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逍遙之地

白姑娘的話,讓陳亮和真真大吃一驚。

醴泉原本就是存在於畫卷之中的?那現在發生的這事,是不是應該這麽解釋:醴泉是被人畫在畫卷上,然後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從畫卷上溜到了現實中,在塵世中逛了一圈之後,覺得不好玩了,又自動跑了回來,結果,他原來的地方被別的什麽東西占了,那東西的本事比它大,手段比它高,它現在是有家不能回,還被人欺負到快要毀滅的程度了。

陳亮和真真相視一望,覺得這個說法,似乎也很合理了。隻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強行把醴泉從畫卷中弄下來,似乎就不是一個好辦法了,最好的辦法,反而是幫助它,回到它原來應該在的地方,隻是,這一切都是怎麽一回事呢?陳亮和真真,覺得很有些迷茫。

“你們坐下吧,也許,我該跟你們講一講這個畫卷的來曆。”白姑娘的眼眸中,有光芒閃過,可當陳亮若有所悟看向她時,她的眼睛,卻看向了另外的一個地方。

陳亮拉著真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無論白姑娘想跟他們講的所謂的畫卷來曆是不是真的,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什麽害處,言多必失,也許,從白姑娘的話裏,他還能聽出什麽他想知道的事來,萬一,白姑娘講的都是真實的,那他們就能從眼前一片的迷霧中,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

看到陳亮他們坐好了。白姑娘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你們的眼睛中,看到的這付畫,是什麽樣子的?”

白姑娘的這個問題,倒把陳亮和真真問住了。在陳亮的眼裏,這幅畫是一副抽象畫,什麽東西都沒有,隻有大片大片,深淺不一的紅。

但是真真卻跟他說過,她曾經看見過這幅畫的另外一個樣子。她的眼中,這幅畫並不是紅色的。而是水墨山水,隻是那水墨山水一片模糊,畫的到底是什麽,她也不能看清。

水墨山水。一色的黑白和這大片的紅當然相差極大。陳亮對真真是絕對信任的,所以,到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副畫卷,到底畫了什麽了。

“我看到的,是一片一片的紅,鮮紅、大紅、淺紅……看不出畫的是什麽東西,就像是誰不小心,把紅色的顏料潑到了畫布上一樣。”陳亮沉吟了一會兒。覺得這種回答,是最穩妥的。

“你說的沒錯,那些紅色的不知道畫的是什麽的東西,是被人後來潑上去的。隻不過,那可不是什麽紅色的顏料,那是血,是血把原來的話掩蓋住了。”白姑娘輕描淡寫地說道,說到血的時候,連眉毛都沒有挑動一下。

白姑娘的這番話,並沒有讓陳亮感到很意外。他也曾經懷疑過。那幅畫上的紅色,是不同人,不同時間,不同程度的血,一層一層潑上去的。白姑娘的話,隻是證實了他的猜測而已。

他好奇的。是那付畫上,被那些血覆蓋的地方,原本是什麽樣的畫麵?真的就是真真看到的,那幅水墨山水嗎?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我看著那幅畫是一片一片的紅,真真看那幅畫,卻是一團一團的黑。”陳亮淡淡地笑道:“她說,那幅畫,就算是被水浸暈了的水墨山水,隻可惜現在,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畫麵的樣子,隻能看見模糊不清的,一團團的黑和灰。”

“哦?真真竟然可以看到這樣的畫嗎?”白姑娘很明顯地怔了一下,看向真真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驚疑,好像能看到黑灰的畫麵,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倒是難得,也許,真真跟這幅畫,還真有點兒緣分。”白姑娘閉上眼睛,想了一想,又睜眼看向陳亮,說道:“那幅畫,原本就是水墨山水。隻不過,已經被毀掉了。”

“白姑娘曾經見過沒有被毀掉之前的原畫嗎?那麽,白姑娘一定也知道,這幅畫是出自什麽人之手了?”陳亮最想知道的,便是他現在提出來的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畫出這樣的畫來。

“原畫,我自然是見過的,我被困在畫卷空間裏的時候,那畫,還沒有成為後來的樣子呢。”白姑娘微笑著說道。

雖然白姑娘看似回答的很自然,陳亮還是發現了她的異常之處。她故意選擇忽略了陳亮所問的第二個問題,看來,她並非不知道這畫是出自何人之手,隻是不願意把這個人的名字說出來而已。這個人是誰?跟她有關係嗎?那個把她困在畫卷之中的人,是不是就是這幅畫的原主,也就是畫這幅畫的人呢?

陳亮覺得,白姑娘之所以今天心血**,要給他們講故事,一定是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目的。陳亮可不會認為,白姑娘會那麽好心,隻是想把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畢竟,白姑娘跟自己和真真並沒有什麽交情,她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濫好人的人。

她想達到一個什麽目的呢?陳亮的目光深邃起來。有選擇的告知他一些遠古秘辛,能有什麽作用?難道,他們還能再來個時空穿梭,回到遠古去不成?

