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立威
再走兩步，納姆伯爵就能走出帶給他巨大身心傷害的旅館了，可是達恩突然飄出的一句話，卻讓納姆伯爵的心從狂喜與怨毒跌回到驚恐不安中。
“你怎麽知，不，不是，我才不會那麽想！”渾身哆嗦了一下，身體瞬間僵硬，無法邁出一步的納姆伯爵立刻否認道，而在門口，古裏安雙臂抱在胸前，冷冰冰地看著納姆伯爵。
“無所謂啊，不要害怕，你就算那麽想也沒有事的，我既然說了讓你走，就不會說話不算話！”
少年接下來的話讓納姆伯爵心情一鬆，於是之前的報複計劃繼續在伯爵的腦袋裏完善。
“不過！”
納姆伯爵的心又提了起來，強度比上一次輕了許多，但是隨著一股忽然從少年身上爆發出來的，可怕的滔天殺氣，納姆伯爵瞬間變成了木頭人，冷汗則止不住地從額頭、後背往外傾瀉。
“下次來，你要付的代價就不會這麽少了，回去多讀讀書，看看血戰的遊戲規則是什麽，哈，相信你一定很喜歡魔鬼和惡魔性格！還有，我叫達恩?斯賓塞，千萬千萬別忘了我的名字！”
平淡卻冰冷無比的聲音幽幽地在納姆伯爵的靈魂中一遍遍回蕩著，在這聲音中，納姆伯爵忽然產生了幻覺，似乎自己並不是在伊西利亞大陸，不是在人類最強大的國家塞薩利亞帝國的首都，而是孤身站在茫茫的不知名的原野上，被鮮血染紅、浸透的原野上！
這樣的幻覺一直維持了很久，久到當納姆伯爵終於掙脫幻覺時，發現自己早已離開了旅館，馬上就要回到自己家了，不過，看到圖倫?麥肯達公爵府氣勢恢宏的大門時，納姆伯爵並沒有感覺到安全，也沒有找回曾經的自信、囂張，因為在納姆伯爵的靈魂中依然聳立著一個帶給他無限壓力的身影，那是站在高高屍骸之山上，嘴角掛著一絲獰笑的達恩?斯賓塞！
哈，那小子又被嚇得尿褲子了，真是沒出息，不過，嗬嗬，這說明我的精神魔法很成功，對不對！？
旅館已經恢複了寧靜，曾經氣勢洶洶而來的打手們也都消失的幹幹淨淨，坐在桌子邊品著一杯開胃酒，達恩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非常好，非常好………
打一架就有兩萬個金幣入賬，並且還拐到了一個侍女，並且試驗了一個從魅魔羅塔莎哪裏剛學來的精神魔法，一切的一切都讓達恩很開心，而正在長身體的達恩心情一好胃口就好，胃口一好於是達恩就準備大吃一頓，和自己剛剛到手的侍女，還有魅魔羅塔莎、兩位護衛騎士一起。
不過，旅館裏似乎隻有達恩的心情不錯，除了少年，其他人都保持著微妙的表情，沒有人高聲說話，每一個人都安安靜靜地，似乎唯恐觸怒剛剛痛打並痛宰了一個塞薩利亞帝國伯爵的少年。
“莉莉絲，你怎麽了？怎麽用那種眼神看我？”達恩發現了周圍的詭異，於是提出問題，首當其衝的就是把頭扭向一邊，就差沒有背對達恩的莉莉絲了。
“你很壞！很殘忍！你崇尚暴力，就像………魔鬼一樣！”抬起頭，鼓起勇氣的莉莉絲勇敢地說出了自己心裏想了很久的話。
“啥？”達恩的臉色一僵，剛剛切向一隻烤鴨的手一抖，直接砍掉了紅彤彤的鴨頭。
“你搞清楚！我可是把你從色狼手裏就出來的恩人！你為什麽這麽說！”達恩克製著不爽的心情，機械地問道。
“你把剛才那些人打敗就行了，可是你還要把他們所有人的腿都打斷！而且，那些人慘叫、求饒的時候，你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莉莉絲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不是在回答問題了，而是在控訴，控訴一個暴政者的凶殘，隻不過………
