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之洞

要讓一個東西隱藏起來,有很多種辦法。陳禦風在離開洞的時候就想到要從這個地方再次進入,可是又不能讓人發現他是總這個地方出來的。而是要讓別人以為他已經死在洞裏。洞裏有著太多的深壑白骨,隻要脫下身上的外套,包裹一下扔進去,也能做到以假亂真的效果,畢竟在深洞中培育冥界花的人沒有太多的心思來追求陳禦風的死活。但是如果有洞口還是通往外麵的,自然更擔心的是會不會從這個地方溜走或者再溜進來。

精疲力竭的陳禦風當天從那個洞口出來後,已經沒有力氣再搬石頭或者樹枝來堵洞口了,就算用這些東西堵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裏麵的漏洞來。

可陳禦風也想到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可比用石頭樹木堵高明得多。

“先生,這渭風古渡找到了,可你說的洞怎麽不見呢?”童遙問道。

“不急,再往前麵一點,慢慢找。”

餘天衣和童遙在前麵,陳禦風在後麵,三人沿著古渡岸邊朝前搜尋。可是找了小半個時辰,還是沒找到那個洞。

“先生,你是不是當時太疲乏了,記錯地方了?”餘天衣問道。

陳禦風拿出羅盤,看了看,說道:“就算我記錯,羅盤可不會記錯,就在這附近了。大家再仔細找找。”

“對了,先生,你說那個洞有什麽特點沒?”童遙問道。

陳禦風忽然想了一下,笑道:“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這個洞我做了很好的隱藏。”

“怎麽隱藏?是用石頭堵住了嗎?”

“石頭堵住那是最笨最耗力氣的隱藏,我是找了些老朋友幫忙的。”

“老朋友?”餘天衣和童遙疑惑的同時,也看出來陳禦風又再賣關子了。

“我出來的時候是想到把洞隱藏一下,可是一是沒力氣搬大石頭,二是用大石頭隱藏會更加暴露。這個時候我看到旁邊的樹上有著非常多的蜘蛛。”

“哈哈,先生果然好想法,蜘蛛把洞口織滿蜘蛛網,最原生態的隱藏辦法啊。”餘天衣笑道。

果然,不一會餘天衣就發現了一個蜘蛛網密布的洞口。可能是這個洞口連接地下堆積千萬人的屍骨,許許多多的小蟲子就從這裏進進出出,蜘蛛在這裏織網後,果然是大有收獲。隻見網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小蟲的屍體和一些肥碩的蜘蛛。

餘天衣正準備去扯開蜘蛛網,陳禦風說道:“小心有毒。”

“先生,這些蜘蛛和平日裏的沒什麽區別,應該沒有毒吧?”童遙說道。

“我是從洞裏出來的,裏麵的這些小蟲子可是有毒的,蜘蛛吃後難說也就變得有毒了。”陳禦風用銀子刺了一隻蜘蛛,果然銀針瞬間全黑。

餘天衣和童遙不禁心中一驚,用旁邊的樹枝把洞口的蜘蛛網清理幹淨。可是這個洞口實在很小,陳禦風相對文弱些,進出也倒還差不多,餘天衣和童遙就無法了,硬是左磨右磨,才慢慢的滑進了洞內。特別是陳禦風交代要帶的包裹,都是童遙身子進洞一半了才用手慢慢拖下來的。

黑,漆黑。

在外麵光太亮,一下子進了洞,三人都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是刺鼻的惡臭,猶如死蛇屍體腐爛的味道,童遙忍不住當時就吐了。

“太臭了。”餘天衣說完也趕緊捂住了嘴。

“真不知道要是閆姑娘那鼻子聞到,會不會吐上幾天?”童遙說道。

陳禦風沒說什麽,因為他覺得此時的味道比當時他聞得已經好了很多,當時自己也是差點胃都吐了出來。

“大家一定要小心,我點一個火折子,你們兩個一定要跟緊我,這裏麵到處是深壑,一旦墜入就算不摔死也要被毒蟲毒死。”陳禦風說道。

在火光忽明忽暗的掩映下,餘天衣和童遙隻覺得自己慢慢的往下走,越走越黑,越走越深,一股恐懼的感覺彌漫全身。

更難以想象的是,當天陳禦風是如何走出這猶如地獄一般的深壑呢?

