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第八層(五)

如果不能往下走,那就隻能探一探這個第八層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龔月龍的暴起頓時就焉了。(:?)張誌明的臉色仍舊慘白,他往前踏了一步,亦望向黑幽的走疲乏,用力說道:“走,從那邊的樓梯下去。”

從那邊的樓梯下去

一句簡單的話,代表著的卻是走完整個八層範小玲和鄧潔聽了,立時尖叫的哭求起來。

“不要……不要……”“我怕……”

與她們的表現不同的是,我也很緊張,心髒怦怦直跳,汗水不知不覺的濕透了我的背脊,腳下更是虛軟無力,但我卻一聲不吭,沒有尖叫也沒有哭泣。

隻緊緊的咬著我的下唇,手死死的捏著背包,靠著身後倚著樓梯扶手的力量,堅持著。

“能回家的,別怕。”我積驟了體內的力量,盡量用平靜的口吻道:“能回家的,一定可以回去,大家不要怕。”

這樣的安慰,既是安慰他們,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此時此刻,我腦海裏想得更多的是,家裏的爸爸媽媽怎麽樣了?他們是否知道女兒已經不在房中?明天天明之前,我若趕不回去,他們該多麽的擔心?

我想我真的是愚蠢的,往日的日子過得那麽平和,我不好好的珍惜。隻不過是一次月考的失利,我竟然就放棄了父母為我營造的環境。學習的壓力再大,能大過生命的威脅?能大過不能再見天日的恐懼?

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也許媽媽是著急了一些,看著我的成績直線下滑,對我期盼巨大的她又怎麽能不著急?隻要給他們一點時間,也給我一點時間,再好好溝通,相信沒有邁不去的坎吧……

逃避,使我陷入此刻的境地。看著範小玲和鄧潔哭得稀裏嘩啦,看著張誌明和龔月龍皆慘白了的臉上露出的恐懼,我隻覺得自己傻,真的很傻,若是我們就這此回不去了,讓家裏的父母們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那將是世界上最深重的,最無法描述的,用幾百年的時間也無法撫平的悲傷吧。

難道他們辛辛苦苦的養大我,為我報了各種補習,一心撲在我的身上,雖有忽略,可不得不說,我能進入現在的這個重點高中,一路走來學習成績總在別人之上,與爸爸和媽辛勞辛苦是分不開的。他們為我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在明日清晨時,得到女兒失蹤的消息嗎?

不不能

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回去告訴媽媽,是女兒的錯,女兒不懂事,下次……下次我一定爭取考個好的成績

至於張誌明和範小玲,他們對我的設計我既已不在意,便不用放在心上。無論他們如何,出了這棟樓之後,一律分道揚鑣

心裏做了決定,也有豁出去的勇氣,就由不得他們再在這裏拖拖拉拉的。

“這棟樓裏,可能還有別的人。”

我理了理思緒,深抽了一口氣看著他們道:“來的時候我在三樓的位置聽到聲響,回頭看,是我的手機掉在了地上。我懷疑,可能有人尾隨著我們,進入了這棟樓,偷走了我的手機,後又被我發現了。”

“這棟樓,能進出的隻有左右兩個樓梯,既然他不在這邊,就有可能在另一邊……”

範小玲突然打斷我:“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就算真的有人,難道這第八層是他弄出來的?”

我沉聲回道:“如果這第八層,真是人弄出來的——這樣還好”人搞鬼,終究還隻是人,是同類。比摸不著看不到的真“鬼”要好對付吧。至少我們這裏,沒有人有可以對付鬼的能力。

範小玲聽懂我的話中之意,又要哭了:“那你這麽說,究竟是什麽意思嘛”

“我的意思就是,不知道這究竟是人弄的,還是鬼弄的。如果是人,或許我們找到他,就能走出這棟樓。”

“如果不是人呢?”鄧潔怯怯的說了一句:“是人怎麽能有辦法讓我們一直在樓梯上打轉,怎麽也下不到一樓……”

這話就讓眾人陷入了絕望一樣的恐懼。

“這裏是舊實驗樓,是大學部的舊樓,以前也曾使用過很長一段時間。這裏麵有很多的實驗品和藥品……如果是有人要在這裏麵搞鬼的話,我想,利用某些化學性的藥物,也許也可以做到讓人在原地徘徊,卻覺得自己一直在走的效果。”

“什麽化學藥物,可以有這種作用嗎?”張誌明疑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幹脆的說:“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不知道有,或是沒有。我隻是在假設,也許我們一進這棟樓的時候,便聞到了什麽東西,至使我們在後來產生了一係列的幻覺。其實,在我們的麵前,什麽都沒有”

我說得這般鏗鏘有力,所有人都信了。

就連龔月龍也對我露出佩服的眼神,他恨恨的道:“娘的,誰他的在我背後搞鬼,被我逮到還不狠狠揍他一頓“

對未知的恐懼稍稍退去,急切的煩燥心理又浮現了出來。範小玲道:“黃蜜蜜,那你說,如果找不到那個人的話,我們應該怎麽樣出去呢?難道要等到天亮嗎?”

