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天和骨婆婆兩人同時呆在了原地。
沈璿笑道:“怎麽?想用美人計?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以前是什麽身份?”
看著一位大宗師如此表現,童天兩人卻是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這位大宗師沒有想要殺了兩人的打算,隻是對她們在西域的表現有些不滿。
童天昂起頭,挺起胸,道:“大人想要我們怎麽做?”
沈璿擺了擺手道:“我可不是什麽大人。”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太常寺裏見過的那些畫麵,麵無表情地說道:“蹲下,抱著頭。”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童天和骨婆婆對視一眼,歎了口氣,抱著頭蹲了下來。
憐香惜玉?
想都別想。
沈璿伸出雙手,微微屈指,數道指風如同鐵錘一般落在了童天兩人的身上。
“若是當時陛下收了你們,我倒是也不方便再動手,可惜啊,陛下看不上你。”
“砰!”
“砰!”
“砰!”
接二連三的悶響聲喝悶哼聲在漆黑的密林中響了約莫有半刻鍾,沈璿意猶未盡地收起手指,笑道:“起來。”
童天兩人趕忙撐著疼痛無比的身體轉過身站起來。
“信呢?”
沈璿笑道。
童天鬱悶地歎了口氣,心想既然您一路跟隨,何必一直到此時再動手,這馬上就要到家了……哪有在家門口打人的!
鬱悶歸鬱悶,但這位既然發話,她們哪裏敢不從?
一封信剛從童天懷中取出,便如同長了腳一般落在了沈璿的手中。
拆開信封,沈璿的目光落在紙上。
看完之後,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陛下您還真是不和我客氣。”
童天剛想問信上說了什麽,便感覺到沈璿早已不在此處。
“骨婆婆,你說這位對陛下到底是什麽態度,俯首稱臣嗎?”
童天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骨婆婆努力地用內功消除著體內的疼痛,笑道:“小姐,依老奴看,這位和陛下,應該是一對兒知己。”
童天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看法。
畢竟在兩人的心中都無法去接收,南部群山的大宗師對皇帝俯首稱臣的情況。
就在兩人嘀嘀咕咕的時候,一陣風傳來,沈璿的身影忽然又出現在了山林之中。
童天兩人急忙行禮。
沈璿擺了擺手,尷尬道:“缺人,你跟我走一趟。”
童天道:“是。”
沈璿點了點頭:“嗯,那位回去跟你家老頭子說一下,既然是在大燕的國土上,行事風格就要改改,不要總想著天高皇帝遠這種話,想多了會沒命的。”
骨婆婆不敢怠慢,道:“您放心,老奴定然如實稟報。”
……
“陛下想好了嗎?”
陸凝霜溫柔地靠在呂子勝的懷中,輕聲問道。
呂子勝道:“其實朕早就想好了,這幾日是在反思自己。”
陸凝霜笑問道:“反思?”
呂子勝點了點頭,卻沒有回答。
主要是沒法說啊。
自重生以來,他一路有驚無險,可謂順遂。
但……
京城一事,說到底,除了他自身的謀劃,還是憑借女人……也就是身邊的女人成的事兒。
西域一行,靠的又是偽裝成太監的大宗師。
朕……好吧,我可是偉大的重生者!怎麽能夠一直借助別人的力量呢?
難道我就不能光明正大地、高大上地成事兒嗎?
至於墨嶺那幾位,呂子勝暫時不想去想。
那個辦法實在太誘人。
如果真的兩軍開戰,那麽不管結果如何,再來一次屍橫遍野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避免的。
因為吳王三人已經在皇位的誘貨前急紅了眼。
三位王爺麵對呂子勝時最大的倚仗就是手下的二十萬兵馬,那麽,有沒有一種辦法能夠讓這二十萬兵馬和他們三人脫離呢?
有。
呂子勝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就想到了。
陸凝霜看著呂子勝的表情,好奇地問道:“陛下到底用的是什麽辦法,說說嘛!”
這就開始撒嬌了?
可是不能說啊。
呂子勝歎了口氣,道:“不是朕不說……主要……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主要是沒法說啊。
難道說我呂子勝,偉大的重生者,大燕的皇帝陛下,不靠女人,不靠運氣,開始靠騙了嗎?
不能說。
人設不能崩。
……
勤王舉兵謀反時,下麵的士卒們都在想什麽?
不管想什麽,他們都知道,皇位隻屬於幾位王爺或者皇帝陛下,自己等人隻不過是個數字。
常年沒有參與戰爭的情況下,這些久居安全之地的士卒們,其實個個的血性都已經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晚飯後,軍營外,跟往常一樣,士卒們開始習慣性地嘮嗑。
十來個人圍在一起。
“聽說了嗎?咱們這兒來了個新人。”
一名士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晚營裏忽然來了個人,這人還奇奇怪怪的,睡覺還穿著衣服,也不跟他們一同洗漱。
“來就來唄,劉將軍最近不一直在附近招人?”
另一名士卒理所應當地說道。
“但你們不知道,這個人他……有點兒奇怪!”
“這有啥奇怪的,難不成還是個女的?”
“還女的,哈哈哈,你們是想女的想瘋了吧,你們怎麽不說是一個大宗師來到了咱們營裏。”
關於大宗師的事兒,是從上麵流傳下來的,以訛傳訛之下,已然漸漸神話。
“去!”
那名士卒笑罵道:“不行,你們在這兒聊,我得去再看看,主要以後都要一塊兒吃住的人,摸不清底細可不行。”
說著,他便起身向著營裏走去。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心想肥蛇真是昏了頭了,打起仗來誰都不知道能不能多活一天,這人居然有閑工夫想這種事兒。
哄鬧聲繼續在人堆裏響起。
肥蛇來到了軍營中。
然後他便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那個新來的人,跪在地上,朝著一盆黃沙一個勁兒地磕頭!
這人莫不是個傻子?
肥蛇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然後笑著喊道:“你這是在弄啥?”
那個新人轉過頭,“噓!”
看到他這麽緊張的樣子,肥蛇的情緒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安靜地等待著他做自己的事兒。
在肥蛇的注視下,那一盆黃沙,漸漸地,慢慢地,如同變戲法一般地。
成為了一錠金燦燦的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