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便利店
各取所需,互助雙贏?
所以就把自己的男朋友送到我身邊來,替我製造了一個“所需”。
我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這個男人,竟甘願為了這樣一個“出國旅遊”,為女友獻身出賣色相。
這群人,他們的感情,是他們太成熟了,還是我太稚嫩了?
我覺得我真是不懂了。
因為不懂,所以我沒有生氣的理由,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總不能強迫別人的思想和價值觀與我的一樣。
是以,當張誌明身上的疑問從範小玲的嘴中得到時,我反倒是釋然了,放開了。不氣,也不惱了。
“蜜蜜,怎麽樣,你答應嗎?”範小玲問我。
正要拒絕,忽聽到前頭的鄧潔向龔月龍抱怨:“腳好累哦,怎麽沒到啊?”
這一聲輕輕的抱怨,說的人不覺得,聽的人卻是如一陣驚雷,猛然炸醒。
而接下來,連說的人也被炸醒了。恐懼像瘟疫一樣傳染著,迅速的傳遍每個人的心底,直擊入內心處最深的地帶。
“這、這是……現在是第幾層了?”龔月龍雙腿發軟。他是走在我們前麵的,人已經踏上了新的一層樓梯,這一嚇,便踉踉蹌蹌的倒退下來,連滾帶爬,差點摔了個狗啃屎。
牽著他手的鄧潔被甩在了身後,嚇得蹲坐在原地嚎啕大哭,動也不敢動。
這究竟是第幾層了?誰也不知道。明明是數著上來的,卻不知不覺的遺忘了。
而這一忘,就不知是走了多少層。
不知是多少層,心中卻有感覺,若是隻有七層,絕對已經是到了的。
偏偏,仰頭上去,樓層還沒有結束。
範小玲的臉色開始泛白,張誌明的呼吸變得沉重。
“該不會……這個,這個就是第八層了吧”看著自己剛剛已經踏上了幾步,現又滾下來的樓梯,龔月龍的聲音幾乎要哭了出來。他堂堂一個男人,這會兒死命的縮往後退,連自己的女朋友還被嚇得蹲坐在樓梯上一動不動的,也不敢上去牽她下來了。
“鄧潔你在幹什麽,你還不快下來那是第八層啊”龔月龍這一吼,鄧潔連哭聲都被嚇退了回去,忙不迭的跑下來。
“別慌大家別慌隻是記錯了而已吧不會真的有什麽第八層的,大家不要自己嚇自己。”張誌明終於發出了聲音,但他這話,連自己聽了也不具有可信度。
“別急,下麵那裏不是有人刻有記號的嗎?大家先看看,也許還沒到第……八……”
張誌明聰明的想到一個提議,大家便都彎腰蹲下,兩支強力手電筒齊齊往樓下相同的刻字地方指去。
果真是有字。
但這字,看了卻讓人更加的膽顫心驚。
張誌明說到“八”字時消音,因為與其說他是說到“八”字,不如說他是看到了,正念到“八”字。
一個歪歪歪扭扭刻出來的“八”字,一撇,一捺,由不得人錯認。
“這是第八層?怎麽可能如果是,上麵怎麽還有……”龔月龍趴得最低,第一眼看到了八字,又聽張誌明念到了說出來,確認無誤後,便猛然抬起頭。
這一抬頭,便看到原先他踏了幾級上去,又慌作一團滾下來的樓梯,此刻竟然消失了。
憑空,多了一堵橫牆。灰白色的牆體直到天花板上,牆上沒有任何瑕疵,舊痕,在這棟外牆爬滿了綠藤的舊樓裏,竟然有這樣一堵嶄新的牆麵。
“啊”龔月龍腳軟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往下的樓梯牆麵還是陳舊依然,泛黃的牆麵上滿是水漬,汙印。樓上樓下,一新一舊,仿佛這是舊樓新加建出來的一層。
這就是第八層嗎?
不知不覺,我們竟然已經上到了第八層爬完了到達第八層的樓梯
“啊——”
“啊——”
範小玲和鄧潔被嚇得尖叫,她們已經說不出話了,哆哆嗦嗦的緊拽著兩個男生的手,生怕他們驚懼之下會撇下自己逃下樓去。
龔月龍是想逃,可是他的腳已經軟了,坐在地板上半天沒有起來。
張誌明的娃娃臉上也是寫滿了恐懼,汗水浸濕了他修剪得帥氣的發稍,貼在鬢邊,一滴滴的往下滑落。
也許他在凝聚著力氣,在這重拾身體力量的期間,他的眼珠子四處亂轉,忽然間他定在了我的身上:“蜜蜜,怎麽樣?”