“想必你們很想知道,那畫上的,到底是什麽吧?”白姑娘雖然用的是疑問的句式,但語氣中,卻篤定得很:“那幅畫上,畫著所謂的逍遙之地。”

“逍遙之地?”陳亮和真真同時驚呼出來。他們可沒聽說過什麽逍遙之地,極樂世界倒是聽說過,隻聽名字的話,估計這兩個地方,應該是差不多的。

“西方有極樂世界,這逍遙之地,就是我們修士,最後的歸宿。”白姑娘果然說出了跟他們的猜測相吻合的答案。

“不生不滅嗎?”陳亮突然笑了:“那又怎麽樣?這所謂的逍遙之地。也有很多修士爭搶著去尋覓嗎?”

陳亮對所謂的極樂之地。倒沒有多少向往。他覺得,一個人,隻要心是自由的,在什麽地方,都一樣逍遙。當然,前提還是要有的,那就是長生。無病無災,無天災人禍。

除了長生之外,陳亮覺得,符合其他條件的地方實在不在少數。要說這就值得大家拚了命的去尋找,好像也有點過了。

“你說的那些,隻是最基本的條件。所謂逍遙之地,是沒有一切煩惱的地方。傳說。人隻要進入了逍遙之地,不但能長生不死,還能擺脫人世間的一切煩惱,且,逍遙之地的天地規則,是整個宇宙中最自由的,隻有生活在那種地方,長生的意義,才能完全的凸顯出來。”

“哦?真有這樣的地方?”白姑娘輕巧巧的一句話,就把陳亮的興趣給勾了起來。

正如他之前想過的那樣。並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得到長生的,長生這種事情,要具備很多條件,才會成為一件讓人欣喜的事情。

比如,健康的身體,充足的足夠保證自己優裕的物質生活的金錢,最好還有,最親愛的人。

可現在,白姑娘那話中的意思,似乎。隻要進了逍遙之地,一個人所能想像的,最大的幸福和滿足,都能夠實現一樣。要真是那樣,這裏。果然就值得所有人為之瘋狂了。

隻是,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嗎?即使要進入西方極樂世界。還需要人舍棄很多東西呢,這比極樂世界還要好的地方,入門卷應該不便宜吧?

“你可是不信?”白姑娘的目光很有些複雜。她沒有看陳亮,也沒有看任何人,隻是看向一個遙遠而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她目光所及,便是那逍遙之地一樣。

“這樣的神話,要絕對相信,的確很難。”陳亮並沒有反駁白姑娘的話,隻是淡淡地說道:“即如極樂世界,我們耳濡目染這麽多年,卻沒有誰,真正相信,有那麽一個世外桃源。”

陳亮是去過三十三天之外的,在他看來,仙境也不過如此,就連三位創世神所住的地方,也還不是被人破壞了,就連三位創世神自己,都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這世上,哪裏還有什麽地方配稱為逍遙之地?

“可是逍遙之地,的確存在,隻是,存在於另外一個空間罷了。”白姑娘並沒有因為陳亮的不信任而有任何的情緒,她轉眼看向陳亮,帶著異樣的神情,說道:“其實你,最應該相信有逍遙之地的。”

“為什麽?”陳亮心裏一動。為什麽他最應該相信逍遙之地?他跟逍遙之地有什麽關係嗎?難道,白姑娘今天突然跟他講了這麽多,就是因為,她知道他的來曆嗎?

對於自己的來曆,陳亮原本是很清楚的,他覺得,他就是他爸媽的獨生子,自小父母雙亡,在王芷蕙一家人的照顧之下,長大成人,平凡而簡單。但似乎,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不像他這麽想。

先說王芷蕙一家人。雖然,他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一廂情願,認為王芷蕙一家人幫助他是不求回報的。他對王芷蕙一家人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他們幫助他,無非是看中了,將來可以在他的身上,把這些年的付出連本帶利收回來。

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麽錯。畢竟,想要回報的好心,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為他付出的。

他不知道,王芷蕙的父母是因為什麽認定了他出身不凡的,畢竟,就算他不是他父母的親身兒子,也有可能是更不濟的父母的孩子啊,就憑他父親的一句不知真假的話,王芷蕙的父母就深信不疑?這件事情,陳亮總覺得蹊蹺。

王芷蕙的性格,其實很像她的父親,都是那種多疑的人,又怎麽可能這麽多年來,對他的身世,一直抱著深信不疑的態度,是不是,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曾經發生在王芷蕙的家人身上?

