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又是器靈?
房間裏的氣氛,突然變得有點怪異。白姑娘看向陳亮和真真的眼神,不知為什麽多了一些不耐的神情,似乎是在怪罪他們兩個人對她的不信任。
陳亮心裏,隻有苦笑。他可沒有一點不相信白姑娘的意思,隻是,他給夏東門的,的確不是什麽長生方。
如果,在那個時候,陳亮就有前後眼,知道事情到了今天會成為一個無法解釋的局麵,他想,他是不會用那個法子應付夏東門的,隻是此刻,一切的懊悔都已經晚了。
話說到現在,似乎已經無法再進行下去,卡在這麽一個不能上也不能下的位置上,讓陳亮和白姑娘都緊緊閉上的嘴巴,這個冷場,除了真真,也沒有人能緩解的開。
“白姑娘,那個所謂的長生方,的確是我編造了騙夏東門的,按照那個方子配出來的藥,雖然不會吃出人命來,但要是想長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其中幾味藥,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名字,不過是我無意中看到的。”
“對於長生,或者是逍遙之地,我其實,並沒有多少興趣,你們大可不必防備我。”白姑娘這麽說著,目光卻一瞬不瞬盯著陳亮,這意思很明顯,是說給他聽的。
陳亮咬著牙,眼睛直直地對上白姑娘的眼神,半晌,突然笑了起來:“那個方子的原方,我這裏恐怕還有,我不妨拿出來。你也去試試。看看按方配製,是不是能配出讓人長生的藥來。”
陳亮才不相信,這個世上,有那麽巧的事情。他記得那個方子上,為了讓夏東門多費點時間功夫,還特地把從紅樓夢裏看來的,冷香丸的藥引子寫了上去,難道幾百年前的曹雪芹,也知道這個所謂的長生方不成?
看來這世上,果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給了夏東門長生方的事情。終歸不能成為他和夏東門的秘密。然而陳亮很清楚,無論是什麽事,隻要經過了人們的渲染傳播,到最後。總歸會麵目全非。
他陳亮,有長生方。可以預見,這件事,在不遠的將來,一定會傳遍了整個華夏異能界。如果那時候,夏東門做了烏龜找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他陳亮,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的目標。
他之前,實在是考慮的太簡單了。隻顧著瞞住夏東門,卻沒有仔細想過這件事可能造成的後果,現在,再想彌補已經不可能了,他隻能想一想,有什麽辦法,可以減輕這件事的後遺症。
其實陳亮還是要感謝白姑娘的,如果沒有她無意中的這番話,也許陳亮,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曾經無意中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陳亮心裏暗自警醒著,真真已經從空間中,找出了那個她拿了當依據,編寫出給夏東門的所謂長生方的那個方子。
這個方子。一直是在空間酒塔的書桌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字紙間放著的。那堆東西,亂七八糟放著盤古大神給陳亮留下來的藥方,還有一些,是陳亮自己一直舍不得丟棄的東西,還有一些書籍,都那麽散亂的堆在一處。
當初真真找到這個方子,也不過隻是因為方子上很多生僻的藥,甚至有一些,是她都沒有聽說的過的,想來別說配成這服藥,就是找全這方子上寫的藥材都幾乎是一種奢望。她才會按照這個方子上寫的,抄了下來。
“這個,就是你所謂的長生方的原方了。”陳亮先把那藥方接到了手裏,看了看,又把藥方遞到了白姑娘的麵前:“你自己瞧瞧吧,這方子,到底能不能配出不死藥來。”
白姑娘明顯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陳亮的神情,還是伸手,把那張薄薄的紙,接了過來。眼神有意無意,在那張紙上瞥了一眼。隻這一眼,白姑娘就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這個,就是你給夏東門的方子嗎?”白姑娘揚了揚手裏的方子。
“差不多,再加上一個藥引子,就是了。”陳亮說到那個藥引,唇角忍不住泛起了一絲微笑:“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兩,秋天的白菊花蕊十二兩。夏天的白荷花蕊十二兩,春天的白芍藥花蕊十二兩……這個藥引,白姑娘應該沒有聽說過吧?”
白姑娘是什麽時候被困進畫卷空間的,陳亮並不知道,但看她竟然知道歐三爺是歐家的老三,那麽算起來,她被困應該最多不會超過五十年,那時候,紅樓夢雖然早已問世,但在那個年代,這本書的流傳並不廣,看過的人也不多,想必這位白姑娘,對這個藥引應該是陌生的。
“這藥引,我還真的聽說過。”白姑娘的神情很慎重:“你這方子,我是真沒見過,一時之間,還真拿不準,但你說的那個藥引,卻是我早就知道的,也正是長生藥的藥引子。”
“噗!”陳亮差點就讓自己的口水給噎死。這是長生藥的藥引子?這明明是冷香丸的藥引子好不好?難道,所謂的長生藥,就是紅樓夢中的冷香丸?這也太不可能了,陳亮馬上否定了自己這個瘋狂的想法。
“看來你,是真的連自己都不知道,你手裏的這份東西是什麽嗎?”白姑娘看著陳亮的神情,眼神中露出一絲釋然:“你這份藥方,是哪裏來的?”