我正挨著樓梯扶手,一邊手提著包包,一邊手指摁著手機上的摁鍵。
“沒有信號。”我說。
手機很正常,電力允足,可是一格信號也沒有。
見我拿出手機來看,其餘人如夢初醒,也紛紛掏出自己的手機拔打。
“沒有信號”
“我也沒有”
“我也沒有……”
一個個哭喪著臉。張誌明最後掏出自己的手機,結果不出所料:“我的,也沒有。”
“這下可好,第八層終於出現了,驚險吧。還有誰想繼續探險的?”
張誌明鎮定了一會,問。“正如你們所說,這第八層的傳說中,裏麵沒有鬼,就不會有鬼勾魂。要不要繼續走完這一程?”
在這個時候說出個“鬼”字,即使沒鬼,也夠讓人驚怵的。
範小玲身子一顫,就哇的哭了出來。
鄧潔邊抖邊說:“小玲,你哭什麽,不是你提議來這的嗎?現在,你如願了吧”她幾乎是哭嚷著:“可是你拖累了我們,要是不回不去,我們怎麽辦”
範小玲被鄧潔一罵,也抬起來看著我:“我……我都是為了黃蜜蜜才提議來這裏的都是你”她一推,用力的捶打著張誌明的手:“都是你們兩個我不管,你們兩要負責想辦法,把我們送回去”
張誌明被捶打得吃痛,不又忍罵她,微微的退後開。範小玲溫暖的依靠一失去,立刻又慌不迭的撲了上去,緊緊的攬著張誌明的胳膊,眼睛睃了一下過來:“哥我怕”
這種時候,她還在裝。
張誌明飛快的看了我一眼,訕訕的,很不自在。
新出現的第八層,與下麵的舊樓格局一樣。
這棟舊實驗大縷,一共建有兩道可供上下的樓梯,左右兩邊各一道,靠著樓的最外側。
每一層四個橫向拚列的教室,每個教室兩扇前後門。教室麵向著校園,教室前麵一條四人通行的寬敞走道。走道是開放的,護欄是水泥砌至半人高的牆體,與樓體的扶手一樣。
我們上來,選擇的是實驗樓的左手樓梯,因為右手樓梯那邊的每一層還帶建了一個廁所,廁所陰森森的,味道也不好聞。
現在,我們或站或坐的在左樓梯上,看向右側,黑洞洞的走道像是延伸至一張大嘴之中,強力手電筒的光照過去,竟也被黑暗吞噬了,沒照得多遠。光束掃過了緊閉著的教室門,玻璃窗,那白慘慘的光映照進去後反射出來的閃光,更是叫我們眼睛一疼,心髒一縮。
沒有幻像,可我們卻有種看到白色的門板上將會滲出血跡,透明的玻璃窗片內將映出人影的恐怖感覺。
這種極度的考驗心髒和膽量的運動,顯然我們誰也撐不住。
“快,下樓”
張誌明說了這麽一句,眾人便勉力提腳往樓下奔去。這時候的確不適合再裝,慌亂中範小玲也不知怎的,鬆開了張誌明的手,第一個到達了下一層樓。
龔月龍的力氣上來了,拖拽著鄧潔,兩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一起滾下去。
我捏緊了自己的包包,轉身也欲下樓。一道光斜照過來,張誌明從旁遞來一隻手:“小心。”
他不由分說的抓緊了我的手,兩手相握,我微感異樣,但沒說什麽,任由他牽著我的手,半扶半拉的一同跑下了樓。
幾個人不斷的往下奔跑著,因為樓層沒有明顯的數字標識,也無記號,所以一路下來,誰都沒有抬頭多看一下,皆是一邊扶著扶手一邊順著樓階而下。
不知跑了多久,大概,也應該到底了吧
一陣冷風從頸後吹來,我瑟縮了下。張誌明轉頭,正要問我什麽,突然,前方傳來範小玲的一聲尖叫。
緊接著,鄧潔和龔月龍也發出了淒慘恐懼的叫聲。
“怎麽了?”
我和張誌明急步跑了下去,剛站定,立刻明白了。
嶄新的刷牆,黑幽幽的走道,白慘慘的木門,以及,光束掃過,斜刺裏泛出冷冷閃光的玻璃窗麵。
這是,第八層
我們跑了這麽久,不斷的奔下來,結果還是第八層。
張誌明握著我的手不自覺的鬆了,他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想要軟倒,卻還在猶豫。
地上,範小玲已經嚶嚶的哭了出來,見到張誌明下來,立刻衝進他的懷中。這一衝,張誌明便順勢軟倒坐在地上,範小玲撲了個空,找不到依靠,便轉嚶嚶為哇哇的大喊大叫。
鄧潔被感染,也要哭。卻被龔月龍一聲吼給鎮住了:“不要哭了哭什麽哭,浪費這些力氣哭,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麽出去”
狗被逼急了也跳牆,龔月龍害怕到了頂點也暴發了。
可是,要出去,繼續往下走顯然是不行了,該怎麽辦呢?
我和龔月龍的目光相撞在一起,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黑洞洞的右方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