我著急嫁人,實在是……每天看著這麽多美男卻不能吃到嘴,著實過分。別多想,我對第五師父是絕對的尊敬,因為他是在長者,二哥是因為他是我最親的人,至於小玉呢~~每次我想答應他的時候心中總很愧疚,不知是在對他心懷愧疚還是我自己,或者是遺忘記憶中的某個人。
酒水是二哥在十裏桃花林摘回來的桃花釀造的桃花酒,據說喝了可以走桃花運。我忽的想起有一年我跟隨二哥一起去桃林的時候救了一個樣貌挺漂亮的男孩子,他好像是被什麽人追殺著,當時因為二哥喊我回家,便著急離開了。此後父候被封官,世襲罔替的爵位也下來,接著先皇去世,種種事情交織在一起,便再也沒有機會去桃花林了。
這桃花酒估計就是那年釀下的,因為自那之後我們幾個就住在昆侖山了,兩個哥哥每日學武同琴棋書畫,而我卻總是調皮搗蛋。
這段記憶很遙遠了,隻是在看見這桃花酒的時候才想起這麽一件事。我轉頭對小玉嬉笑道:“那天我還看見了一小帥哥。”
二哥臉色一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你是個小姑娘,能不能矜持點。”我回過頭瞪了一眼二哥,伸手又給他續了杯酒:“二哥喝酒,我要矜持也不是在這矜持的。”見二哥臉色一緩,我話風也是一轉。
小玉撲哧一笑道:“現在有個這麽美的帥哥在一麵前,怎麽還舍近求遠呢?”我瞪了他一眼:“少自戀。”然後低頭吃菜。
說實話,二哥平時看上去好像隻是個貴公子纖塵不染,但其實他可是各項全能。我有時候會忍不住想,是不是我不在昆侖山的時候第五師父為難他了,或者說,二哥同大哥也跟我一樣,覺得餐餐清水白菜委實折磨人,廚藝就是受不了的時候被逼出來的。
我扭頭問二哥,二哥掩口輕咳一聲然後隱晦的看了第五師父一眼,我得意的哈哈一笑。第五師父便抬起頭淡淡道:“我也覺得每天清水白菜很難吃,以默的廚藝正好平時用來打牙祭。”不鹹不淡的潑了我一瓢冷水。
二哥嘴角輕輕上揚,算是有了一個很淡的笑容。我鄙視的看了二哥一眼,又不敢太過分,隻得伸腳踢了小白一下,讓它滾去抓野雞。
小白舉起爪子抗議,沐風就在一旁奶聲奶氣舉手歡呼說:“抓野雞,抓野雞。”小白就屁顛屁顛的去山裏抓野雞,一盞茶之後香味兒就飄了過來。
徹底恢複好時大地都一片新綠了,二哥也回了一趟聊華城的家中,帶回來的消息說一切都好,大哥也順利的接掌父候大權,而父候在家頤養天年。
我問大哥現在如何,二哥看了我一眼道:“大哥當然很好,隻是有些想你。”
我興奮的看著他,撒嬌的抓住他的手臂一陣搖晃:“二哥,我跟小玉去他家的時候,先回聊華城看看好不好?我都多長時間沒看見父候了,時間久的我都不記得了?還有大哥,他娶妻了沒?我都不知道,還有二哥你有沒有心儀的姑娘,我什麽都不知道。當然……”
“當然什麽?”二哥目光深沉,饒有趣味的看著我。
“我其實想看看娘親,雖然她不喜我,但我還是會想她。”我垂下眼瞼,不讓二哥看見我眼神中的悲傷難過。這麽多年,母親一直對我很冷淡,但對大哥二哥卻不那麽清冷,我從小就不知道她為什麽不喜歡我。小時候鑒於年紀幼小沒有反擊之力,現在終於可以一問心中疑惑了,忽然就有了輕鬆之感。
誰知道二哥眼神一暗,垂下眼瞼抬手摸摸我的頭道:“小未來,你當真將從昆侖山離開之後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麽?其實這樣也好,有時候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你還是先同玉輕舒去罷,他會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包括我們的母親。”他的手掌是那般寬厚溫柔,包含了這世間最美好的寵溺。
離開昆侖山的那天,天氣一片晴好,萬裏無雲。
小玉說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出門旅行了,讓我不要有任何壓力,這一趟完全就是遊曆四國的一個有愛旅行。二哥難得玩笑了一下說此番是為了培養我們的感情,這讓我著實汗顏了一把,因為能說出這句話的人我不敢說是我二哥啊!
第五師父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贈送我玉佩,實際上玉佩什麽時候送我的我都忘記了,但記憶中確實有這個鏡頭,並且我還哭了,那天小白好像也哭的稀裏嘩啦的。
沐風趴在奶娘懷裏依依不舍的看著我,一聲聲母後喊的我心裏難受的很。小玉說我不是沐風的親娘,但是沐風卻一直在我身邊長大,所以除了小白之外他同我感情最深,甚至比他親爹都強。
我想這沐風不是小白從越國皇宮裏偷出來的麽,怎麽會跟我扯上關係?但對沐風卻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因為答應小玉跟二哥所有的一切都在小玉老家的白色彼岸花旁告訴我,所以便將所有的答案都歸結於那段遺忘的記憶裏。
其實,我什麽都明白,從他們平時的表現都能看出,我遺忘的那些讓我很受傷害。所以,我潛意識裏也在逃避,不然我怎會乖乖聽話?如我現在這般,寧願什麽都不知道,就當踏上最後的人生旅途,盡我可能的享受現在的日子,因為未來我可能要死很久的……
小玉的家鄉在蜀國的一個很隱秘的山穀裏,聽他描述說距離他千米之外隻有一個比較大型的村子,那個山穀裏隻有他一個人住,因為四季如春,並且氣候潮濕,所以很幹淨,就算是一年沒人住都不用打掃。
但是從吳國去往蜀國的路是漫長的,要將三個國家全部走遍,所以這趟我歸結於就是一種旅遊散心。我仰頭問小玉,小玉說本就是這個意思,是讓我見識更多人生悲歡離合才能接受那段遺失記憶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