這份藥方?陳亮思索了一下。這份藥方,似乎是盤古大神給他的那一堆藥方中的一個,難道說,長生方,是盤古大神給他的?不可能吧?隻不過是一個最初級的禮包,難道還能開出超級大禮包的內容來不成?
“這藥方,好像是我一個老板給我的。”陳亮用兩根手指揉著眉心。
“不。不是的。”出言反對的。竟然是一直沉默,好像在想什麽心事的真真:“這不是大老板給你的方子,那紙張有些不對,我剛才仔細看了看,大老板給你的藥方,用的紙一律是雪版,可是這個紙,我卻沒有見過。”
如果不是這一次,因為白姑娘的誤會,真真又從空間中找出這個方子來。她還真不會去注意紙張的小細節。隻是這一次她的心裏有了白姑娘之前的懷疑,便多加了幾分仔細,果然感覺有些不同,但一開始。她還想不出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對,直到剛才,她才猛然想到紙張這個問題上來。
“什麽?”這下陳亮也傻了。既然真真言之鑿鑿,那陳亮自然會相信她的說法。可是,如果這個方子,真不是盤古大神的那一堆藥方中的一個,那麽,這東西是哪裏來的?總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即使是天上掉下來的藥方,也不應該能掉進他萬花輪空間的書桌之上啊。
“這東西,原本就應該是你的。你又何必吃驚。”白姑娘突然歎了一口氣,把手裏的藥方還給了陳亮,說道:“也許,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個藥方的來曆了。”
“這藥方和我有關係?”陳亮呆怔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看向白姑娘。
“是啊,這東西,就好像九黎的巫靈果,歐家的天水。還有文家的碧玉糕一樣,原本就應該是你們家的。”白姑娘緩緩說道。
“我們家的?”陳亮一隻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我們家,到底是哪一家啊?”
……
巫十三的手中,端著一杯淺綠色的酒。
這就是柏淩一直忙活到現在,才調製出來的。以巫靈果作為配料的雞尾酒。這酒,在巫十三的手中已經半個多小時了。他卻一直沒敢品嚐過。
是的,他是不敢。
雖然柏淩跟他說的很清楚了,也一再重申,這酒喝了,絕對對人體無害,巫十三還是下定不了去做小白鼠的決心。
理論是理論,實際往往會和理論脫節。巫十三這一輩子,還沒有實現的想法有很多,他可不願意就這麽英年早逝,最後還落得個醉酒而亡的名聲。
醉死三年這事,發生在劉伶這樣的真名士身上,那就是佳話,要是落他這麽一個俗人的身上,那就是笑話。
“這可是我費盡心力調製出來的酒,親愛的四叔,你就不能賞個臉給喝了嗎?”柏淩一直在搖頭歎氣,他可沒想到,看上去很生猛的巫十三,居然是個銀樣鑞槍頭,連杯酒都不敢喝下去:“這可不能浪費了,您要是不喝,那還是便宜我自己吧。”
柏淩作勢要去搶巫十三手中的酒杯,巫十三急忙側身躲過,一咬牙,一仰脖,像喝毒藥似的,一口把杯中的酒全都喝進了肚子裏。
柏淩看的目瞪口呆,那個小心肝,謔謔地疼著。他就那麽把他的酒喝了?這樣喝下去,能品嚐出什麽滋味來啊?
他還指望著,巫十三能給他一些中肯的意見,可見到他那麽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直接把酒倒進了肚子,就別提有多麽後悔了。
“四叔,這酒,怎麽樣啊?”喝都已經喝了,就算是糟蹋,也已經無可挽回。柏淩現在隻想收回一點點成本,隻問一下喝下肚子裏之後的感覺,也算是不完全浪費了他精心調製的酒。
隻是,在他的這個問題問出去之後,很久,都沒有聽到巫十三的回答。
“四叔?”柏淩的心,提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雖然這是他第一次真的調製出這種酒來,但是,從帝都到島城,再從島城到帝都,從他知道自己有機會參加這一次的國際大賽的那一天,這麽長的時間以來,他已經無數次的想過這種酒所有會發生的可能了,難道,他還是有什麽地方出現了紕漏?
這麽一想,柏淩的冷汗“唰”的一下,順著額頭,淌了下來。
如果這一次的調酒失敗了,不能參加這次的國際大賽是小事,萬一試酒的巫十三出了什麽事,那他該怎麽辦?
這一刻,柏淩自己也很意外的發現。他對巫十三的關心。竟然超出了他對能否參賽的關切。這是為什麽?他不是,一直很恨巫十三的麽?是什麽時候,他對他的感情,竟起了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了呢?
