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的月考的成績很快出來。

虞渺湊到黑板旁的A4紙前看了看，確定自己還是保持著一貫的成績排名，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她的成績沒有下降。但是，她已經下定決心，高考前絕對不能分心。

她和謝臨聿約好假期再聯係，平日裏不許離她太近。

這是周末補課的間隙，他們見麵是虞渺提出來的。

“午休不準過來、早午晚餐不要和我一起吃、晚自習之後也不要送我，”虞渺掰著指頭，一件件地數著：“也不準給我買東西。”

謝臨聿捉住她的指尖，像是在控訴：“渺渺，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他像是十分不安，或者說，他擔心這段時間虞渺上頭的勁兒一過去，等待他的命運就將是無情的拒絕。

母胎單身至今的虞渺渾身都僵硬了：“你、你放開！”

謝臨聿捏了捏她的指尖，趕在虞渺臉上的熱度超標之前鬆手。

“那總該給我一個盼頭，渺渺。這樣太殘忍了。”

“你想要什麽盼頭？”虞渺哼一聲，把手揣進兜裏：“是你在追我誒！我又沒有答應你什麽……我明明說了高中不考慮的！都是你騷擾我！”

“渺渺……”謝臨聿笑了：“你會在高考後不告而別嗎？”

“如果你消失了，”他的目光長久地凝視她，像是要把她困在其中：“我一定會瘋的……”

“你發什麽瘋嘛？”虞渺突然發現，謝臨聿好像，並非如同表麵上一樣溫和，他的攻擊性潛藏著從不暴露。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虞渺說：“高考後就給你答案，好不好嘛？在學校我們就不要聯係了，不然我腦袋裏都是你，會沒辦法學習的。”

謝臨聿卻明顯對這個說辭很受用。

“我不會發瘋的。”謝臨聿說：“人和野獸最大的區別就是能控製自己。我隻是很想見你，想靠近你，渺渺……你不會有這種感覺嗎？”

他迫近，指尖挑起她微卷的發絲，但克製地沒有肢體接觸，虞渺下意識地抬頭看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眼裏的歡喜和專注。

他好像經常繞她的頭發，她本就自來卷的發會變得更卷。

她的臉又燙了。

“……別想套我的話。總之現在不要貼貼！不要和我貼貼！”虞渺推開靠近的謝臨聿，像是小貓咪竭力推開要親親的人類：“等高考完再說、再說！”

而且時至今日，虞渺也不知道謝臨聿和上一個末日世界的謝臨聿是否有一些聯係。

但是隻覺告訴她，是有關聯的。

不過現在不是深究這些事情的時候，現在的任務是學習！

虞渺的高中生活，就這樣煩惱又平靜地度過了，假期的時間她也不再是光顧著補課，偶爾也會和謝臨聿一起出門看一看X市。

但是高中的假期總是短暫的。

高考也像是日出一樣，逐漸迫近，直到正午的陽光撒下來，帶來無與倫比的熱度。

高考的這兩天，天氣異常炎熱。

X市的夏季溫度本就很高，而且夜裏城市裏的溫度也不會降低太多，沒有空調的，人幾乎睡不著。

但是，就這麽巧，就在即將高考的前一天，虞渺房間裏的空調卻意外壞了。裝修的師傅進來看了，說需要打開家裏天花板上的吊頂才知道嵌在其中的空調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總之，不是能立刻修好的。

虞渺不得不去睡客房。

這個時間太奇怪，虞渺都懷疑是不是廖儀蔓做了什麽手腳，警惕地把自己的準考證等一應物品都準備好了，還把自己的小徽章擺在床頭櫃上，正對著自己的物品，叫233幫忙看著。

廖儀蔓也沒有什麽好臉色，她瘦了很多，眼下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顴骨也凸出來，虞渺知道是怎麽回事——

林風根本不參加國內的高考，他要直接出國。

而且還是和歐陽羽一起出國。

如果廖儀蔓還是廖誌勇和蔣麗的親生女兒，她也一定會鬧著要去的，但是現在，她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任性的資格，而遠在國外，廖家更不能給她什麽支持，歐陽家卻在國外也有產業，她和歐陽羽一起出國競爭，隻會更慘。

廖儀蔓本質上還是個很能看清形勢的人，所以，她選擇在國內讀大學。但是內心是否平靜，恐怕也隻有自己才知道。

過往對她而言的理所應當，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也要不屬於她了。而她還是在和另一個人的競爭中失敗，才失去了這份理應享有的……權利。

*

高考這兩天出乎意料地沒出任何幺蛾子，虞渺都不得不歎一句天公作美。哦，不，是劇情線還不是那麽讓人討厭。

她的高考順利、緊張、又正常，考完出了考場的虞渺，隻覺得自己了卻了一樁心願。

“下次我就不學了。”她把筆袋拋上去又接住，對233說：“高中生活，過一次就夠啦！”

高中牲啊，起得比雞早，睡得比月亮晚，她絕對絕對，不想要再來一次了！

233並不想觸虞渺的黴頭，但還是不得不提醒她：“任務世界並不是我可以選擇的……”

虞渺：“能不能先別說這個！”她叫233幫她在網上搜索最好看的十部電影，“現在，我要做點讓自己高興的事情！”

虞渺在233的幫助下找到很多優秀的影視作品，又大睡特睡地補覺，直到謝臨聿打電話過來，虞渺才意識到，自己該給一個答案了。

“再等三天吧好不好？”虞渺一邊哢嚓哢嚓地吃著薯片，一邊努力澄清：“真的不是我故意拖延，我也沒說要等成績出來，隻是、嗯隻是……”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挺過分的，說好了高考完就給個答複現在又鴿了人。

虞渺瞥見桌上的日曆，靈光一閃：“隻是我覺得這幾天日子不好，呃……三天後宜、”宜嫁娶……

不！不不！虞渺及時的咽下了嗓子裏的話，正想要說點什麽把這件事遮掩過去，謝臨聿已經答應了，他在電話那頭笑，“我願意等的。”

……

虞渺要堅持三天後才給答複，是因為那時，才是她真正的生死節點。

“那是廖儀蔓的十八歲生日，廖家舉辦的宴席上，宿主本應該因為嫉妒而去給廖儀蔓下某種不可言說之藥，然後被林風發現，於是最終自食惡果，自殺身亡。”233一邊念一邊問虞渺：“宿主有感覺到我升級了嗎？現在我可以準確讀取死亡原因了！”

“準確？”虞渺覺得233對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麽誤解，“你最初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她本來是死在林風的手下，我的基礎任務也是這個。”

233強行找補：“這個、這……林風和這件事也有因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