屍上花

漆黑的深洞裏,時寬時窄,寬的時候可以預約看到累累白骨,是不是還飄著磷火。窄的時候,感覺就是從白骨堆裏穿過一樣,有時候個頭高一點的餘天衣甚至覺得自己額頭都碰到了塌拉著的頭蓋骨。

走了一會,忽然到了一片較為寬闊的地方,陳禦風想起來了,這裏正是自己打開的魏殤門。忽然他覺得有些不對,在魏殤門旁,赫然有著一堆足印,這些足印看起來都不小,多且雜亂,一看就不是自己當時留下的。看來有人追蹤自己進來過。

火折子照著這些腳印的去向,陳禦風更是驚訝的發現,這些腳印是去往另外的方向,雖然有幾個腳印是追蹤自己腳印去的,而另外更為雜亂的腳印則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的。

三人停下了腳步,陳禦風果斷的朝腳步的方向走去,這裏竟然有一條很長的路勁,直直的深往白骨堆的深處。這些屍首已經腐敗多年,整體呈白骨化,顯然臭味少了一些,甚至在臭味中間,貌似還夾雜著一種奇異的味道。這種味道若有若無,神秘而悠遠。

三人貌似從這些白骨堆下麵穿過後,又有了一個斜坡,餘天衣拉著陳禦風,一用勁,便上了這個小斜坡,在斜坡上麵,貌似有兩個大石頭,石頭上隱隱約約躺著什麽東西。

就在剛才用勁上坡的時候,陳禦風的火折子掉了,四周一片漆黑,陳禦風蹲下身子,在坡上摸索,忽然間,他摸到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嚇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個滑滑的,冰涼冰涼的,硬硬的。他接著往下一模,竟然是一隻手。

成千上萬的白骨他見到了,顯然白骨已經無法嚇到三人,可是這裏明顯是一隻手,如果說周圍全部是白骨,而這裏還有完整的手的話。那會不會就是茅山道派所說的僵屍?

“天衣,快,快打開火折子。”情急之下的陳禦風忽然想起餘天衣帶著一個火折子,餘天衣聽到陳禦風顫抖的聲音,慌忙從懷裏拿出火折子,接連打了幾下,終於點著了火折子。可是,不亮還也罷,這一亮,更恐怖更嚇人的場景讓三人頓時慌了神,甚至可以說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或者說不明白要用什麽語言來表達了。

坡上的兩個大石頭上,躺著兩具**女屍,雖然看明白不是僵屍,但現場的情景其恐怖和震驚的程度不亞於是僵屍。

陳禦風用手拉著的女屍全身慘白,冰涼的大石頭貌似有降溫和防腐的功效,女屍並沒有腐爛,甚至看不出具體的死了多久。

從五官來看,這名女屍長相清秀,臉上還殘留著一些胭脂,烏黑的頭發掩映著紙一般白的軀體。最讓三人受不了的是,在這名**女屍的腹部,有一個碗一樣大的洞,顯然這是死後挖去的,已經挖去的四周並沒有殘留血跡,被挖走的部分顯然是這名女子的胞宮部位。這個碗大的洞口,可以清晰看出皮,皮脂,肉,小腸等。三人雖然見過太多的死人,可像這樣既體麵又殘忍的方式,確實讓人頭皮發麻。

旁邊那具女屍更是奇怪,雖然也是**平躺,但女屍全身並不慘白,整體比較白皙,甚至像活人一般。最為奇怪的是,在女屍的腹部,並沒有被挖缺一個洞,而是在女屍小腹部,赫然長著一株花。

雖然陳禦風見過長在屍體上的話,比如腐爛屍首的頭顱部位,或者是胸腔部位等。但是從女子小腹部位長出的花,自然也是奇怪非常。

再說這花,也顯得非常奇怪,通體朱紅,比鮮血還紅,但是紅的同時並沒發紫發黑。更為驚訝的是,血紅中竟然又是整體呈透明狀,其顏色讓人震驚。

形狀倒沒太多怪異之處,整體形狀似蘭花一般,但是整體通紅,讓人忍不住想去拔下了一樣。

“天衣,別動,小心有毒。”陳禦風見餘天衣伸手向去拔花,連忙說道。

“先生,這屍體好像還會動。”童遙說道。

“沒錯,或者說這還不能算是屍體,至少血液還在流動。”陳禦風用手探了探屍首,發現還有著微弱的溫度。

“禽獸!活人被這樣一點點折磨到死去。禽獸不如!”餘天衣顯得很憤怒。

陳禦風用發簪輕輕撬開活死人的嘴,看了看,又聞了聞,說道:“全明白了。”