“四叔,你沒事吧?”從巫十三借用了柏汝祥的身體,柏淩是一直稱呼他為四叔的,或者,在柏淩的心中,已經慢慢把巫十三,跟他心目中的四叔。混淆了起來。
柏淩幾步搶到巫十三的身邊,兩手伸出,想要扶住巫十三的身體,卻見巫十三閉著雙眼。兩隻手卻在身前,衝他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
這個動作,讓柏淩猛然一愣。
還能擺手,說明巫十三並沒有什麽大礙,但是,他既然行動無礙,卻為什麽要閉上眼睛不說話呢?
柏淩仔細研究著巫十三此刻,臉上的神情。卻發現他此刻的神情很怪,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那神情,竟像是男人在那種事兒上得到了滿足一樣。
“你這是怎麽了?”看到了巫十三此刻的神情,柏淩差一點破功狂笑起來。這說明什麽?是不是可以說,他的實驗已經成功了?如果一種酒,可以帶給一個男人這樣的感受,那麽,還有什麽樣的酒可以超越它呢?
“陳亮啊陳亮,這一次,你始終是要匍匐在我的腳下了。”柏淩的臉,因激動而變的暈紅。他等這一天。實在已經等的太久了,而這一天,終於還是要來到了。
……
陳亮屏氣凝神,等待著白姑娘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案。
這一陣子,他的身世來曆。已經多了一個版本了,他想知道。還能不能從白姑娘這裏聽到另外一個版本。
人的一生,太簡單了就會無趣,像他這樣,多幾個版本的經曆,就會豐富許多。
不知為什麽,陳亮從一開始,就排斥那個天尊之子的身份,他還真希望,白姑娘的話能給他平反,把那個天尊之子的名頭幫他摘了去。
隻可惜,白姑娘卻明顯不想幫他這個忙,她壓根就沒理會陳亮的這個問題,沒搭他那個岔。
“你不是說,要請我幫忙,把醴泉從畫卷中弄出來?怎麽樣?現在你還是這種想法嗎?如果是,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陳亮簡直不能適應白姑娘轉換話題的速度,他們剛才不是還在說長生方是他們家的這個問題嗎?怎麽一會兒又轉到醴泉上去了?
醴泉?對了,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來著?原本,不是說要請白姑娘幫忙把醴泉從畫卷中弄出來的嗎?怎麽又扯到了他的身世,扯到了長生方上麵去了呢?那現在,算是重歸正題,還是算白姑娘顧左右而言他呢?陳亮自己都有點迷糊了起來。
“如果可以把醴泉送到它原本就應該在的地方的話,弄不弄出來,就不重要了。”陳亮的心裏,雖然很想知道關於他的身世,白姑娘是個什麽樣的看法,但他也知道,就現在的情況而言,醴泉的事,更迫切。畢竟,在剛才他們過來之前,他和真真都清楚的看到,醴泉,就快不行了。
他還有的是時間聽白姑娘講故事,可醴泉,卻已經沒什麽時間了。
“你知道,醴泉原本是應該在哪裏的嗎?”白姑娘似笑非笑地看著陳亮,她的這句話,卻讓陳亮有些懵了。
剛才不是她說的,醴泉原本就該在畫卷上的嗎?怎麽這麽一會功夫,她倒把這事兒給忘了?
“那個畫卷,遠沒有你現在看上去的那麽簡單,那一幅畫,其實是分了好幾個區域的。”白姑娘微笑著說道:“你們跟我,都曾經進去過的地方是一個獨立區域,你們可以把它當成是畫卷的一個獨立空間,另外,陳亮你看到的那層血色,算是一個區域,而真真看到的墨色,是第三個獨立的區域空間。醴泉,原本是屬於那個你我都曾經去過的血色大漠空間的。”
白姑娘的這番話,讓陳亮聽的頭疼不已。還真是很複雜的法寶啊。陳亮心裏歎息著,他還一直以為,他的那個萬花輪空間就已經很複雜了,沒想到,要真是跟畫卷法寶比較的話,他的萬花輪可真簡單的太多了。
“那麽,把它送進血色大漠空間裏去,難道有什麽困難嗎?”陳亮想到這幾次醴泉闖關的失敗,心裏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的話剛說完,白姑娘已經點著頭說道:“是很困難,以為醴泉實在離開的太久了,久得那個大漠空間裏,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在產生新的器靈來了。”
“器靈?”陳亮和真真同時驚呼。
在血色大漠空間中,他們就感受到了,龍卷風中,似乎孕育著一個剛剛發育還沒有成熟的器靈。隻不過後來,他們在龍卷風的中心發現了白姑娘,就以為,他們把白姑娘誤認成為了器靈,卻沒想到,那裏麵,真的有器靈的存在。
而且,更讓他麽吃驚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醴泉居然是血色大漠的器靈?雖說,器靈的形狀是沒有什麽一定的標準的,但一片大漠的空間裏,一眼泉水是器靈,這種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