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謹不知道程曦要吸取多少陽氣才能完全恢複,他已經做好了打算,力所能及的幫助治愈她的傷。
第二日一大早,流光剛給他上完藥,水月就來到了院子裏,說是奉公主的命令,請紀公子到主院去小住幾日。
原來在紀承謹回去後,程曦想著自己的生命值還沒完全恢複,還需要勞煩紀承謹,可是從偏院到主院,還是有一些距離,幹脆讓紀承謹搬到主院裏,一來隨叫隨到,二來也可以讓紅葉和水月多照顧著。
她也有私心,畢竟紀承謹長得那麽好看,她也不希望紀承謹因為治療不當毀容呀!
其實這件事於理不合,可紀承謹住在鳳陽閣的內院裏本來就很不合適了,至於其他的,既然程曦和紀承謹都不在意,那也沒有其他人會說閑話了。
流光留在偏院裏照看院子,紀承謹被水月領到了主院的房間,就在程曦房間的隔壁。
離得這麽近,紅葉和水月都勸過程曦,一切還是小心為妙,到底紀承謹是位年輕男子,可程曦卻十分相信紀承謹的模樣,紅葉和水月隻能歎口氣,打起精神小心防備。
“紀公子,我們一起用早膳吧!”
紀承謹剛推開窗,就瞧見程曦朝房間走來,還給他打了聲招呼,沒等他應話,就見侍女端著早膳和兩副碗筷走進了他的房間中。
程曦不請自來,坐在擺好了早膳的桌邊,解釋道:“紀公子,打擾啦,你有所不知,我們這邊有個習俗,就是搬新家的第一頓飯,一定要在家裏吃,這樣將來才會熱鬧起來。”
紀承謹也走過去坐下,隻是認真聽著並不反駁,心裏卻是想著,在大越多年從未聽過這樣的習俗,八成是她原有的家鄉才有這樣的規矩。
兩個人都是傷員,所以早膳是十分營養又清淡的吃食,程曦左手拿著餐勺吃著碗裏的蛋羹,在快見底的時候,眼神卻偷偷地瞟向紀承謹。
紀承謹吃的很認真很仔細,細嚼慢咽的,好像碗裏的蛋羹是人間至高的美味,這讓程曦有些慚愧,看他吃的那麽香,自己好像囫圇吞棗,沒吃出什麽味道來。
不過她也沒看多久,紀承謹就停了下來,抬起頭回望她,不解的問道:“公主不吃了?”
“要吃。”
說完之後,她又用餐勺刮了幾下蛋羹,然後眼神朝外麵張望,她在吃飯之前,派紅葉和水月去給自己和紀承謹煎藥去了,也不知道現在煎好了沒有。
紀承謹見程曦心不在焉的朝外麵看,又瞧著她碗裏被刮得幹幹淨淨的蛋羹,桌上的食物倒是一點沒動,頓時心中明了。
“公主,除了蛋羹外,你還有什麽想吃的東西?”
程曦聽見紀承謹發問,不明所以的轉過頭看向他,想了想,報了一堆菜名,都是麻麻辣辣,口味重的菜肴,可惜宮中主要是以清淡為主。
聽完程曦的話,紀承謹搖搖頭,有些菜他聞所未聞,可既然她都能叫出名字,說明是存在的,隻是如今她還受著傷,自然不適合食用那些。
想了想,他從雞湯裏夾了一塊雞肉和一顆紅棗,放在程曦麵前的小碟裏。
看著紀承謹的動作,程曦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麽快就被他看穿了,索性也不再遮掩,有些為難的說道:“紀公子,你放在小碟裏,我也夾不起來呀。”
說著,她還特地在小碟上演示了一下,雞肉和紅棗,都不能聽話的放進她左手拿著的餐勺裏。
紀承謹無法,將雞肉夾進了她的餐勺裏,程曦這才吃上了飯,否則一桌子的菜,隻能看著不能吃,豈不是要饞死了。
一頓早膳,就在紀承謹夾菜給程曦,程曦吃下去的過程中結束了。
程曦摸了摸吃飽的肚子,看向紀承謹,不好意思的說道:“麻煩紀公子了,你都沒吃好。”
“我已經吃飽了。”見她慵懶的模樣十分愜意,紀承謹忍不住輕輕笑道。
“我不信,明明你吃的很少啊。”
紀承謹說他吃飽這件事,讓程曦很震驚,怎麽說紀承謹也比自己高一個頭,可是剛才的飯量才是自己的一半,難怪他那麽瘦,這樣對比下來,好像顯得自己是個飯桶。
“這樣就好,已經習慣了。”
見紀承謹不甚在意的說著,程曦心想他說的習慣是什麽,難道在宮裏有苛刻他嗎?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故意不給他飯吃的時候,但大部分時間還是衣食無憂的,所以這又是什麽不方便觸碰的經曆吧?