在這裏過一夜可不是什麽好主意,即使此刻離天亮僅剩幾個小時。

“如果不能找到那個人的話,我們就隻有等到藥效散去,也許,真要到天亮不可。”

“不要我不要誌明,快去把那個人找出來吧,你和阿龍一起,還不能對付他一個嗎?”

範小玲開始撒嬌,淚眼汪汪的抓著張誌明的手搖晃著。張誌明的臉色還未恢複,但比起剛剛的青白色,已是緩和許多了。

他沉吟了一會,問龔月龍道:“怎麽樣?”

龔月龍一握拳頭,朝空揮了一拳:“去,把他找出來,娘的,老子一定要狠狠的揍扁他”

一行人便這樣,在我的勸說下,往走道的另一端,另一個樓梯口走去了。

通過一層樓的走道,不是那麽簡單的事。雖說都已認定了是有人在搞鬼,走的時候大家還是不敢往教室裏看,目光緊緊的盯著前頭手電筒光束照亮的地方,目不斜視。

慢慢走是不可能的,深怕背後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把走在最後的人給抓了去。可也不能太快,因怕走在最前的會第一個倒黴,於是一個兩個皆是爭先恐後的往中間擠,後麵的擠往前,前麵的擠往後,走到半途時因腳下不穩,一個絆倒了幾個人,幾欲摔作一團。

實在不行,張誌明打前,龔月龍打後,我們三個女生走在中間,龔月龍是麵向著後方,緊緊牽著鄧潔的手,後退著前進的。

範小玲亦是緊緊的粘著張誌明,我倒是成了最中間的那一個了。

一段不長亦不遠的距離,走得我們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終於到達了終點。

看到往下的樓梯,張誌明鬆了一口氣:“到了。”

接下來,就是繼續往下走,看還會不會碰上與左側樓梯一樣的情況了。

也許,那個人,已經走了吧。

每個人的心中都抱有這樣的想法,越想越覺得我們今晚這一趟,隻是被人耍了。

當下了一層樓的時候,鼻子裏忽然聞到一股味道。

所有人都不陌生的,廁所專屬臭味。

“唔,髒死了,這廁所一定沒有人洗。”範小玲抱怨的捏著鼻子。

手電筒的光束掃過頂上的標識牌,是男廁所。

“等一等”

走在最後麵的龔月龍叫道:“娘的,老子剛才跑了那麽久,又被嚇了一通,尿急了。老子要去上廁所。”

“這麽髒,你也去?”範小玲扭道頭。

龔月龍瞪了她一眼:“要不就地解決?”說著就去摸褲頭拉鏈。

“去你的要去快點去,少在這裏炫你的老2”

鄧潔怯怯的扯了扯龔月龍的袖子:“阿龍,你不怕嗎?”

龔月龍的臉色一頓,繼而展開一個扯得有些勉強的笑容:“我都快急死了,還怕什麽怕。不過,那家夥最好不要躲在廁所裏,否則,哼哼。”他揮了揮右手上的手電筒。光束在他手上亂揮出去,照射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和斑駁的牆麵,不知怎的,就讓人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龔月龍,最好別去……”我阻止道。

但是龔月龍沒有停下,或許他真是太急了,已經瀕臨崩潰,揮了揮手就拐進了廁所間。

在龔月龍進去的時候,張誌明在外頭喊了一聲:“阿龍,先看下裏麵有沒有人藏著,再解決你的問題。”

龔月龍在裏頭應:“知道啦。哇操,這裏還真夠髒的,多久沒人衝洗啦”

因著廁所就在我們的旁邊幾步的距離,廁所裏又沒有別的出口,空間也不大,我們在此等候就相當於替他守著廁所,因此便也沒有多餘的擔心。

可是,等了好久,1分鍾,5分鍾,10分鍾。龔月龍進去以後,除了剛開始應張誌明的那一聲,便沒有其餘聲息。

上個小解能上這麽久嗎?

我們開始不安起來。張誌明走到廁所的門口,不敢進去,隻在外麵喊道:“阿龍,阿龍,好了沒?”

呼喚之後,又是靜等了1分鍾,2分鍾,沒有聲息。

正當我們鼓起了勇氣,想一起進入男廁中看看時,鄧潔忽然捂著嘴巴,指著廁所門角處的地麵尖叫起來:“啊,血……血……有血”

一蜿鮮血,從門角處,汩汩流了出來。。.。

靈異便利店260:第八層(五)(正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