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覲見
如達恩所願，莉莉絲留下來做了侍女，雖然不是少年期盼的，如同許多貴族紈絝的那種侍女，女孩兒也說的很清楚，僅僅是暫時為少年服務，達恩還是感到非常的高興。
有一個溫柔漂亮的侍女隨侍身邊，為少年提供無微不至的服務，洗衣疊被，端茶倒水，這讓達恩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感，雖然同樣的工作男仆努斯卡也一直完成的很好，可是達恩微妙地覺得，同樣的事情由莉莉絲做，就是能帶給自己更多的愉悅。
或許是因為女性天生就是和做家務、家政吧，努斯卡雖然幹得也不錯，不過總是缺少一點，嗯，內涵！？
從來不關心努斯卡怎麽沏茶、怎麽燙衣服的達恩，發現自己聚精會神地盯著莉莉絲做同樣的工作，整整盯了一個早上後，回過神來，覺得很詫異的少年找出了這樣的解釋。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裏，達恩每天都興致勃勃地觀察起以前從來不加以任何注意的事情，並且很快培養出了一個壞毛病，那就是不斷地指使自己的侍女跑動跑西，忙這忙那。
看著莉莉絲一刻不停地為我忙碌，真的很有成就感耶！這是一種毫無疑問的惡趣味，拜林斯王國使節團的上上下下都這麽認為，達恩自己也隱隱約約意識到了自己情緒的不對頭，不過………
“有問題嗎？不過是讓莉莉絲給我多端了幾杯茶而已！”麵對古裏安非常含蓄地，關於虐待勞工的指責，達恩毫不在乎地反問道。
“可是您讓那個女孩沏茶足足沏了一下午！並且這之間莉莉絲還要不停地給您更換點心，您確定您是在喝下午茶，而不是茶點品評會？”
閑著也是閑著，讓莉莉絲多運動運動沒什麽壞處吧？我又沒讓她幹什麽重體力活，這不是忽然有了一個侍女，所以很新鮮嘛！達恩不以為然地想著，伸手一指，於是被奴役的女仆在達恩的指使下端走茶水，張羅晚餐去了。
“少爺，您這樣是不對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的護衛騎士臉色有點黑地再次開口了。
“喂！古裏安，我可沒有讓莉莉絲更換茶水和點心哦！”達恩理直氣壯地指出這一點，為主人準備晚餐可是侍女的本職工作！
“少爺！您是在故意報複！”古裏安一滯，隨後說道。
報複？報複什麽？報複誰？達恩有點驚訝。
“雖然您救了莉莉絲，可是這不等於莉莉絲就必須做您的………貼身侍女，莉莉絲仍然有自己的自由和尊嚴，您不應該故意報複她！”
噗，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達恩的眼睛瞪圓了。我擦，古裏安在胡說八道什麽！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呼，還好還好，這裏不是旅館大堂，這裏是我自己的房間，隻有馬塞爾西和努斯卡在………呃，那兩個家夥那是什麽表情，不會吧，他們也是這麽想的！？
皺起了眉頭，達恩忽然發現，自己似乎被誤解了，而接下來，少年沒有因為被誤解感到憤憤不平、感到惱怒，反而饒有興趣地思索起來。
咦，莉莉絲的人緣已經好到讓古裏安為這種小事和我爭辯了嗎？唔，不對，不是爭辯，而是指責，並且馬塞爾西和努斯卡看起來也站在莉莉絲那一邊，很同情被我從邪路上拉回來的盜賊小姐呢！
有些好笑地看著嚴肅的護衛騎士，還有另外兩個同樣出身平民的男性，達恩發現自己似乎扮演了黑心主人的角色，而莉莉絲則是可憐的灰姑娘。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想了想，達恩覺得還是把事情說清楚比較好，畢竟，古裏安、馬塞爾西都是直腸子的軍人，雖然在戰場上殺人不會眨眼，可是兩個護衛騎士卻絕對不是那種喪失了原則立場，以及一顆善良之心的人。
