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刻意提到五皇子,想通過孝武帝的反應,把金大腿的心思摸清楚,方便她今後規劃事業道路。
“哦?”孝武帝聽她那麽說,果然來了興致,“此話怎講?”
“父皇曾跟我說過,五弟像極了年輕時的您,父皇在我心目中就是最了不起的人,既是如此,表哥哪裏比得上五弟,如今五弟年紀尚幼,待磨礪幾年,表哥就更不是對手了。”
程曦把半真半假的話說的理直氣壯,引得孝武帝不得不笑著糾正她:“你這丫頭,才覺得你長大了,如今又將自己未來的駙馬說得一文不值,他若不好,怎能得你垂青?”
程曦在心裏忍不住搖頭,那是因為她原來眼瞎心瞎,可現在她身體健康,思想健全,森林裏茁壯成長的好苗子多得是,怎麽還能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呢?
而且,今晚談話的重點也不是沈讓,程曦模棱兩可的敷衍幾句後,將話題不著痕跡地轉到紀承謹身上。
孝武帝摸著胡子,思考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當初不是你要把他加進武鬥大會,如今怎麽又不想讓他參加了?”
“父皇方才也說了,此次武鬥大會是選拔咱們大越的可塑之才,他一個質子參加於理不合呀。”程曦嬌嗔道,“而且我還沒有欺負夠他,他可不能被別人欺負了去。”
“既然參加了,就讓朕瞧瞧他的本事。”孝武帝看著她,難得的嚴肅,“紀承謹好歹是辛陽國的皇子,雖不受寵,但留著他對大越有用處,你也該收起欺負他的心思了。”
孝武帝雖然沒有明說,但程曦也能分析出來,辛陽國一旦陷入儲君之爭,大越就可以將紀承謹送回國,並借機出兵扶持他成為新君,若他忠於大越,他將是個衣食無憂的臣屬國國君,可他若有逆反之心,隻怕辛陽國凶多吉少。
意識到這點,程曦頓時有些心疼紀承謹了,他不僅是自己的補血工具人,還是兩國外交中身不由己的籌碼,難怪他會黑化報複越朝,原來自己的羈絆真是個小可憐。
程曦得到孝武帝的再三說明,武鬥大會點到為止,不會傷及性命後,她才有些不安的離開禦書房,縱然能在越朝護紀承謹周全,也阻止不了辛陽國的內亂。
想了想,她還是傳喚係統:“嚶嚶嚶,可以把回血替補工具安排上嗎?”
“叮!宿主大人的要求恕難滿足,能讓您感到愉悅的人,隻有紀承謹,無論是備胎,還是千斤頂,統統都沒有。”
察覺到程曦的情緒有點小波動,也難得的沒有話癆,係統又趁熱打鐵地說道:“雖然羈絆無法解除,但隻要宿主大人足夠強大,傷害就追不上您,這樣不失為一個辦法,但最好還是攻略男主,快速通關……”
“好!我要變強!”
程曦當即表明決心,係統讓她做拆散官配這種三觀不正的事,會折壽的。
紅葉跟在身後,看自家公主背影有些消極,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安撫,突然見她高舉右手,高聲喊了起來,紅葉嚇了一跳,隨後又聽到一句嘀咕,但是不想變禿。
公主這是受刺激了!
變強可不是口嗨那麽簡單,程曦回去後冥思苦想,拿出剛入職時的拚搏幹勁,製定各個階段目標,發揮社畜長項,將計劃表寫的明明白白。
從武藝琴棋書畫,到公共關係策略,她忙活了大半天,才有了一個較為滿意的結果。
走到前院,程曦正在左三圈右三圈的活動僵硬的身體,就見紀承謹從外麵走了進來,她隨意打了聲招呼:“回來啦?”
沒料到會碰見程曦,更沒料到她會主動與自己打招呼,紀承謹腳步一頓,朝她看了一眼,很快就移開視線往偏院去了。
望著紀承謹離去的背影,程曦若有所思的說道:“好像最近紀公子總是出門呢。”
“紀公子想必是在為武鬥大會做準備吧?”紅葉推測道。
他出門能做什麽準備,頂多就是找個沒人的小樹林練練絕招,難道宮裏還有世外高人不成?程曦念叨完,又拉伸了一會兒形體,突然福至心靈,她可以幫紀承謹做強化訓練呀!
