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大同老家
到了大同下了車已經是下午了，我這次來老家並不打算長待，也就弄清一些事情就走，所以也沒多帶什麽行李，就拿了個小背包帶了些隨身需要的物品。
雖然說大同是我老家，可我也有二十多年沒有來過了，。我拿著小包走出車站，一時間到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我一想，這人生地不熟的，想要走著到老屋肯定是不可能了，開來得打車，不過在此之前，我打算先填飽我的肚子。正好邊上有家看上去餐館，看裝潢程度，價格應該不是很貴的那種，我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
小店生意不錯，廳內幾張為數不多的幾個餐桌也都七七八八的坐滿了人，我一進來，小夥計就招呼著我找了個地方先坐下，然後給我上了菜單。車站邊上的餐館價格都不低，我撿了幾個價格還能接受的小菜點了，還要了兩碗白飯，二兩小酒。也許是司空見慣了，小夥計也沒說什麽，記下菜單就走了。
這個時候，我百無聊賴地眼睛一掃，最終定格在我鄰桌的一個老婦人身上，這老婦人懷抱著一個繈褓，繈褓裹得很嚴實，繈褓中的小孩兒隻露出一個小臉兒。婦人看到我看她，慌慌張張地把身子扭到了另一邊。
她的動作很謹慎，卻又顯得很滑稽，我心裏一陣好笑，心想著，難不成我還要搶你的小孩子不成？我又不是金庸小說裏的葉二娘，搶你孩子做什麽？
我苦苦笑了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想多惹閑事，就轉臉過來等我的飯菜。誰能想到，我這一轉臉，那個老婦人便起身坐到了我的對麵，我正好奇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就見她手在繈褓上拍了拍，說了句：“七兩酒換寶兒？”
“啥？”我被她一句話給說愣了，完全沒明白她什麽意思。
“七兩酒換寶兒？”老婦人捋了捋頭發，又跟我重複了一遍。
我一聽，心說這老婦人該不是有病吧？哪有用自己孩子換七兩酒的？就算是個酒鬼也不至於瘋成這個樣子吧。我一大老爺們兒自己還照顧不好呢，還要你的孩子？我擺了擺手說：“不要不要，你要是想喝酒，我可以請你喝點，不過這孩子我可不要。”
老婦人被我說的話嚇了一跳，撓了撓頭皮，起身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我暗暗罵了句“有病”也就沒理她，正好我的飯菜也上來了，我就自顧自地吃了。吃著我還有意無意的看了看那個老婦人，也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麽左看看右看看的，像是在尋找什麽人似的。
我心想這人該不是騙子吧，嘴上說是要用孩子換酒，說不定誰心眼一歪跟他換了，到時候保準出事。聽她的口音也不像是大同本地人，也不像是山西其他地方的口音，可能是個外地人吧。現在這世道，各種各樣的騙子用各種千奇百怪的騙術賺著黑心錢，說起來早就讓人見怪不怪了。
我想著趕緊吃完好早點離開，省的這人一會兒用什麽伎倆，跟自己牽扯上什麽關係就不好了。
心裏著急飯也吃不安穩，隨便扒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付賬的時候，我怕錢財外漏，掏兜的時候特別小心，故意裝作沒多少錢似的，隻是抽出了幾張夾在中間的小票子，付了帳就趕緊悶頭離開了餐館。
出了餐館我還刻意的回頭看了一下，那婦人隻是看著我走開了，卻沒跟來，這讓我不僅送了一口氣。我在路邊爛了一輛的士，一打聽從這到老屋一路下來要不少車費，我正跟司機殺價，想要讓他便宜一些。
正談著，突然覺得背後有人用手指捅我的腰，我還以為是小偷在身後做小動作，急忙轉身過來一看。沒想到竟然是剛才那個老婦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從餐館走出來，還站到了我的身後。
她的表情很奇怪，兩眼看著我似乎有種渴望，我看她又拍了拍繈褓，跟我說：“換寶兒？換寶兒？”
她說著還四下張望著，鬼鬼祟祟的表情，也不知道在張望什麽。我本來就是要趕緊擺脫她，現在又被追上來問，我心裏很是反感，但卻又不敢發火，畢竟我不知道會不會從邊上突然竄出一個同夥來在背後捅我一刀子，然後把我的錢給搶走什麽的。
我也沒理她，也顧不上跟司機講價了，趕緊坐上了車，就讓司機開車。車開走後，我還回頭看了看那個婦人，她表情很怪異，好像很委屈似的。
我看終於擺脫這人了，不禁送了一口氣。
城裏限速，的士司機開得並不快，開了半天還沒到，我百無聊賴就跟司機攀談起來，司機一開口就說：“小夥子不是本地人吧？”
我心想這哪兒能告訴他，現在的這些私人的士都是一個模樣，你要是告訴他不是本地人，他肯定帶你兜一個大圈子，再送你到目的地，好多收你一些車錢。我想了想說：“我是太原的，不過經常來大同……”
