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明白了?”
寧紅鯉無語至極,心說別人都說我不如你的地方在權謀,現在看來,心智方麵還是要差上不少啊。
童天疑惑道:“你明白什麽了?”
陸凝霜道:“如果這裏乃是一個遮掩天機之地,那麽我便能夠理解師父因何閉關。”
寧紅鯉道:“為什麽?”
陸凝霜無奈道:“小姐,你的心智不亞於我,為何不能自己去想一想?”
寧紅鯉心想既然你都想出來了,我又何必再去想?
等等,她喊的是小姐?
陸凝霜不知道寧紅鯉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而是說道:“陛下來到這裏,師父將其囚禁之後閉關,出關的時候,大燕的國運便會從陛下的身上轉移到師父的身上。”
寧紅鯉疑惑道:“氣運這種東西難道真的存在?”
陸凝霜道:“否則野蠻獸人也不該出現。”
童天道:“你這女人是真的聰明,寧西河也是真的陰險啊!”
寧紅鯉道:“知道就好,就你這腦子,哪怕再活十年也比不上她一半。”
童天不服道:“我隻是看著小,若論年齡未必便比你們倆小了。”
寧紅鯉看著童天的胸間,嘖嘖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小了。”
陸凝霜道:“所以,我們還要回去。”
寧紅鯉道:“去哪裏?”
陸凝霜道:“湖邊。”
寧紅鯉道:“你丟下去那把劍,難道還真能夠釣到魚?”
陸凝霜笑道:“釣不到,那把劍隻是讓我明白了師父並不在那裏。”
寧蚺的斷劍被丟入湖中,如果寧西河在湖裏,那麽就一定會有所反應。
因為現在的陸凝霜已經可以確定,寧西河心目中真正的衣缽傳人並不是自己或者寧紅鯉,而是寧蚺。
因為他最像寧西河。
人們都是比較喜歡和自己相似的人的,尤其是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
寧蚺做事甚至偶爾會讓陸凝霜覺得事師過諛,那麽在寧西河看來,自然是一萬分的滿意。
走出小院,陸凝霜忽然停下,轉身看去。
童天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不能跟著?”
陸凝霜搖了搖頭。
童天道:“難道就因為我看起來比較小?”
陸凝霜心想正好相反,皇帝那鬼性子,讓他見到你誰知道會弄出點兒什麽事兒?
哼,男人。
寧紅鯉道:“那你就在這裏等著吧。”
童天道:“那可不行,我幫了這麽大的忙,連看看都不能看看哪裏行?”
陸凝霜道:“你為何一定要去看看?”
童天道:“你和寧紅鯉不管放在那裏都是人中龍鳳一般的人物,竟然會同時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我心中確實有些好奇。”
陸凝霜心想那你便更不能去了。
女人的好奇是最致命的。
寧紅鯉道:“別亂說話啊,我可不是為了那個皇帝。”
陸凝霜沒心思跟她們在這裏瞎扯,道:“你不是會易容嗎?”
……
湖邊。
陸凝霜三人緩緩地走到那棵樹下,然後便看到了納蘭。
“你一直在這裏?”
納蘭一臉無辜道:“王爺和寧小姐都沒有讓我跟著,那小人自然隻能在這裏等著。”
陸凝霜點了點頭道:“陛下就在下麵,一起下去?”
納蘭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啊。”
陸凝霜道:“那就跳吧。”
寧紅鯉忽然道:“你若是真的找到了陛下,你會怎麽做?”
陸凝霜理所當然地說道:“找到他之後,自然是把事情丟給他!”
噗通。
噗通噗通。
噗通。
四人都有高強的武功傍身,在水下視物、活動雖然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礙,但整體上卻並無大礙。
但越往下,周圍的水便越沉重。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湖竟然會這麽深。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光都已經極為黯淡,陸凝霜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
那也是一塊石頭。
這塊石頭能夠被陸凝霜等人一眼看到,自然不是因為它的巨大,而是因為它雖然安靜地呆在湖底,但上下卻滿是人工斧鑿過的痕跡。
……
“陛下!”
“陛下醒了!”
看到呂子勝醒來,小璿子開心地驚呼了兩聲。
聞聲,靜坐在旁的蕭雲和李錚匆忙起身,走到呂子勝近前。
呂子勝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道:“朕睡了多久?”
蕭雲道:“還不到一天。”
呂子勝道:“這一天裏可曾發生什麽事情?”
蕭雲道:“倒是沒有,隻是不久前上麵忽然傳來了一聲脆響,因此微臣推斷,我們現在可能在地底。”
呂子勝苦笑道:“地底?看來寧西河是真不準備讓我們再出去了。”
蕭雲道:“陛下……感覺如何?”
呂子勝道:“感覺有些虛弱。”
蕭雲道:“陛下一天不吃不喝,難免會有些虛弱。”
呂子勝搖了搖頭道:“不是因為這個,朕能夠感覺得出來,不過既然醒了,那便先吃飯。”
不管寧西河有沒有準備讓他們出去,這間密室中擺放的幹糧和清水都足以讓他們活夠七天。
呂子勝伸手接過蕭雲遞來的清水,剛喝了一口便停了下來,然後向上看去。
蕭雲和李錚已經在向上麵看著。
小璿子看了一眼三人,也跟著向上看去。
一道塵土忽然從上方落了下來,讓人忍不住想要咳嗽。
但呂子勝沒有咳嗽,蕭雲等人也沒有。
因為湖水在下一刻便跟著來到了此處,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漫過了他們的腰間。
接著,呂子勝的眼神便亮了起來。
他鬆開抓著碗的手,然後奮力地向上遊去。
三尺。
兩尺。
一尺。
近了。
到了。
時隔三個月,他們的手終於再次握在了一起。
呂子勝咧開嘴笑了一下,湖水便進入到了他的口中。
陸凝霜翻了個白眼,抓起他的手向上遊去。
蕭雲和寧紅鯉對視一眼,抓起小璿子和李錚跟了上去。
咕嚕咕嚕咕嚕……
氣泡開始從湖底向上翻滾,沒過多久,那些氣泡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巨大的水花。
不管天是真的假的,但這水確實是真的。
好在村舍之中沒有寒暑之分,此間靜夜,眾人並不覺得寒冷。
呂子勝終於咳嗽了出來,吐出口中的湖水,然後急忙站穩,輕輕地用手撩起陸凝霜粘在額頭上的長發,輕聲笑道:“好久不見。”