翌日,紀承謹照常走出院子,半路就碰見水月朝他福了福身,說公主有請,見水月的神情並不輕鬆,他也不由得提防起來。
走到前院,見程曦背對他正在活動筋骨,一身白衣勁裝如雪,柔順青絲高高束起在頭頂,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溶溶清清。
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程曦回過頭,看到紀承謹朝自己走來,便拿起置於身邊的兩把木劍,步履輕快的走上前,將一把木劍遞給他,並問道:“紀公子,要不要和我比試一下武功?”
紀承謹接過木劍,麵上無喜無悲,語氣卻是自嘲道:“公主想找人過招,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當然有啦,可是這次不行。”
程曦少見的正經,擺好劍勢,發起進攻。
說是比試,寫做點撥,她沒打算和紀承謹一決高下,隻想借這個機會,使用一些三皇子熟練的招式,畢竟兩人師出同門,在武鬥大會上打起來,紀承謹也能應對,不至於受傷。
紀承謹見程曦朝自己襲來,挽了個劍花虛晃一招,以格擋她強勁的攻勢,剛堪堪化解,便聽她說道:“這招叫乘風吟,因出劍速度極快而得名,紀公子你可要留心,別被我刺中要害呀。”
“飛雲解,擅長背後攻入和偷襲,你若是不多加留心,這把劍就會刺入你的背心咯。”
將招數和攻擊的要害之處和盤托出,如同貓抓老鼠無處可逃的體驗,讓紀承謹心生倦意,他明白過來,這些時日她的反常舉動,不過就是像此時此刻,存心捉弄罷了。
虧得自己還以為她真的變了個人,不過這樣也好,既然她有新教學,那他便恭敬不如從命,這些劍招,日後或許還有他用。
紀承謹這般想著,不知不覺將程曦的話聽進去個十成十。
臨近午時,程曦收了劍勢,她喘口氣,接過紅葉遞過來的涼茶一口喝幹,對紀承謹說道:“有點累,就先到這吧!”
瞟了程曦一眼,紀承謹謝絕了水月送來的涼茶,將木劍放在一旁準備離開,隻聽剛才喊累的人對他說道:“紀公子,下午繼續,別忘啦,你也別有壓力,我隻是複習功課呢。”
一邊舞劍一邊講解,程曦覺得一心二用導致體力有些不支,不過對紀承謹的填鴨式培訓,應該還有成效吧?
“公主,您為什麽不直接告訴紀公子這麽做的目的,而是要用這種方式呢?”水月細細按摩著她白嫩的手臂,不解地問道。
“公主是希望紀公子能警惕起來吧?”紅葉邊幫她放鬆腿部肌肉,邊回答道。
程曦享受著自己兩朵貼身嬌花的服務,力度適中,手法一流,不免有些昏昏欲睡,她發自肺腑的感慨,當最受寵愛的公主簡直不要太舒服,更加堅定了搞事業,當長公主,養一窩麵首的決心。
“紅葉說得對。”程曦舒服的往後躺了躺,“為什麽要告訴他呢?用這種看似危險的方式,才能產生深刻記憶,再說,人都是要麵子的嘛,我也不想讓他認為,我在施舍他啊。”
水月笑了笑,調皮道:“可是您已經有陣子沒欺負紀公子了,我們還怪不習慣的。”
哈?你們這種吃瓜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大!
程曦清了清喉嚨,十分認真的說道:“我這是響應父皇的號召,他讓我別欺負紀公子了,所以你們可別逼我揮鞭子呀,萬一我心情不好拿你們出氣,各個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嘿嘿嘿……”
她故意話說一半留一半,再發出陰險的笑聲,紅葉和水月看在眼裏,程曦就是個十足的惡魔公主。
看著紅葉和水月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模樣,程曦的心情大好,可很快,她卻皺起了眉頭。
“哎呀,紀公子不會誤會我在借機欺負他吧?如果是那樣,那可真是啞巴吃黃連啦!”隨後她又自我否定,“算了,我相信他有判斷力!”
紅葉和水月聽完,也都不確定的搖搖頭,應該不會吧?
紀承謹回到偏院,等在門口的流光趕忙迎上來,將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確定完好無損,卻仍然不放心的問道:“公子,我在前院看見公主和您在比武,她沒傷著您吧?”
“無事。”
紀承謹接過流光遞來的溫茶一口喝下。
“這就奇怪了,公主找您比武,莫不是又想耍什麽手段吧?”流光感到不可思議,腦子飛快的運轉起來。
片刻後,他重重拍了一下手,看向紀承謹,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公子,壞了壞了!我明白公主的用意了,她這是想試探您,並且在武鬥大會前先消耗您的精力,這麽做的目的,就是讓您在正式比賽時一敗塗地!”
紀承謹慢悠悠地喝下一杯茶,目光深邃,不言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