簡略地說了一些莉莉絲的事情，重點放在女孩兒在做女仆前，是一個女盜賊的事實上，做結尾陳述的時候達恩注意到，兩個護衛騎士已經改變了神情，變得很是惴惴不安起來，很是不好意思了。
“嘛，所以說，我強行讓莉莉絲做女仆是在挽救她，是不願意看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在錯誤危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至於讓莉莉絲做很多很多的瑣碎工作，你們不覺得，這有助於一個曾經的盜賊回歸於正常人的生活嗎？”
古裏安、馬塞爾西，還有努斯卡紛紛點起頭來，於是當莉莉絲端著一大托盤豐盛的菜肴走入達恩的房間時，少年非常得意地又讓女孩兒去準備酒水去了。
生活需要磨練，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當達恩酒足飯飽，而莉莉絲在房間裏忙碌著收拾餐盤，並繼續被少年指使時，達恩如是想到。
終於，莉莉絲忙完了所有的一切，可以有自己的休閑時間後，達恩允許女孩兒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再然後，一直存在，但是在所有人的眼裏總是沒有存在感的魅魔來到了達恩的麵前。
“親愛的主人，您新收的女仆很有意思哦！”羅塔莎望著達恩，一邊舔著性感的嘴唇，一邊意味深長的說道。
討厭的小鬼！討厭的貴族！討厭死了！一間小小的傭人房裏，忙了一整天的莉莉絲滿心的怨氣，曾經對達恩的好感、感激一絲也沒有了，有的隻是對少年深深地怒火。
不過，雖然忙了一天，並且一肚子委屈，可是理應好好休息的莉莉絲卻沒有坐下，也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在關上門，小心地傾聽了一下後，把手背到了背後。
白皙的雙手在背後一扯，女仆長裙的腰帶鬆了，而後莉莉絲靈巧地解開紐扣，抓著長裙輕輕往下一拉。
如果達恩在現場的話，無疑會瞪起眼珠，不過少年不會欣賞到青春少女曼妙的身姿，因為當幾乎及地的長裙從莉莉絲的肩頭掉落後，女孩兒的身上赫然出現了一套黑色緊身衣。
黑色緊身衣非常合體，以至於完全遮擋不住站在房間裏的女孩的美妙身姿，並且還帶來一種詭異的美感，而當莉莉絲熄滅燈燭，邁著輕巧敏捷的步伐，走到窗戶前，並推開窗戶，女孩兒的身體一扭，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塞薩利亞帝國是人類最強大的國家，可是最強大並不代表最有效率，不過在拜林斯王國使節團抵達塞薩利亞帝國首都加查亞整整一個月後，塞薩利亞的官僚們總算安排好了使節團的覲見。
不得不說，雖然塞薩利亞人自己磨磨蹭蹭，磨磨唧唧，可是對待別人時卻要求的非常嚴苛。
覲見可馬特二世皇帝的時間定的非常的緊湊，緊湊到德拉伯爵第一天得到通知，第二天就帶著兩個副使走進了塞薩利亞皇宮，而在路上伯爵大人還和自己的兩個副使一遍遍地看著覲見安排，在短短的一張紙上，詳細地規定出了使節們每一分每一秒應該到達的位置，做的事情，行的禮節。
無法理解！這還叫覲見嗎？怎麽感覺有點像逛動物園？溜一圈就完事了！很是不滿，不過達恩還是抓緊時間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手裏的時間表，並且隨著走下馬車，走入富麗堂皇的皇宮，漸漸心情緊張起來。
遠遠超過拜林斯王宮的輝煌建築一一出現在達恩的眼中，高大雄偉的皇宮，嚴肅刻板如雕像一樣的禁衛軍，屏聲靜氣，不斷來往於皇宮各處的塞薩利亞大臣、侍從和宮女，所有的一切在帶給達恩新鮮、刺激的同時，也帶給少年許多莫名的震撼。