正想著,侍女進來將早膳撤走,紅葉和水月也端著煎好的藥走了進來,兩人服下後,程曦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紅葉就說程泓來看望她了。
程泓年紀小,性情率真,不得不說,她這個弟弟真的夠意思,不管是在她被禁足的時候,還是受傷的時候,總是第一時間來看望,這麽拉好感的行為,讓程曦的內心自然而然的偏向了他,覺得孝武帝的眼光沒問題!
讓紅葉先招呼程泓坐著,程曦和紀承謹一起前往前廳,剛進去,就見程泓從座位上跳下來,走近他們,關切的問道:“曦姐姐,紀公子,你們都還好吧?”
“不好,我的肩膀還隱隱作痛呢。”
她這話不假,她的生命值還沒有恢複完全,雖然好了許多,但傷處還時不時的發作。
而後她又指著紀承謹說:“紀公子五髒六腑也難受,而且,你看,還被毀容了。”
紀承謹看了程曦一眼,剛坐下,就見程泓打量完兩人,興奮地說道:“曦姐姐,紀公子,你們放心,父皇已經重罰了三哥和四哥,想必他們以後都沒有機會欺負我們了!”
“此話怎講?”程曦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問道。
“父皇讓三哥和四哥出閣,並且把他們派往封地,沒有召見不得回京。”
這相當於把三皇子和四皇子發貶了,雖然嚴厲的些,但是到了封地去鍛煉,說不定可以收收他們惡霸的心性,程曦點點頭,沒發表什麽意見,對於傷害了自己和紀承謹的人,她也沒有意見。
“泓弟弟,聽姨母說,你的腳也扭傷了,看你這麽活蹦亂跳的,想必沒事了吧?”程曦轉換了個話題,問道。
“沒事,我就是被三哥推的時候,掉下台階扭到了,禦醫說,幸好有曦姐姐在背後扶住我,才沒有傷到筋骨。”
程泓一邊說,一邊特別崇拜的看向程曦,語氣裏滿是敬佩與感歎:“曦姐姐當時站出來護住我和紀公子的身姿,特別英勇特別偉岸,就好像天仙下凡,有一道光照了出來,直接照出了三哥的原形。”
聽程泓對她的彩虹屁,她也沒想到自己還有美救英雄的這一天!為了護崽子,她可真是太拚了!
見程曦笑眯眯的看著他不接話,程泓以為她還想繼續聽,又接著說道:“曦姐姐,那一瞬間,我的心髒都劇烈跳動了一下,你是我的姐姐真是太好了,我以後若是選王妃,一定要依照曦姐姐的模子來。”
程曦伸手敲了一下程泓的頭,佯裝生氣的說道:“你才多大,就想著選妃的事了,人呐,一定要以事業為重!還有,不許對我心動,不許按照我的模子來選妃,這叫不|倫姐弟戀!”
原本紀承謹坐在一旁聽程曦和程泓姐弟倆聊天,當聽到程曦說心動二字的時候,他的心髒突然收縮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原來之前那些不明的情緒,是心動嗎?
“紀公子,你讚不讚同我的看法?”
程泓說不過程曦,轉眼看向紀承謹求助,紀承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留意程泓說了什麽,隻隨口點頭應聲。
見紀承謹也讚同,程泓揚了揚得意的小腦袋,看向程曦說道:“看吧,紀公子也和我的想法一樣呢!”
“紀公子那是為了配合你。”
程曦繼續打擊程泓,兩個人鬧了一陣子才消停,本來她想留程泓在鳳陽閣用膳,但是程泓怕打擾她和紀承謹養傷,還是在午膳前乖乖地回了景華宮。
臨走時,程泓朝程曦和紀承謹說道:“上巳節快要到了,到時候宮裏宮外都會舉辦很多有趣好玩的活動和節目,所以,你們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我們一起玩個痛快!”
程泓走後,被紅葉和水月輪番喂著吃完了飯,程曦摸著被繃帶裹得嚴嚴實實,動也不能動的右臂,決定去找紀承謹補血。
敲門而入,她看見紀承謹手裏拿著一個青色的小瓷罐,正打開蓋子放在桌上,見她進來,又把瓷罐蓋了起來。
“紀公子,你在上藥呀?”
程曦走上前,拿起小瓷罐聞了聞,清清涼涼的薄荷味。
“嗯。”紀承謹應聲道,“這是張太醫配製的消腫化瘀的藥膏。”
程曦看向紀承謹的右臉,這可是替她承受的災難,雖然鞭痕還是很顯眼,但肉眼可見的紅腫已經消退了不少,看來張太醫配的藥還挺管用,相信過不了多久,這道傷就可以淡化,直至消失不見了。
心裏內疚,她想了想,開口道:“我來幫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