最恐怖的對手

就在三人都咬牙切齒,恨不得想把幹這件事的人碎屍萬段的時候,他們如願了,可是是不是能遂願卻不好說。身後的坡下,十餘個黑衣人把唯一的出入口堵死了。

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餘天衣示意童遙保護好陳禦風,自己拔出好久都沒用的牡丹劍,一道白光劃向黑衣人群。

刷刷刷,三劍過去,刺倒了一名黑衣人,其餘的黑衣人不由得往後一退,餘天衣挺劍直上,想一鼓作氣殺個下馬威。

可惜,並未和他想的一樣,退後的黑衣人圍城一個圓弧形,中間站出一名黑衣人,手中拿著一根漆黑的棍子,擋住了餘天衣的去路。餘天衣也不由分手,這個時候並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心中的憤怒化作無窮的力量,一連數劍刺、砍、削都朝那鐵棍的黑衣人招呼去。

黑衣人並不慌亂,很快左擋右抵,卸下了餘天衣的三劍,餘天衣也不假思索,使出渾身解數,一劍快過一劍,黑衣人也不做進攻,而是不慌不忙的把餘天衣的劍招接了下來。一時間叮叮當當,牡丹劍和黑鐵棍的對碰中,不時還冒著火星。

這時,其餘的黑衣人慢慢朝陳禦風靠近了,餘天衣看在眼裏,可是無法分身。黑衣人雖然一直在防守,並沒有使出進攻的招式,但是兩人接上手,一時間也無法拆開。

童遙並未帶著武器,直接把手中的鐵鏟當做武器,擋在陳禦風麵前,黑衣人抽出彎刀,朝童遙一步步逼近。

餘天衣已經使出了數十劍,可是並未傷到黑衣人,餘天衣也頗為納悶,自己雖然不敢說是當今世道裏的頂尖高手,但是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但是黑衣人如此輕而易舉的接下自己的劍招,而且還沒有反擊,看來今天凶多吉少了。

世界上最恐怖的對手是什麽呢?是比自己厲害很多的嗎?強很多的?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對手,就是仿佛你想做什麽,他都知道,你要出什麽招,他都知道。

可是,有如此讀心之術的人,千古難見。而更為常見的是,這個人對自己知根知底。可是,誰對自己知根知底呢?

餘天衣便揮劍邊思索,那麵的黑衣人和童遙也接上了手,童遙雖然力氣很大,但是畢竟鐵鏟揮舞起來也不是很順手,不一會,情況顯然越來越糟了,童遙的腿上都被彎刀劃到,血一下子留了出來,童遙大聲一喝,一鏟將那名黑衣人打倒在地,可是自己麵前也露出了很大的空檔,瞬間變要敗了下來,三人的情形也顯得越來越糟。

就在這個情急時分,陳禦風拿起包裹,急忙拿出了一個東西,連忙說道:“童遙,你讓開!”

童遙聽到聲音,順勢往地下一滾,陳禦風手裏拿著一個羅盤一樣的東西,吵著半圓形的黑衣人群晃了幾下,隻見這些黑衣人應聲倒地,一個個在地上哭叫著,再也爬不起來。

那鐵棍的黑衣人一件,心頭一驚,但隨即便鎮定下來,隨即又糾纏在一起。陳禦風也不敢對黑衣人使手中的武器,畢竟餘天衣和黑衣人糾纏在一起,難免怕誤傷到餘天衣。

陳禦風對童遙說:“你看這個人是不是很麵熟啊?”

“先生說的是,可是一時想不起來。”

“此人隻是防守,並不反擊,說明什麽問題?”

“他想以逸待勞?”

“非也,你看其他黑衣人都被我射到在地,他任然隻防守,不反擊,這不符合常理。”

“那是為什麽呢?”

“或許,天衣遇到了最恐怖的對手。”

“啊?什麽是最恐怖的對手?”

“知根知底,最了解你的熟人,就是最恐怖的對手。”

“之前的不了解,我們了解最知根知底餘兄的,應該是已經故去的蕭缺山了。”

“什麽?蕭缺山死了?”陳禦風顯然還不知道他進大佛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