雖然經曆過許多次生死廝殺，參與過多元宇宙中最慘烈的血戰，也見到過諸如青銅堡壘、銀月城那樣奇妙、偉大的城市，可是走在皇宮之中，走在深邃的宮殿之內，達恩還是生出了許多的敬畏。
這是一種凡俗生命對帝王的敬畏，對皇權的敬畏，這種敬畏讓達恩不自覺地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收斂了自己的態度，拿出最恭敬臣服的表情，安安靜靜地走在德拉伯爵身後，就差沒有踮起腳尖來了，就如同另一位副使，以及許許多多的塞薩利亞大臣、侍從一樣。
因為是第一次覲見皇帝，所以拜林斯王國使節的覲見儀式非常正式，可馬特二世皇帝在皇宮裏最壯觀雄偉的宮殿中召見了德拉伯爵和達恩，不過，得到這種最正式的召見的，並不僅僅是拜林斯王國使節，還有同樣來自其他邊陲小國，尚未遞交國書的小國使節。
在名為聖輝宮的宮殿外等待了一會，等排名靠前的使節們一一進殿覲見皇帝，當一個侍從官高聲叫到拜林斯王國使節時，有些無聊的達恩發現，自己被安排在了第十三位。
哈，真是一個吉利的數字………轉著亂七八糟的心思，達恩跟在德拉伯爵身後半米的地方，走進了聖輝宮。
走在富麗堂皇的聖輝宮裏，頭頂的殿頂高達五十米，兩側是無數正襟肅立的侍從和禁衛軍士兵，等待時生出的一點懈怠心思在嚴肅的氣氛中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達恩目不斜視地望著宮殿深處，不緊不慢地跟著德拉伯爵，而一個坐在高高寶座上的身影在少年的視線中越來越清晰，那，即使是最強大的人類國家的皇帝——可馬特二世。
可馬特二世皇帝的相貌真是威嚴啊！達恩看清楚皇帝後立刻做出了第一個判斷，再然後，少年深深地彎下腰了，而德拉伯爵在照本宣科地開始背誦外交辭令。
最偉大的，最睿智的，最公正嚴明的，類似的詞匯從德拉伯爵的嘴裏滔滔不絕地念誦出來，全部安加到可馬特二世皇帝的頭上，而德拉伯爵的官方正式馬屁換來的僅僅是皇帝陛下輕輕擺手。
唔，連一個字都沒說？這就算覲見完了？是不是國書一交，我們就該從哪來回哪去了？直起腰，再次看清楚可馬特二世皇帝臉龐的達恩依舊板著臉，非常正經認真的樣子，不過少年對這次覲見卻感到了一絲絲的失望。
真是沒意思啊！當一個侍從官接過德拉伯爵遞出的國書，而伯爵大人果不其然地說出告退的話後，達恩不自禁地想到，然後，少年第一次聽到了塞薩裏亞帝國皇帝的聲音。
“不要著急，拜林斯人，嗯，我記得我曾經要求你的國王，讓一個所謂的去過魔界，參加過惡魔和魔鬼之間的血戰，號稱是神明的寵兒的年輕人送來讓我看看，這個年輕人來了嗎？”
可馬特二世皇帝問到，一直坐在寶座上的身體稍稍坐正了一些，臉上也第一次出現了表情，好奇的表情。
“啟稟陛下，如您所願，腓特烈國王陛下按照您的要求，讓達恩?斯賓塞男爵成為了我國使節團的正式成員，作為使節團的副使，他現在就在我的身後。”
嘎，這就說到我了？唔，我現在要不要在彎腰鞠躬呢？心跳遽然加速，達恩有點不知所措起來，不過隨後達恩就聽到了可馬特二世皇帝的命令。
“啊，就是這個年輕人嗎？達恩?斯賓塞是吧？往前走兩步，讓我看看你！”
皇帝陛下的命令當然要照辦，於是達恩老老實實地從德拉伯爵的身後走出來，規規矩矩地往前走了兩步。
“這麽年輕啊，你多大了？”可馬特二世陛下問道，目光聚焦在達恩的臉上，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啟稟陛下，我，臣，小臣今年十七歲了。”有點慌張，外加有點結巴，結果是達恩的頭上開始冒汗，而臉色也變得通紅。
