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呂子勝身邊已經沒有了陸凝霜的身影,但昨晚的種種讓人忍不住噴鼻血的畫麵,還停留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一次,才算是真的圓滿啊,隻不過凝霜昨晚說的分開,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呂子勝沉默著想了一會兒,然後穿好衣服向外麵走去。

小璿子的身份乃是燕九的書童,加上生得眉清目秀的,霜月樓的女倌們,動不動就喜歡逗一逗他,時常把小璿子抖得麵紅耳赤,但一說到給他安排個姑娘,小璿子便連連揮手拒絕。

即便如此,霜月樓的人看在燕九的麵子上,也還是給他安排了房間和酒菜。

不過小璿子滴酒未沾就是了。

看到呂子勝出來,早早醒來的小璿子趕緊迎了上去,跟著呂子勝向皇宮中走去。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那個在呂子勝印象裏,此刻應該正在梳洗休息的花魁陸凝霜,卻在霜月樓的某個房間裏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一雙美眸裏,滿是深情和不舍。

“主子,對方在場麵上好像已經占據了主動,我們還繼續按兵不動嗎?”

管事畢恭畢敬地站在陸凝霜的身後問道。

她的稱呼,竟然是“主子”?!

難道說,這霜月樓背後那個神秘的靠山,其實就是陸凝霜自己?

陸凝霜收回視線,沉默了片刻說道:“既然你都說了隻是在場麵上而已,又有何懼?”

“這麽多年的謀劃,怎麽可能讓他們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扳回局麵呢?”

“是,主子。”聽到陸凝霜的話,管事也不敢再多嘴。

陸凝霜沉吟道:“我記得,之前燕九公子好像在霜月樓裏曾跟人發生過矛盾?”

“不錯,是那鹿國公的世子鹿山,和昔日的京城第一才子樊之文。”

管事急忙答道,在霜月樓多年,對於樓裏來來往往的人,發生的各種事,她一直都能夠記得一清二楚。

“鹿山誌大才疏,而且心胸狹隘,肯定會找時間報複,你找個機會處理一下,樊之文雖然身後有那位久不見人的大學士的蹤影,但應該沒什麽權勢,威嚇一番即可……”

“算了,一並處理了吧。”

陸凝霜似乎有些疲倦,說完這些話,便起身去休息了。

看著陸凝霜的背影,管事心中複雜至極。

主子一朝動起情來,竟如此可怕,且不說那樊之文,可鹿國公畢竟還是自己這邊的人啊!

可一想到陸凝霜的經曆,管事心中便又生出了陣陣不忍,立刻起身去安排剛剛陸凝霜交代的那些事情。

……

……

“萬歲爺,看您如此高興,想必昨夜是成了啊,恭喜恭喜。”

小璿子跟上在皇宮中大步走著的呂子勝,趕緊拍了一頓馬屁。

呂子勝笑吟吟地說道:“那必須的,朕親自出馬,哪有不手到擒來的道理?”

小璿子聞言,又忍不住拍了幾句發自肺腑的馬屁,聽得呂子勝心中大為欣喜:“小璿子,朕要不要封你一個官職做做?”

“別啊陛下,奴才隻想日夜侍奉在您的身邊,對那什麽官職俸祿,從不上心。”小璿子急忙道。

“哈哈哈哈,朕也就是隨口一提,看把你給嚇得。”

呂子勝笑道:“晚上就算了,隻需要白天侍奉就行。”

小璿子趕緊陪笑道:“那陛下,咱們現在是要去哪裏?早朝的時間應該已經過了。”

“去太常寺。”呂子勝堅定地說道。

前夜從蕭府出來的時候,呂子勝心中就已經安排好了今日的行程,後天便是祭祖的日子,他的人身安全問題,也就是隨身的侍衛組成問題,就必須在後天之前給解決了。

昨天一天,蕭雲應該安排得差不多了。

雖然侍衛換了,但畢竟還需要個領頭的人。

而這個人,在呂子勝的心中也早就有了人選。

前皇宮侍衛統領,顧寒!

當時在金鑾正殿裏,呂子勝再三逼迫顧寒,攝政王都沒有任何反應,而一旁的戶部尚書王巍之,甚至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呂子勝當然一眼便能看出,這個顧寒,不是攝政王的人!

既然如此,那便大有用處。

太常寺距皇宮並不遠,按照正常的腳力,從禦書房走到太常寺也不過需要一個多時辰而已,兩人剛入皇宮沒多久,很快便轉折到了太常寺裏。

由於兩人此刻還是便衣,所以如果不走近了看,也看不出是皇帝和他的貼身太監。

前些日子,太常寺卿周衛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裏嗑著瓜子,美滋滋地飲著小酒,突然一道聖旨便來到了太常寺。

看完聖旨,周衛瞬間就跟雷劈了一樣,連呼三聲無妄之災,然後把太常寺的各部人員都遣了出去,順便說了一句話。

“陛下給了時間,李侍郎的捷報傳到京城之前,抓不住此刻本官就要提頭去見了,本官這個人怕孤單,去上朝之前肯定會帶幾位兄弟的頭顱一塊兒的。”

看到周衛的態度,太常寺的人一改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瞬間一個個跟惡狼一樣,在京城裏掀起了軒然大波。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消息竟然第二天晚上便找到了。

見到呂子勝到來,周衛二三百斤的肥碩身軀幾乎是摔到了呂子勝的身前,接著便痛哭流涕了起來。

“陛下啊,那刺客太過狡猾,而且有奸人相助,不過在屬下的鼎力追查之下,還是查到了一些線索的。”

“奸人”是誰,呂子勝和周衛的心中自然都清楚,不過,攝政王親自下場阻止的情況下,周衛居然還能夠查到一些消息,看來這個太常寺卿還是有些能力的。

呂子勝彎下腰,伸出手輕輕在周衛的大臉上拍著,嬉笑道:“這麽大的功勞,周大人想要什麽獎賞啊?”

“不敢不敢,咱們做臣子的,為陛下做事兒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嘛,豈敢再要什麽獎賞。”周衛喘著粗氣道。

“起來吧,今天朕過來目的不是你,帶朕去黑牢看看。”

呂子勝擺了擺手道,聞言,周衛趕緊連滾帶爬地起身在前麵帶路。

那肥碩的身軀,不知道為何竟然看上去有些敏捷。

注意到這一幕的呂子勝沉默著,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黑牢深處,除了偶爾的水滴聲,便是幾乎要把人逼瘋的靜謐和昏暗。

跟著周衛慢慢向前走去,呂子勝忽然看到,一個人瑟瑟發抖地蜷縮在一個昏暗的角落裏。

“陛下,此人便是前侍衛統領顧寒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