司機可能從我這看出了端倪，嘿嘿就笑，說：“小夥子看上去像是做大事的人啊，出門還挺謹慎的。”
我臉上燒的厲害，支支吾吾的應了聲。我心想我哪兒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就含沙射影的說：“哎，這世道，真是越來越不行了，你看這光頭華日的，就在街邊用自己的孩子騙錢。”
司機聽完噗嗤一聲就笑了，我說你笑啥，司機說：“你這小子還說經常來大同呢，怎麽連這都不知道？那個老婆婆是把你當成‘夾子’了。她說的換寶兒換寶兒是‘夾子’的行話，意思就是說她那個繈褓裏麵藏有好貨，想要你看看收不收。”
司機跟我講在大同很多做這一行的人，他們大多是南爬子的親戚，南爬子搞到東西後，有關係的就會直接出手，賣不出去的或者沒有關係的人，就會像這樣，讓自己的婦人帶著一個娃兒到外麵跟人家“換寶兒”。
司機還給我我說，一般這種人懷裏的小孩兒大多都不是自己的，有的是撿來的，有的是親戚家的，他們在娃兒的繈褓裏藏著樣品貨，如果有夾子看上了，兩方商定好大概價錢，老婦人就會帶夾子去家裏收其他的好東西。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回事兒，這也不難解釋為什麽剛才這老婦人鬼鬼祟祟地模樣了，這個行當是犯法的，如果被公安警察撞到，肯定是要蹲大牢的。
我心想，眼前這個司機知道這麽清楚，肯定也接觸過這行，不過我也不傻，沒捅破這層窗戶紙，權當我沒聽懂他說的就是了。人家給我解惑，我去揭發人家，這也不是我能幹出來的事情。
我和司機越聊越投緣，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老屋所在的村子口，我付了車費下了車，司機給了我張名片，說讓我坐車還找他就行，我笑著應了，等他開走，轉身就進了村。
離開村子的時候，我還很小，現在回來除了陌生，也沒什麽別的感覺，我問了好些村裏人，終於找到了老屋所在的位置。
隻是這一路問過來，讓我感覺很奇怪，每當我問完離開，都能覺得那些村民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的議論著什麽，好像是在議論不孝之類的，不過這也難怪，老屋裏一直是我爺爺奶奶住著，這麽多年了兩個老人無親無故，我和母親又從來沒探望過他們，街坊沒為爺爺奶奶抱不平，肯定也會戳我脊梁骨的。
等我走到老屋的附近時，讓我驚奇的事情發生了，老屋被警用封鎖帶完全封鎖起來，幾個警察還在老屋院裏，談論著事情。我嚇了一跳，急著想要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可卻被警察給攔在外麵，不讓進屋。
我拿出了身份證證明了自己是這家人的子孫，警察這才跟我說了事情的經過。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的爺爺奶奶在昨天，已經雙雙去世了，死因是……謀殺！
是街坊報的警，不過等警察感到的時候，凶手早已就不在了，現在，爺爺奶奶的屍體已經被警方送往法證機關，法證醫生的審定取證。
警察還跟我說，初步鑒定，凶手的殺人動機應該是謀財，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老屋內雜亂無章，很顯然是被凶手翻過，不過至於少了什麽東西，警方無法確定。
在我再三懇請下，警察同意讓我進老屋看一看。
在最後，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攔住，警察希望我能跟他們會局裏陪同調查一件事情：為什麽在我家中有這麽多古物？
我知道我父親的身份，心虛得不行，可是也不敢拒絕，隻好答應下來。
當天我跟著他們到警察局提供了一份口供，當然口供內容是我瞎編的，很多是依靠身世問題，搪塞過去的。
出來後，我心緒越來越亂，雖說我跟爺爺奶奶很小的時候就沒有再見過，不過親情還在，他們如今死了我心裏也很難受。再有，我本以為來老屋能有所發現，可是現在看來萬全沒有希望可言了。
我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凶手能夠被正-法，我心裏也好對爺爺奶奶少一分愧疚。
我本是打算買當天的票折返回家的，可是當天沒有車次了，晚上我回到大同車站裏，在附近旅館租了一間小單人間，打算買明天的票先回家再做其他打算。
累了一天，洗完澡本就打算睡覺了，可是就當我剛躺下，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我心想這麽晚了，難道旅館老板還要查房？於是就沒多想開了門，這一開門，門外竄進兩個人來，我定睛一看，把我嚇了一跳，這不是白天那個老婦人麽！還有一個人，竟……竟然是大腦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