還有就是這些所謂的異能人士,也不知是不是都吃錯了藥,隻憑一個金色血脈,就認定了他是什麽天尊之子。讓他到了現在。都沒力氣跟任何人解釋什麽了,倒像是他默認了這個身份一樣。

最奇怪的就是眼前這個白姑娘了,從在畫卷空間中,他就看出來,這個白姑娘的古怪,原本,她是完全沒有必要一定要跟著陳亮的,既然大家都從畫卷空間中出來了,他以為,白姑娘是完全有能力養活她自己的。並不需要他的照顧,其實,他總覺得,白姑娘的種種行為。都是在照顧著他。

現在,白姑娘直接說出,他應該更相信逍遙之地這樣的話來。難道,他是來自於那個逍遙之地嗎?

如果他的來曆,真的如同他想象的一樣,並不是那麽簡單,那麽,之前的神使的身份落在了他的身上,應該就不是運氣好這麽簡單了。

陳亮回想起,在夢中。那場招聘會上,他是被人從後麵推了一下,才會直接衝到了那堵牆前,扯下了招聘書,成為了所謂的神使的。

是誰推了他?陳亮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那個推了他的人,該不會就是三位大老板本身吧?

“我聽說,你身上有一個長生方,而你,把那個方子給了一個夏東門的人?”白姑娘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把話題扯到了夏東門的身上。

陳亮很是吃驚。他拿了一個假方子說是長生方拿給了夏東門。原本隻是權宜之計,他以為,這個謊言很快就會被拆穿,誰料想,這麽久了。他可沒有聽到一點那個方子被拆穿的消息。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胡編濫造出來的方子。真的就是長生方不成?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

隻是這位白姑娘,她是能掐會算嗎?貌似,他把那個方子給夏東門的時候,這位姑奶奶,還被困在與世隔絕的畫卷空間中,等到他把她從空間裏救出來,到現在,也不過就是幾天的功夫,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夏東門是絕對不可能把這事傳出來的。如果他真的以為這方子是真的,躲人還來不及呢,又怎麽可能弄得人盡皆知?就算是跟他走的最近的異能組和九黎,也未必能知道多少內情,更何況是剛來帝都的白姑娘。自己這方麵的人透漏給她的?陳亮想了想,也排除掉了這種可能。且不說俱樂部裏的這些人,絕對不會出賣他,就算是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的高家,也沒有可能把他的事情告訴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

她到底是通過什麽渠道了解到這件事的?陳亮的心中,對白姑娘又多了幾分警惕。

“那個方子,隻不過是我自己編出來的。一時的權宜之計罷了,哪裏是真有什麽長生方了?要是真有能長生的方子,我怎麽會把那種寶貝送給夏東門?”陳亮努力保持淡然的神情,微笑著說。

“天水酒、碧玉糕、巫靈果、長生藥,賽似神仙樂逍遙。”這是第二次,陳亮從白姑娘的口中聽到相同的一句歌謠。這歌謠,跟他有關嗎?跟他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有關嗎?

“你從來沒有聽過這句話吧?”白姑娘突然幽幽歎了一口氣,目光轉向了一直被忽略的真真,笑問:“你呢?作為女媧娘娘身邊的紅人,騰蛇姑娘也沒有聽說過這句口訣嗎?”

被白姑娘認出身份,真真並沒有太多的驚疑。畢竟,以白姑娘莫測高深的功力,看破她的本體,一點也不奇怪,隻是,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難道,在女媧娘娘身邊,就應該知道這句話嗎?

“沒有,我從來沒聽娘娘或者是其他大神說過這句話。隻不過,這裏麵說的四種東西,有幾種我略有耳聞。”真真照實回答了白姑娘的話,雖然,她對這個白姑娘抱著很大的戒心,但她能感覺到,至少現在,這位白姑娘對他們並沒有惡意。

“你聽說過的,是巫靈果和天水酒吧?”白姑娘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巫靈果是九黎至寶,這件事,天下皆知,你知道,是應該的,至於天水酒,既然你們巴巴的去了豐縣,想必也已經知道,那是歐家的不傳秘寶。你能知道天水酒,應該是出於歐家人的示意,否則,天水酒在歐家這件事,全華夏,知道的人,不會超出五個。”

“那長生藥,就是白姑娘口中的長生方麽?”陳亮突然問道。

他覺得,既然白姑娘三番兩次提到了這句歌謠,一定是這裏麵提到的東西跟自己有關,巫靈果是屬於九黎的,天水酒是屬於歐家的,剩下的兩樣東西,碧玉糕是什麽,他從來沒聽說過,聽名字,似乎是什麽點心之類的,他對點心之類的一向無愛,能跟他扯上關係的,似乎也就隻有長生藥了。

“沒錯,長生方能配長生藥,而那個方子,你卻已經交給了夏東門。”白姑娘看向陳亮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戲謔的神情。

“那個方子?”陳亮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那個方子,明明就是他讓真真胡編出來的,怎麽可能真的配製出什麽長生藥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