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之文咬牙切齒地呆在原地,臉上難看到了極點,氣得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哼!”

再也承受不了周圍人從仰慕變成可憐的眼光,樊之文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燕九在地字號甲等的房間時還沒有被攔下,今天又在詩詞造詣上勝過了自己,誰都知道,這京城第一才子的名號,將要易主了!

眾人見樊之文灰溜溜地離去,便又急忙地看向呂子勝,眼中充滿了好奇。

大燕朝的民風便是如此,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隻要你能夠在他們擅長的領域擊敗他們,他們便會心悅誠服!

如今呂子勝一首詩令四座皆驚,在場眾人除了嘴硬的呂子勝和腦子有點抽的鹿山,都已經徹底被呂子勝的文采所折服。

如今他們關注的,便是呂子勝到底能夠走到哪一步!

據說霜月樓曾經看過當朝大學士的文章,笑言道:若是大學士來霜月樓,天字號戊等房,便是囊中之物!

當朝大學士馬文襄已年過花甲,又是如今皇帝陛下的老丈人,自然不會流連霜月樓這種風月場所。

但天字號戊等的評價,卻是對馬文襄的文采實實在在的肯定!

更不要說馬文襄最出名的,還是他那一手字!

如今這個像是突然冒出來的貴公子燕九,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呂子勝已經信步來到了天字號房所在的樓層,花魁陸凝霜正站在天字號戊等的房門前安靜地等待著,如同一棵亭亭玉立的蓮花,等待著心上人前去采擷。

“癸等!癸等!燕九公子已經到了天字號癸等的房門前!”

“那豈不是說,燕九公子已經和京城第一才子的才華不相上下了嗎?”

“這位兄台說話要嚴謹,如今燕九公子已經勝過了樊之文,現在的京城第一才子,應該是燕九公子才對!”

“是我草率了,快看,燕九公子竟然還沒有被攔下!”

呂子勝聽著那一陣針的驚呼讚美聲,心中美滋滋地繼續向前走著。

這種被萬眾矚目的感覺,可真是爽到了極點!

尤其是在那不遠處,還有一個美得如同仙女一樣的花魁在等著他!

呂子勝心中樂不可支,但表麵看上去,卻是一片風輕雲淡。

仿佛這一切讚美,都是過眼雲煙罷了。

“什麽,燕九公子竟然還沒有被攔下,他……他距離戊等房可僅有一步之遙了啊!”

就在此時,眾人突然意識到,呂子勝馬上就要來到站在天字號戊等房外的陸凝霜身前。

“這豈不是說,燕九公子的文采,已經能夠和大學士相提並論了!”

“他還這麽年輕,竟然就有如此風姿,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噓,到了到了!”

就在呂子勝來到陸凝霜身前時,霜月樓突然安靜了起來。

呂子勝一襲白衣,風姿綽約,宛若謫仙人一般。

陸凝霜長裙在身,羞花閉月,亦仿佛九天玄女!

兩人往那裏一站,端的是郎才女貌,好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羨慕啊,我如果能夠和凝霜姑娘春宵一度,就算讓我現在立刻去死我也願意!”

“誰不羨慕呢,但我等可沒有燕兄那等才學!”

“唉,心痛,我今晚要大醉酩酊一場!”

“唉,誰不是呢?同去同去。”

眾人紛紛扼腕歎息,三五成群地圍坐在一起,不顧原本約好的女倌落寞的眼神,向霜月樓的管事招呼著要起酒來。

呂子勝笑著走到陸凝霜的身邊,彎腰伸出了手。

陸凝霜哪裏見過這種二十一世紀的邀請動作,隻覺得這樣的燕公子既風流倜儻,又彬彬有禮,紅著臉嬌羞地把手搭在了呂子勝的手上。

剛接觸到陸凝霜柔弱無骨的冰涼小手,呂子勝心中便燃起了炙熱的火焰。

在陸凝霜錯愕的眼神中,他一把就將陸凝霜摟在了懷中!

“啊!”

到底是從小接受三從四德教育的古代女子,剛剛當著眾人的麵伸出手已經是她的極限,陸凝霜哪裏受得了呂子勝如此輕薄,頓時便嬌羞出聲,把發燙的臉頰埋在了呂子勝的胸間。

呂子勝哈哈大笑,卻也不再撩撥這個美人兒,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什麽?他還要繼續向前走?”

文人才子們看到剛才那一幕,早已痛徹心扉得不成樣子,此刻見呂子勝竟沒有進入天字號戊等房,他們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

“就這裏吧?”呂子勝停在天字號乙等房前,對陸凝霜笑道。

陸凝霜點了點頭,輕聲道:“以公子方才那首詩,便是入甲等房,也無不可。”

“俗話說文無第一,燕某作為文人,雖然有著自己的傲骨,但卻不敢自稱天下第一,畢竟我大燕朝人才濟濟,說不定何時就會走出來一位才高八鬥的風流才子呢。”

呂子勝大義凜然地說道,心中卻嘀咕著:李白大大,天字號甲等我可留給您了,作為補償吧,嘿嘿。

“都依公子。”陸凝霜低眉淺笑道。

“吱呀”一聲,呂子勝推開門,摟著陸凝霜笑著走進了天字號乙等房中。

……

……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大學士府中,馬文襄一筆一劃地將這首詩寫了出來,看了良久良久,這才緩緩開口道:“這首詩,當真是那年紀輕輕的燕九所創?”

“回老爺,千真萬確,而且據說此人是剛睡醒,信手拈來便作出了這首詩。”小書童皺著眉頭想了想道。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馬文襄滿是皺紋的滄桑臉龐上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我大燕能夠有如此才子,實為我大燕之幸!”

“老爺,天色已晚,您要注意身體啊!”書童擔憂地說道。

“你先去休息吧,老夫再看一會兒,雲想衣裳……花想容,這人究竟是怎麽想出如此美妙的詩篇的?”

將書童趕了出去,馬文襄趁著微弱的燭火,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手中的詩句。

隔窗看去,桌案上那在微風中搖擺著的燭火,就像是大燕朝如今的命運一樣。

內憂外患,飄搖不定,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但卻一直散發著熠熠的光輝,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