呆呆地看著善心大發，光明神附體的莉莉絲，達恩的眼睛慢慢鼓了起來，無法言語的悲哀和憋屈很想讓少年暴起發作，讓女孩兒知道知道真正的壞人會做些什麽事，不過，當餘光掃過旅館大堂，掃見靜謐的有些詭異的客人與侍者後，呆了一呆的達恩僅僅是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莉莉絲，你覺得，如果我是一個升鬥小民，一點力量也沒有，今天我的下場是什麽？你呢？你又會怎麽樣？”
結果當然是………莉莉絲怔住了，女孩雖然很善良，可是卻不是沒有腦子的笨蛋，平民經曆和女孩兒在塞薩利亞帝國的見聞也讓莉莉絲知道，在這個最強大的人類帝國裏，平民觸犯到貴族會有怎樣悲慘的遭遇。
如果沒有力量，達恩一定會死的，我也會………莉莉絲的臉上閃過羞怒之色，然後挺起了胸脯。
“達恩少爺，”莉莉絲用上了敬語說道，不過卻沒有認錯的意思，“他人的殘暴不是自己也殘暴不仁的理由！”
哈，這小妞真行啊，居然懂得拿大道理什麽的嗆人，不愧是我看上的侍女！達恩眼中閃過欣賞的目光，同時再度頭疼起來。
最討厭固執、懂幾個字的女人了，莉莉絲要是什麽也不懂該多好，唔，或許我可以告訴她，嚇唬人立威什麽的都是羅塔莎教我做的，而且按照魅魔的意思，把所有的狗腿宰了恐嚇效果最好………
不過是想一想而已，事實上達恩絕對不會把責任推到魅魔頭上去，因為在少年心裏，逃避無疑是懦夫的行為，而且達恩也從一次次的戰鬥、戰爭中培養出堅毅的性格，培養出使用實力硬碰硬解決問題的習慣。
不管是在納格蘭草原上，還是在魔界的血戰戰場上，解釋、推諉都沒有任何存在的根基，仁慈與善心也是天大的笑話，用自己的力量把麵前的敵人打倒殺死，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所以，對於納姆伯爵及其手下的威嚇、逼迫，達恩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在少年看來，自己沒有宰了那些明顯心懷殺機，並且絕對會懷恨在心的敵人，已經是非常大得讓步了，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現在是使節團的一員，正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那麽………
哼，不拿別人的命當回事，我又何必尊重那些渣滓的命！想起納姆伯爵曾經流露出的怨毒陰狠的神情，達恩理直氣壯的同時，又有了新的理由。
“傻瓜！就算以暴製暴是不對的，可是如果我不讓那個混蛋伯爵知道厲害，你猜下一次他會帶多少人來？又會帶什麽樣的打手來？”伸出手，在莉莉絲的臉上輕輕一捏，達恩沒好氣的說道。
“哼，這一次不逼著那個壞的冒水的家夥見見血，下一次說不好我就要大開殺戒了，莉莉絲，你覺得是這一次打斷幾個人的腿好呢？還是下一次砍一堆腦袋好？”
說到最後一個字，達恩的聲音變得陰森森的，以至於因為臉蛋被捏而眼淚汪汪的莉莉絲睜大了眼睛，被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砍砍砍，砍一堆腦袋！會那麽嚴重嗎？啊，以塞薩利亞帝國的混亂治安，好吧好吧，達恩少爺那樣做也是情非得已，總比鬧到死人的地步好…………
莉莉絲被說服了，於是女孩兒扭過身體，正正經經地吃起飯來，而不是向先前那樣給自己的新主人大半個後腦勺。
說服了莉莉絲，達恩的心情又好轉起來，旅館大堂裏的其他人達恩是完全不予理會的，少年事實上認為讓其他人覺得自己很殘酷是一件好事，最起碼飯菜的上桌速度快了很多，至於自己的男仆努斯卡，還有兩個護衛騎士。
努斯卡忠心地站在自己的主人身後，很認真地隨時準備為少爺服務，兩個護衛騎士則低著頭狂吃海塞，完全看不出對剛才事件有一點點的介意，也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八級戰士怎麽可能像莉莉絲一樣優柔寡斷，婆婆媽媽呢！
