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熱搜?”傅謹言蹙眉問道,他從來不會主動去關注這種無聊的明星八卦。
但他還是記得白臣這個名字的,他跟沈妍又什麽時候又扯上關係了?
魏肅遠一聽有戲,連忙添油加醋道,“你不知道啊?你前妻都被白臣的粉絲罵了一天了!”
傅謹言臉色一沉,“為什麽?”
“還能是為什麽,就是畫麵中兩人的動作看起來比較親密,然後白臣的女友粉又比較多,就被罵了唄。”
傅謹言雖然聽到沈妍和白臣動作親密時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也很快反應過來,當時兩人應該是在拍戲,而且照片一定是被人故意拍下然後曝出去的。
畢竟如果兩個人真的是在談戀愛或者約會的話,根本不可能會那麽輕易地被拍到。
所以,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那些照片是哪來的?”
“啊?”魏肅遠還以為他會生氣呢,沒想到突然來這麽一句,“這我哪知道啊,我就是個看戲的罷了。”
傅謹言輕嗤一聲,對他的智商表示了輕蔑:“看戲都看不明白。”
魏肅遠差點被他氣死,正常人誰會去追問照片是哪來的啊,看戲不就好了!
不過,他也有些不服氣地問道:“那你說照片是哪來的?”
傅謹言略一沉思,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人選,但這件事他沒必要跟魏肅遠解釋太多,全當沒聽見他的話,岔開話題道:“沒事我就先掛了。”
“你先等等!”魏肅遠急忙叫住他,光顧著八卦,他差點忘了今晚打電話給傅謹言是有正事的了。
傅謹言將手上的煙掐滅,坐在沙發上等他開口。
魏肅遠磨蹭了老半天,才有些煩躁地說道:“你真的不能幫一下呂芷嗎?好歹你們也是從小就認識的吧。”
他之所以會拿這件事來煩傅謹言,實在是因為呂芷一直在找他哭訴自己的資源有多麽慘,搞得他最近都不太敢接她的電話。
傅謹言對這件事明顯沒什麽興趣,斷然回絕道:“不能。”
魏肅遠也知道從傅謹言那裏下手希望渺茫,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她最近天天打電話給我,我也沒辦法給她什麽承諾,你知道的,我要是敢拿我爸那些資源去揮霍,我一定會被他打死的!”
傅謹言對他的抱怨充耳不聞,冷淡地留下一句:“掛了。”
在他看來,魏肅遠實屬是自找麻煩,自己又沒什麽本事,還妄想插手去管呂芷那個爛攤子。
傅謹言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音樂會已經開始了,現場的燈都暗了下來,隻有舞台上打著一束追光,營造出了絕佳的觀賞氛圍。
沈妍的音樂興趣不大,但江清則作為壓軸,要排到後麵才上場,她隻好耐著性子坐在位置上等著。
聽了半個小時,沈妍覺得眼睛有些幹澀,大腦也有些缺氧,便跟江母說了一聲,悄悄從後門出去了。
她在夜晚安靜的校園裏隨意走著,路燈將她的影子往後拉得很長。
雖然天氣已經慢慢涼了下來,但久違地呼吸到新鮮空氣,沈妍的心情還是舒暢了不少。
音樂學院不大,走的是精英路線,每年隻收幾百人,能進這裏的學生除了擁有音樂天賦,家境也不會差到哪去。
沈妍花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已經將學院繞了一圈。
她攏了攏身上純白色的羊絨披肩,慢慢朝禮堂的方向走去,剛跨上台階,她就看見了傅謹言正站在門口外麵,半張臉隱在了黑暗之中,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沈妍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後便視若無睹地打算從他身邊繞過。
傅謹言卻偏過頭,看著她的側側臉,語氣陰沉地說道:“你一定要用這種態度來麵對我是嗎?”
沈妍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停下了腳步,麵帶微笑地看著他,語氣慵懶道:“傅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傅謹言看她一雙桃花眼裏蘊含著點點笑意,神色漫不經心地在他臉上掃過,心下如同被人撓了一把似的,微微泛起一絲癢意。
他又想起方才沈妍那句“討厭的人”,這種又酥又麻的心情斂了幾分,沉聲開口道:“你就這麽討厭我?”
沈妍輕嗤了一聲,笑道:“傅先生怕是自作多情了,討厭一個人也是要費很多力氣的,你不值得我這樣去做。”
雖然她這句話是在否定,但傅謹言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她說得並沒有錯,討厭一個人和喜歡一個人一樣,都是需要浪費很多時間和心力的。
傅謹言心下突然生出了一種無力感,好像每次對上沈妍的時候,他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然而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比較好。
難道讓沈妍重新喜歡上他?
他沒有自信去開這個口,而且得到的多半是嘲諷罷了。
想通了這點,傅謹言的心情變得更差,臉色也恢複了一貫的冷淡疏離,轉身將手放在了門把上,背對著沈妍,語氣淡漠地說道:“那就希望沈小姐能說到做到。”
很快,門便被打開,他的聲音淹沒在了巨大的鼓掌聲中。
舞台上,長相甜美的主持人用激動的語氣播報著下一個節目,沈妍收拾好心情,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怎麽去了這麽久?沒什麽事吧?”江母有些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她已經認出了坐在沈妍前麵的那個人就是傅謹言,而且兩人剛才是一前一後走進來的。
沈妍笑著搖了搖頭,“沒事,下一個應該是阿則的鋼琴獨奏了吧?”
江母點頭道:“是。”
雖然她並不是很相信沈妍這句“沒事”,但也不好多問什麽,而且江清則已經上台了,她隻好收回自己的目光,放到正在舞台正中央的那個身影上。
沈妍不是第一次聽江清則彈鋼琴,但還是第一次在這樣正式的場合下看著他指尖躍動,演奏出來的樂聲便能震撼到每一個坐在這裏的人。
她的視線越過傅謹言的背影,落在了江清則彈奏著鋼琴的十指上。
她現在的心情可以說十分的差,但在優美舒緩的鋼琴聲下,那種令人不悅的感覺慢慢淡去了。
沈妍現在對傅謹言偶爾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已經免疫了,雖然她很想跟傅謹言說一句,別總是給自己加那麽多戲。
但那已經無關緊要了,他隻不過是她漫長人生中的一個過客罷了,不值得她費這種心思。
她現在更想看的,是周心鈺發現自己走投無路後的表情,那一定很有意思。
想到這裏,沈妍嘴角勾起一抹笑,想必這個時間點,周心鈺已經收到陸商送給她的那份大禮了。
傅謹言在看到江清則上台時,原本是打算直接走的,但一想到沈妍就坐在他後麵,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而且音樂會也快結束了,就這樣走了,校方那邊怕是會下不來台,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便繼續安坐在椅子上看著。
不得不說,江清則的水準比之前那些上台表演的人都高出了好幾個檔次。
傅謹言從小就被當成傅氏的接班人來培養,對這種高雅音樂還是略通一二的,自然也聽得出江清則的水平絕對是在場最高的。
隨著演奏的進行,傅謹言原本皺著的眉頭也緩緩鬆開,之前緊繃的心情也慢慢放鬆下來。
他不禁多看了幾眼舞台上的人,氣質清冷又貴氣,整個人仿佛在發光。
餘光掃到身旁的人聽得如癡如醉的表情,傅謹言心下輕哂了一聲,誰又能想到這位看起來矜貴的江家小少爺,是在福利院裏長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