“嗬嗬，有意思的年輕人，放鬆點，不用那麽緊張。”可馬特二世皇帝說道，少有的露出了笑容，於是在達恩的心中有了對皇帝陛下的第二個判斷，嗯，這老頭還是蠻慈祥的。
經曆了最初的緊張，達恩漸漸地平靜下來，不僅僅是因為可馬特二世皇帝給予少年的微笑，還因為皇帝陛下接下來問到了達恩的驕傲。
“聽說你是魔武雙修的戰士，是嗎？”
“是的，陛下！”
“你還能夠釋放光明法術，使用神職人員才能釋放的聖光術，是嗎？”
“是的，陛下！”
“那麽，你的鬥氣和魔法到幾級了？”
“啟稟陛下，小臣的鬥氣十級，魔法也是十級，嗯，聖光術也是十級。”
連著三個問題問的都是達恩的個人能力，達恩也很愉快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不過讓達恩覺得奇怪的是，可馬特二世皇帝陛下並沒有露出震驚的目光，甚至連驚訝都沒有。
呃，可馬特二世皇帝陛下身邊一定有很多的高手，鬥氣十級算什麽，皇帝陛下怎麽可能像我們拜林斯的貴族一樣，隨隨便便大驚小怪呢！心中有點不舒服，不過達恩很快找到了解釋，並且果不其然的，達恩立刻聽到了讓他自己反而吃了一驚的消息。
“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能力，在拜林斯應該算不錯了，不過，雖然我的兒子、女兒不像你一樣魔武雙修，可是他們每一個人的實力都比你強！”讚揚了達恩一句，可馬特二世皇帝話鋒一轉，就提到了塞薩利亞的王子、公主們。
啊，都比我強嗎？也就是說，皇帝陛下的王子、公主們至少有十一級的力量，不管是鬥氣還是魔法！
大吃一驚，達恩立刻意識到了可馬特二世皇帝話裏的意思，並且立刻在自己的臉上表現出來。
“嗬嗬，你是不是有點不信？嗯，我的兒子最差的一個，鬥氣也摸到了聖階的門檻，我的女兒嘛，米琳達是一個十一級的火係魔法師呢，至於我，年輕人，你猜猜我的鬥氣有多少級？”
原本準備揮揮手，結束對拜林斯使節的召見，不過因為達恩的表情，因為提到了自己的兒子、女兒，可馬特二世皇帝又多說了幾句話。
呃，皇帝陛下有幾級鬥氣？這個還真不好說，不過如果估計不錯的話，嗯，如果皇帝陛下沒有掩飾的話………
達恩遲疑地看著可馬特二世皇帝，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估計的等級說出來，然後………
“看不出來嗎？嗬嗬嗬，這倒也是，以你的實力，看不出我的鬥氣等級很正常！”可馬特二世皇帝說道，臉上出現了得意之色。
呃，皇帝陛下果然掩飾了自己的氣息嗎？達恩再次露出驚疑之色，而少年的表情立刻取悅了可馬特二世皇帝，於是在又一波愉悅的笑聲中，可馬特二世皇帝公布了正確答案。
“我的鬥氣已經十三級了，聖階！看不出來吧，哈哈哈哈哈！”
啊！可馬特皇帝陛下居然是聖階高手！看不出來啊！實在看不出來！果然，實力達到一定的程度，就很難感應出來，除非交手接觸一下，唔，厲害啊，塞薩利亞帝國不愧是人類最強大的國家，腓特烈陛下也才是八級的鬥氣，至於斯坦諾和克斯利兩位王子殿下，沒得比啊！
達恩恍恍惚惚得走出了塞薩利亞皇宮，身後是可馬特二世皇帝陛下愉快的笑聲，而一走出皇宮大門，一登上馬車，達恩就被德拉伯爵用力地擁抱了一下。
“幹得漂亮！達恩男爵，幹的真的是太漂亮了！”
啊？我幹什麽了？茫然地看著德拉伯爵，達恩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德拉伯爵下一句話就讓少年陷入癡呆狀態。
“記住，回頭和塞薩利亞帝國的王子、公主們較技時，一定要輸得慘一點啊！嗯，你剛才的表情真是太棒了！震驚、震駭、羨慕，完全失去思維能力以致失態！嘖嘖嘖，真是神來之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