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的!”

“他一定是抄的!”

“年紀輕輕,怎麽可能作出這種詩篇?”

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是鹿山,就算他文學底蘊再垃圾,也能聽得出這首詩的水平。

鹿山指著呂子勝大聲嗬斥道:“如果你能夠作出這種詩篇,又怎麽會藉藉無名這麽久?”

呂子勝挑了挑眉道:“之前又不曾見過如凝霜姑娘這樣的女子,燕某就算有想法,也沒有靈感啊!”

鹿山怒喝道:“油嘴滑舌,簡直丟盡了我輩讀書人的顏麵!”

“我有沒有丟讀書人的臉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我燕九和你這種廢物,從來都不是同輩!”呂子勝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

這崽種鹿國公世子竟然這麽放肆,你爹也不敢指著老子的鼻子說話,你卻敢罵老子?

這雙小鞋,你爹是穿定了。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坑了爹的鹿山剛欲說話,便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

“聒噪!”

陸凝霜正沉浸在呂子勝念出的詩句中無法自拔,卻聽到鹿山一直吵鬧個不停,心生不悅,竟是直接嗬斥出聲。

鹿山一個激靈,頓時被嚇得不敢再說一句話,稍過片刻回過神來,他的心中也是震撼無比:這凝霜姑娘發起火來,那威勢竟然比自己的老爹還盛幾分!

陸凝霜冷哼一聲,轉身看向呂子勝,笑靨如花地說道:“剛才燕公子說,這首詩是凝霜給了公子靈感?”

“不錯,燕某方才觀姑娘花容,靈感便如同滔滔江水一般不絕如縷,與其說這首詩是燕某創作,不如說是燕某和凝霜姑娘一同創造的!”

呂子勝笑意吟吟地說道。

心中則連忙說道:老李啊,借下您的詩而已,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以雲霞比衣,花比容貌,又以仙女比作小女子。

雲、花、露、玉山、瑤台、月色,滿是素淡字眼,卻不露痕跡地把凝霜誇得都有些害羞了。

燕九公子啊……”

說著,陸凝霜竟是掩嘴嬌笑了起來。

頓時,霜月樓中被激起了一陣**。

人人皆知霜月樓花魁貌美無雙,雖然她也會在霜月樓中露麵,但從來沒人見過陸凝霜笑啊!

這一笑,真是令日月黯淡,良景失色!

這一笑,讓霜月樓中的才子們,看向呂子勝的眼光中,充滿了嫉妒!

“不知道凝霜有沒有榮幸請燕九公子上樓一敘呢?”

沉默片刻,陸凝霜嬌羞地問道。

呂子勝彬彬有禮地笑著點頭:“樂意至極。”

說著,呂子勝便起身向著樓上走去。

就在此時,樊之文突然冷冷地說道:“我不服!”

這時,不管是陸凝霜還是霜月樓中的文人才子們都紛紛看向樊之文。

不服?

你憑什麽不服?

就算你是大陸第一才子,但也要憑實力說話吧!

人家燕九公子那首詩,不管從哪個方麵,都能夠把你的詩虐成渣啊!

剛踏上樓梯的呂子勝聽到這句話,忽然停下了腳步,似笑非笑地回頭看向樊之文。

“樊大才子哪裏不服?”

樊之文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畢竟,就算臉皮再厚,也無法說出這首詩不如他剛才那首這種話來啊!

呂子勝心中得意地笑道:小樣,跟李白大大比文采,我看你是腦殼昏了吧?

“樊公子,這之前燕某可是讓你先作詩的,可沒想到,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樊之文冷冷地說道:“你這詩雖好,但卻有一點敗筆!”

聞言,人們看向樊之文的眼神中紛紛充滿了疑惑。

這首詩仿佛渾然天成一般令人拍案叫絕,他居然說有一處敗筆?

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樊之文想必也不會空穴來風。

想到這裏,已經有人冷笑著看向呂子勝,準備看他的笑話。

就連陸凝霜,都疑惑地用一雙美眸注視著樊之文。

樊之文冷哼一聲道:“如今乃是一天四季中的秋天,燕公子卻以春風作比,這便是大大的不妥!”

聽著樊之文的話,呂子勝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去。

修辭,這是修辭你懂不懂啊?

當然,就算你不懂,老子又不是你親爹,也沒義務教你。

呂子勝嘿嘿一笑,朝著陸凝霜揚了揚下巴:“秋天有春風確實不應該。”

“哈哈哈哈,你自己都承認了吧?”樊之文大喜道。

他可以容忍失敗,但卻不能容忍在自己失敗時,別人卻成功了。

尤其是當著陸凝霜的麵,讓他這個京城第一才子低頭,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承認?”

呂子勝笑著搖了搖頭:“雖是秋季,但春意將近,不用春風怎麽行呢?”

說完,他便不再去看目瞪口呆的樊之文,信步向著樓上走去。

霜月樓的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不知道呂子勝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一直到他們看到樓上欄杆處的陸凝霜美豔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層誘人的緋紅之後,他們終於有人明白了什麽意思。

陸凝霜已經放出話來,誰作出的詩篇最佳,便能夠和她共度良宵。

而呂子勝話中的“春意”,豈不就是夜裏兩人相處時的……春光嘛?

難道說,在作詩的時候,他便斷定了自己必然會勝出?

哪怕對手是京城第一才子?

這是何等的狂妄!

但現在來看,這又是何等的自信!

樊之文也反應了過來,臉色頓時便難看到了極點。

但他的心中還有著一絲僥幸。

因為在呂子勝上樓之前,他樊之文都還是唯一一個曾經在天字號房間中過夜的人!

他回過頭死死地盯著呂子勝的步伐。

內心深處,也在一直期待著,霜月樓的管事能夠在地字號房前,便把呂子勝攔下來。

隻要這樣,他樊之文就還是京城第一才子!

呂子勝很快便從人字號甲等房門前走過,甚至都沒有轉頭看一眼,就繼續向上走去。

地字號,己等……乙等、甲等!

停下啊!

樊之文心中緊張地期盼著,其他注視著呂子勝的人也屏住了呼吸。

突然,呂子勝的身形停了下來。

上麵一層就是天字號房間所在,也是陸凝霜在的樓層。

他抬頭看了看,霜月樓的管事也跑到了他的前方。

樊之文冷笑看著這一幕,心中得意至極。

然而,他的笑容突然就凝固在了臉上。

隻見呂子勝笑著撓了撓頭道:“不好意思哈,扇子好像落在下麵了,阿大你幫我拿上來。”

說完,呂子勝不顧臉色鐵青的樊之文,信步向著天字號房的樓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