達恩滿意地一笑，目光轉到飯桌邊最後一個成員身上，然後，達恩深深地吸了口氣。
“羅塔莎！我不是說過，牛扒最少要三分熟嗎！”達恩瞪著魅魔麵前的盤子，好不容易才克製住自己想要嘔吐的衝動。
“親愛的主人，是三分熟啊，嗯，牛肉的味道可比劣魔、怯魔的味道好多了，人肉的味道也遠遠比不上！”羅塔莎給出讚美，然後繼續對盤子裏一大塊血糊糊的肉塊發動攻擊。
呃，真的有三分熟嗎？達恩很懷疑地盯著魅魔，的盤子，然後招了招手，於是一個侍者立刻一路小跑過來了。
“我的使魔現在吃的那東西是三分熟的牛扒！？”
“是的，大人。”侍者畢恭畢敬地回答道，頭低的非常低。
“可是，我怎麽覺得那玩意的血水有點太多了！你確定是三分熟？”
“我確定，大人。”侍者再次給予肯定的回答，“牛扒確實是三分熟，血水是應您的使魔，這位小姐後來的要求，臨時增添的。”
事情清楚了，對此達恩無話可說，除了承認惡魔和人類的口味有很大的不同，達恩下定決心，下一次一定不能和羅塔莎坐在一起吃飯。
唉，誰讓我今天心情好呢，平常羅塔莎都不吃什麽東西的，可是我卻非要邀請她共進晚餐…………
雖然在飲食風俗問題上達恩受到了小小的挫折，不過總體來說，這一整天的達恩是成功的，收獲是巨大的，心情是愉快的，當一天過去，夜幕降臨時，帶著新收的侍女回到自己房間的達恩依然保持著興奮地狀態。
兩萬個金幣啊，應該好好慶祝一下才行，光是吃一頓大餐可不行，嗯，而且那頓大餐還打折了………
所謂飽暖思、淫、欲，早在一年以前就像找一個貼身侍女，做在很多書籍、詩歌、流言中大量存在的荒唐事情，一直受到嚴格管教的達恩在異國他鄉，沒有了任何的約束和監督，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有關於許多風流騎士或者風流貴族的故事。
長這麽大，隻是在魔界和潔塞塔有過一次美好的經曆，可是第二天就差點沒命，唔，我的死黨，蘭吉羅和奧古斯都可是早就有暖床侍女，表哥歐姆沒成年也就不是處男了，隻有我直到現在才有第一個貼身侍女，老爸老媽真是太古板了！
抱怨著父母親對自己的嚴格約束，達恩覺得自己應該好好體驗一下貴族子弟、紈絝子弟應該有的生活，這種生活一直以來達恩隻是在別人嘴裏聽過，在各種小書裏見過，而在塞薩利亞帝國首都的某個夜晚，達恩覺得自己終於有機會嚐試一番了。
十七歲的男性正是對性好奇、渴望的年紀，並且旺盛的荷爾蒙也無時無刻催動著這個年紀的男子去滿足內心的渴望，在拜林斯王國，大多數貴族子弟會在早早的在侍女，之後可能的妾室身上得到滿足，普通平民則會在成年後很快結婚成家，早早地訂下終身。
達恩事實上也曾經有一個由母親克莉雅精心挑選的侍女，不過，當達恩在十二歲時無師自通地玩了一回龍抓手一類的東東，並荒廢了好幾個星期的學業，寵溺兒子但並不因此喪失理智的總督夫婦立刻剝奪了達恩剛剛啟蒙的樂趣。
達恩這孩子精力太旺盛了，如果不能夠把注意力集中到正經事上，而是早早的被女色………
親身聽聞過許多貴族子弟墮落過程的安東尼奧和克莉雅無疑是非常明智的，沒有像大多數貴族那樣放縱兒子的後果，就是讓達恩保留了少年的純潔，讓少年對愛情與性、的渴望深深積攢在了心中。
食色性也，任何一樣基礎需求憋得久了，無疑都隻能令需求變得更加旺盛，這與感情無關，純粹是生理需要，當然，柏拉圖式的純精神戀愛那也是有的，不過要都玩精神不講物質，那多元宇宙也就不可能充滿生機了不是？
所以，已經嚐過一次甜頭，卻因為之後的教訓太深刻而不得不蟄伏起來的達恩，在異國他鄉沒有了任何製約之後，便顯露出了一個少年人氣血方剛的一麵。
我隻不過是想做所有貴族都做過的事情，所有雄性都想做的事情，那麽，下麵我該怎麽辦？別的貴族，蘭吉羅、歐姆表哥他們是怎麽開始讓他們的侍女給自己鋪被暖床的？第一步我該怎麽辦？直接撲上去還是………
雖然想幹壞事，但是卻沒有幹壞事的經驗，不過達恩的目光已經充分暴露了少年不懷好意的企圖，所以默默跟著達恩走進房間的莉莉絲立刻警覺起來。
“達恩少爺，我很感激您今天的幫助。”往後退了一步，莉莉絲很誠懇的說道，而雙眼則戒備地盯著達恩，準備隨時反擊，或者逃跑。
“沒什麽，舉手之勞罷了，嗯，不過你既然這麽說了，不如………”達恩心中一喜，覺得和自己的侍女做更深入交流的機會到了。
“達恩少爺，您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所以您應該清楚，我不可能真的做您的侍女，嗯，所以，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情，那麽我們就再見吧，您今天對我的幫助我以後一定會給予報答的。”
啥？什麽？怎麽突然就，蘭吉羅和歐姆表哥他們不是說，隻要勾勾手指頭，侍女、女仆什麽的就會主動送上門來嗎？怎麽………
“等一下！”達恩大叫一聲，臉色忽然變得不好看了，哼，你就那麽喜歡做盜賊嗎！你寧可做盜賊，也不願意在我身邊做侍女嗎！
“我很差勁？”達恩問，“你就這麽想離開？”
這，話不能這麽說了，當初肯放過我，還為了我與巴卡西元帥大人的兒子交惡，這說明達恩少爺的心地還是很善良的，想起達恩曾經胡說八道，說自己是少年未婚妻的記憶，莉莉絲的臉蛋有些紅了。
嗯，今天又再次幫助了我，更是得罪了塞薩利亞貴族，應該說，達恩少爺對我真的很好很好，不過，現在的達恩少爺的目光可一點都不…………
想著達恩的好，莉莉絲卻沒有忘記剛剛少年明顯充滿占有欲的目光，這種目光女孩兒在很多男性臉上都看到過，並且深惡痛絕，雖然達恩的目光讓莉莉絲沒有產生相同強度的抵觸，可也絕對不會讓女孩兒感到喜悅。
達恩少爺已經有未婚妻了，而且還和另外一位貴族小姐緋聞不斷，為什麽他還要招惹我呢？難道達恩少爺也和別的貴族一樣，喜歡玩弄女性的身體，絲毫不懂得尊重女孩的感情嗎？
這麽想著，莉莉絲的目光變得冰冷了許多，不過當女孩兒想起達恩剛才茫然無措的樣子，抬起頭看到達恩沒有了荷爾蒙衝動，卻有了許多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充滿固執與怒火的雙眼時，莉莉絲心中的不快忽然又開解了。
嗬嗬，一定是我想歪了，聽說安東尼奧總督的家教非常嚴格，而且達恩少爺剛成年就參與了獸人戰爭，並且隨後到了魔界，貴族的那些惡習達恩少爺怎麽可能有機會沾上呢，嗯，他剛才那樣子對我，應該隻是一個少年對一個女孩正常的愛慕表現吧！
想到這裏，莉莉絲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幾分，紅暈也突然爬上了女孩的臉龐，不過，女孩的矜持，還有對達恩已經有未婚妻的了解，都阻止了莉莉絲去想一些浪漫的，與愛情有關的事情。
我現在肩負著秘密的使命，來到塞薩利亞帝國可不是來談情說愛的，更不該搶奪別人的丈夫，嗯，那麽就這樣吧！
“達恩少爺，您不是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嗎？那您就該知道，我有我要去履行的使命，您也有您需要履行的職責，所以………”
“什麽使命職責！我可沒聽說過那個盜賊、刺客有什麽非完成不可的使命！哼，不許你再去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了！這是你的主人的命令！安安分分做女仆該做的事情，千萬別讓我知道你去做賊，就這樣，出去！”
達恩怒了，蠻橫地下達了命令，而莉莉絲則…………
呃，我似乎哪裏搞錯了！？達恩少爺他，呃，真的知道我的秘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